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脸红脖子粗，额头的青筋股股凸起，“王狗蛋为什么会叛变，你们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条例啊，你们不觉得你们太死板了吗？烛龙的污染指数超过一百不也还维持着人类的意识吗？难道只要变成污染物就不是人类了吗？决定我们是不是人的，不是身体的外观，也不是有没有被污染！而是这里！”

黄远伸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是意志！是我们作为人类的意志！”

“意志？说得好听，烛龙只是特例，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烛龙一样保持自我意识吗？你自己也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异能者在异化变成污染后都会失去自我意识，你凭什么觉得陈最就能维持自我意识？他现在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污染！”

说话的女人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而且别忘了，这是我们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不可能为了任何一个人打破，当年第一中心城发生的惨案你们都忘了吗？”

“就因为你们那无聊的同情，放污染指数已经达到94%的苏……那个谁回家看孩子最后一眼，结果呢？死了多少人，需要我给你们念一念数据吗？”

“陈最的污染指数已经达到95%，就应该按照处理流程！”

就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视频会议接了进来，众人的争吵一下陷入了沉默，因为接入的那个通讯请求下面写着“陈最，第二中心城，防污染中心主任”一行文字。

“怎么都不说话？”陈最看着安静的会议室，略有些错愕问道。

“不是在开会吗？”

陈最扫了一眼面红脖子粗几人，“继续吧。”

“陈主任，我想这场会议你不适合参加。”林修念一只敲打在桌面上，清了清声音说道。

“姓林的，你说的什么话？我他妈弄死你！”陆苍暴怒冲到林修念面前，纠起林修念的衣领，怒道。

“有空和我吵架，你还不如尽快变强，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弱了，陈主任也不用顶着异化的风险出手。”林修念倒也不怕，语气冷冷淡淡可是却仿佛针扎一样的刺痛陆苍的心。

刚刚还气势凶悍的陆苍顿时下霜打了的茄子，就连眼睛都微微有些发红。

“行了！吵什么！”陈最不悦地看了众人一眼，“我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不外乎就是讨论怎么处理我，处理我的事情不用讨论，该怎么走流程就怎么走，就像……”

陈最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打开翻到第一页，“这上面说的一样，我们都会死，只是早死晚死而已，如果只因为我是领导层，就更改我们当初定下的规矩，那对于那些因为污染指数达到95%而被处理的异能者公平吗？”

“这件事不用讨论，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在我死后，第二中心城该怎么办！”

会议室里，一度很安静，傅雪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眼睛微微发红，就连平时的好脾气也没有了，“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第一中心城的惨案我想你们都还记得，苏青玉只是想在死前回去再看池野一眼，可是结果呢？她差点杀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爱这座城市……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未来也会死在这里，死是上帝早就给出的答案，生乃向死之路，我以为你们作为防污染中心的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

陈最淡声道：“好了，继续开会吧。”

“是……”

防污染中心的几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终都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眼睛都红红的。

……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黎白城走出电梯，默默听着脑袋里系统的关于顶楼会议室的介绍。

[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他们开会的地方，穿过这道门，输入五道密码再录入你的生物锁，你就能进去了，哦，你说你没有进入的权限？或许你可以让莫塔尔帮你通报一声，说你有办法解决陈最污染的问题。]

黎白城微微沉默，他一开始其实是打算将陈最直接送到神国的，毕竟神国的特殊污染可以压制污染源本身的污染这一点在病人身上早就得到了验证。

病人，进入第四精神病院后自带的污染明显被压制了，至少精神病院内没有出现医护自杀的事件。

陈最进入神国身上的污染同样会被压制，但根据上层的会议来看，送陈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陈最固然可以离开，但是陈最离开后的第二中心城怎么办？

它现在还需要一位守护神，而无论是拥有A级天赋序列的陆苍还是谈宁显然都不能做到这一点，送陈最前往神国和陈最死亡，对第二中心城来说其实从本质上来说结果都一样，除非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住陈最的污染，又能让陈最待在中心城。

黎白城想了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男人，你果然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能想起我唐医生口吻。]

黎白城：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吗？

系统：[你是，因为你也是这么对我的！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牛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在写。

第166章 最高敬意15

掠过陈最生死这个问题不讨论, 会议室内还是很和谐的，不管是研究所还是城防部都在认真讨论之后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并且努力的切实提出解决的方案。

城防部, 研究所，防污染中心不管平时有什么摩擦，但是在保护民众生命安全这一方面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不管是谁配合谁的工作, 都绝对二话不说。

很快一些切实的方案就讨论完毕了, 在陈最缺失后, 最大的问题就是第二中心城政府方面的战力问题, 虽然平时陈最也很少出手，但只有他在, 那些牛鬼蛇神就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讨论到最后，有些无奈，最后是一名头发全白的中年男人开了口：“调烛龙回来吧, 第二中心城和第一中心城之间被神国地铁连通, 烛龙可以同时照应两座中心城。”

“让烛龙回来吗？”陈最沉默片刻, 有些无奈, 似乎也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好像也只有麻烦他了。”

视讯对面的男人有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 背脊挺立，穿过光幕的视线, 最终落在陈最的身上，他叹了口气，“老陈啊, 这些年, 你辛苦了。”

陈最：“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大家都一样。”

悲伤的情绪蔓延，如同藤蔓缠绕心间，慢慢的将人的心脏缠绕在枯黄藤蔓当中，藤蔓上锋利的刺刺破心脏的表皮，殷红的血液顺着心脏表皮流淌身体内其它的器官表面，凝结成红色的粘稠物质。

“那就……”

就在陈最打算结束会议的时候，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很抱歉打扰各位开会，但就在刚才，我收到了一份来自黎白城安全员上交了一份报告，我想各位有必要现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