这人知道周婉喜死后张口闭口就问能有多少赔偿金,眼里就只有钱,知道自己儿子是凶手后,她倒是想起来周婉喜是自家人,想要私下解决了。

先不说法律允许不允许,这世上哪来的这么好的事情?

陆听安的行为虽然不符合他们警署的规矩,可却真的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教训了一顿。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陆小少爷天生性子恶劣,就算他不合矩又如何?反正没人管他。

……

从警署离开后,陆听安又在柱子后面看到了周大庆。

周大庆比早上看到的时候落魄了很多,一天功夫头发都白了不少,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愁得吃不下饭。

瞥了他两眼,陆听安还是没放过他。

“周大庆,有个问题其实在我心里挺久的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答案。你说周婉喜挣到了不少钱,珠宝首饰也有好些,为什么腰间要别一块平平无奇又不值多少钱的玉佩呢?”

周大庆低着头,浑身哆嗦了一下。

看他的反应,陆听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应该是你送给她的东西吧,我检查过,玉佩上面刻着平安两字,想来也是家里人才会给人这样的祝愿。可惜了,希望她下辈子能真的平安吧。”

周大庆的肩膀抖动着,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可终究还是难以抑制地溢出了几声悲痛的泣声。

最后,他跪在警署门口,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陆听安猜的没有错,那块玉佩,就是他十年前去庙里给周婉喜开过光的。

当时周家没有钱更加没有房,他在外面做工的时候,看到一个玉贩子在卖和田玉,雕工还挺精巧的,要几十块钱。

几十块钱对周大庆来说不少,却也拿得出来,想到从小到大没给过妹妹什么好东西,他就把这块玉佩买了下来,并且虔诚地拿到庙里开光。他希望周婉喜这辈子都能平安喜乐,能遇到一个良人幸福一辈子。

周婉喜特别喜欢他送的礼物,一直佩戴在脖子上。后来她在百汇门走红,首饰越来越多,不得已为了装扮才把玉佩拿了下来。她想了个很好的办法,做成了百汇门只有她有的独一无二的腰坠,这么多年来她始终对这块玉佩珍爱有佳。

可为什么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周婉喜、周金耀,他们周家的每个人为什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周大庆好后悔,要是他有能力,能够给一家人更好的生活,婉喜或许从一开始就不用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他要是硬气一些,早点跟薛梅梅离婚,在她辱骂婉喜的时候站在婉喜那边,他们家不会这样鸡犬不宁,婉喜不会有家不敢回。

最主要的,要是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多关注周金耀,在他表现出不对、多次讨要婉喜照片的时候加以制止……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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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周家人来警署闹事,付易荣急匆匆得跟着顾应州下楼,看到的却是薛梅梅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周大庆在警署门口拼命磕头,头破血流。

付易荣吓了一跳,赶紧把女警拉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中邪了?”

女警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陆少爷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付易荣震惊得下巴都差点脱臼,“说了几句话就变成这样了,他的嘴是管制刀具啊?!”

女警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觉得陆听安说话比刀子还厉害呢,刀会害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可他寥寥几句就能让坏人那么痛苦。

顾应州则是想起了陆听安在303跟个炮仗似的激怒周金耀的时候。

他扬了下唇,若有所思地扫了付易荣一眼,“是不是管制刀具,你不早就领教过了吗。”

付易荣:“……”

第18章 第十八章

陆听安才走到警署外,等候多时的司机就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陆家一老一少两名司机,最近都是陆家老人陆金负责接送。陆听安近来性情大变,陆金都敢跟他多说些话。

给他开车门时,陆金随口提了一句,“少爷今晚迟出来了十分钟,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

陆家人,不管是陆沉户还是司机,对陆听安都有一种莫名的纵容。

陆金打心眼里觉得,陆听安来警署就是休养生息的,别说按时下班,就是早退几个钟头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结果他居然还晚下班,这跟校领导的小孩被拖堂有什么区别?

陆听安慢条斯理地坐进车里,懒嗯了声,解释道:“有些工作没做完,加了几分钟班。”

要是重案一组的听到这话,估计会忍不住把陆听安吊起来打。

这也叫加班?还以为他们这种动辄在警署通宵一整夜的才能算加班呢。

然而陆金却非常不满,“什么班还得少爷你亲自加?”他嘟囔着:“阿海呢,先生特地嘱咐过他。”

陆听安摆了摆手,“那工作他做不了,不是什么费脑子的工作,没事。”

陆金哦了声,又有点好奇地看后视镜,“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你跟他们说了话后就哭成这样?”

看着有点像老实的穷人,不会是他们家少爷又在外面做什么任性的事情了吧?

那也不应该啊,警署那么多人都看着,对那两人的态度也挺奇怪。

按以前他家少爷胡作非为的尿性,要真是他做了什么坏事,这会儿应该在铁栅栏里等陆沉户来保人了。

金叔抓心挠肺的,陆听安则对那两人不屑一顾,懒得往后看一眼。

“周婉喜一案凶手的父母,哭丧呢。”

“吱”的一声刺响,刚起步的车子原地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