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年抬头看烛龙一眼，还没开口, 身体上的嘴巴再次开口：

“他怎么知道的？”

“肯定是瞎猜的。”

“可是我觉得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听着嘴巴七嘴八舌的吵闹，暴食冷冷开口：“闭嘴。”

“它让我们闭嘴，要不还是不说了吧？！”

“你怕它, 我可不怕, 小子, 嘴巴长出来就是用来说话的, 不然你张嘴干什么？嘴巴的事情你少管！”

“就是就是，嘴巴的事情你少管！大家都是嘴巴, 你凭什么长在嘴巴的位置！”

暴食似乎是没了耐心，一只手按在刚才说话的几张嘴巴上面, 原本裂开长出嘴巴的位置被手捂住，嘴巴消失之前，发出不甘的叫声：“我还会回来的！”

其余嘴巴顿时静若寒蝉, 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和你无关。”暴食淡淡打开烛龙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声音冷漠, “还有别叫我的名字，从你的嘴里听见我的名字，让我觉得很恶心。”

“因为当初死的不是我？”烛龙淡声问道。

“对啊，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你呢？”暴食没有开口，手臂上嘴巴发出一声怪笑回答，嘴巴回答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比变形拉伸，就好像是一条橡皮泥一样柔软而富有弹性地猛地冲向烛龙。

就在那张嘴巴即将一口咬在烛龙手腕上的时候

“啪！”

嘴巴重重的撞在了看不见的空间壁垒上，嘴巴因为挤压而变形。

烛龙皱眉看向暴食，他抬手，下一瞬一道红色身影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穿着红裙的林绵挡在了暴食身前，裙下黑色白色的手垂落在脚边，相互交织牵着红裙的裙角。

“衡少将，好久不见。”林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双眼弯弯盯着烛龙。

如果单看外表的话，林绵其实很像是邻家的小女孩那种画风，但烛龙却知道面前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林绵，代号红衣暴君，暴怒情绪绝对意义上的神，暴食几次袭击中心城能够得以全身而退，都是因为林绵的存在。

和谢默星的能力不同，林绵可以瞬间点燃一座城市的怒火，而愤怒总会让人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比如原本只是小吵吵闹的夫妻可能演变成丈夫提刀杀了妻子，原本只是教训孩子的父亲可能将孩子砸在地上，原本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情闹矛盾的两个好朋友可能拿起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想方设法的杀死对方。

如果说谢默星是恐惧情绪的导火索，那么林绵就是暴怒情绪的炸弹库，只要它想，它能在一瞬间内引爆整座城市的怒火，让整座城市的人在暴怒情绪的操控下相互攻击彼此，用最狠毒的手段伤害周围的人，毁掉自己能看见的一切事物。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总是带着一种温和的如同邻家少女的笑容，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违和的。

烛龙打量了林绵一眼，林绵没什么变化，只是裙下的手似乎比上次监控拍摄的时候多了两只手，一黑一白。

林绵被送到研究所的时候，裴离和姜文风分析过林绵的这种污染，后来得出的结论是‘白色代表冷静，黑色代表暴怒’，当黑色的手比白色的手更多的时候，就意味着林绵的失控，黑白手数量相等则意味着林绵控制住了自己的暴怒情绪。

“的确，很久不见了。”烛龙看着面前的林绵略微沉默，他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当年陆泽因为执行清理任务，发现了林绵的存在，林绵和陆泽的关系好，他能理解，毕竟是陆泽救了林绵，如果没有陆泽，林绵早就死了。

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林绵和陆白年的关系会这么好，甚至不惜为了陆白年背叛联合政府，即便陆泽的死的确和高层脱不了关系，但按照林绵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背叛联合政府的事情，毕竟她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乖乖女，即便暴怒，但也会竭力克制，她裙下数量完全一致的黑白手就能证明这一点。

在他的印象中，林绵是一个不愿意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人，即便拥有着S级的异能，但比起当时那些不受控的异能者相比，她很安静，甚至没有多少存在感，但是她的强大毋庸置疑，当她暴怒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如同烧开的沸水一样沸腾。

烛龙的视线微转，远远落在远处如同一条线一样勾勒在海岸线边缘不远处的迷雾之墙。

林绵挡在暴食身前，解释道：“我们来这里只是在追捕一只污染物，海岛基地里面发生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来这里之前，海岛基地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红衣林绵指了指海岛基地的方向道，“那只污染物进去了。”

烛龙点点头，“你们为什么要杀时天使，为了它身上的序列？”

林绵有些错愕地看向烛龙，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倒是暴食突然动了手，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一张嘴，嘴巴一张一合，“换！”

下一秒，三人的位置转换，暴食和林绵的位置交换，暴食原本正常的手直接变成了毧尖刺一样的东西，黑色的晶体附着在上面。

烛龙丢出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可是伴随着“咔嚓”一声，屏障随便如同玻璃一样碎裂开。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吧？”

“空间相关的序列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

暴食声音冰冷，“破开你的屏障还是可以做到的。”

两人的战斗开始，地面一寸寸的裂开。

看着打起来的两人，林绵沉默地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结果还是打起来了。

不需要多言，以她和陆白年之间的默契，她很清楚她现在应该干什么。

林绵扭头看向海岛基地，深吸一口气，迈步独自一人走向基地所在的方向，梦魇失踪后，他们已经在荒野上寻找梦魇的踪迹，可惜暂时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梦魇的伤得到了治愈，上次他们能得手一方面是因为暴食的序列刚好克制梦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梦魇的大意，否则也不会被他们一直追到中心城。

时天使这个胆小鬼出现，倒是有点让人出乎意料，毕竟时天使的消息就算是那只蝴蝶也不太清楚，直到前几天，一只暗夜蝶出现，他们才得知时天使的踪迹，一路追过来。

……

满是坑洼的水泥土两侧，巨大的骨架未知生物骨架环绕。

黎白城坐在车内，与此同时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很好，暴食使出了置换，它再次和一只污染物交换了位置！烛龙的攻击落空了！几只可怜的污染物原本是这片区域的霸主，今天却成了吃鱼。]

[很好暴食受伤了！暴食小手一张，几只污染物直接被吞噬干净了，暴食的伤势再次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