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简直能令人化身野兽,聂飞云一下就控制不住,摸索着将手伸入他披风,将他更紧地勒在怀里,红着眼睛呼吸粗重,叼住那块皮肤用力舔弄,逼得美人呼吸急促、腰肢都在轻轻颤抖。他没碰过任何人,却知道世上绝不可能有比此时此刻更好的滋味,一时全然不顾一切,红着眼在他颈上吸出了一块痕迹:“唔……”
口中松开肌肤时发出轻轻的一声,那一声终于把聂飞云惊醒,他看着怀里的人脖颈上的痕迹,眼睛都在发红,呼出的鼻息炙热之极,咬着牙转开视线:“不行……忍不住了……”
好在他还有些良知,片刻之后用全力狠狠拧了一把自己大腿,呲牙咧嘴之下稍微清醒过来,喘了几口气,把他衣服与披风再次系好,头发也笨拙地整理好,这才双臂用力,把他抱在自己身上,不忘小心翼翼避开自己胯下高高挺起的地方。
“宜真……”聂飞云把他抱在身上,脸埋到他颈边,嘴唇蹭着他的肌肤,却再不敢造次,“宜真,我、我有的时候知道自己力气太大了……可是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想碰坏你……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留着我的痕迹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在大营里,我跟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他们以为是姑娘,说我的身份一定能娶你,攒够聘礼提亲就成,只有我知道不够。你想用我、用聂家,我需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这才喝酒的……”
“你别等太子殿下了,也看看我,等等我……好不好?”
气氛忽然变得酸涩又宁静,聂飞云不知不觉倾吐了心声,在美人脖颈上拱了拱,对方还安安稳稳睡着,伏在他怀里呼吸规律而深长。聂飞云抱了他片刻,忍不住闷闷道:“我真希望你听见,又不想让你听见……”
心中委屈之下,他抱着怀里的宁宜真,试探地去摸对方的手。
入手的触感柔若无骨,十指纤细,肌肤柔软微凉,让人想贴在胸膛上或者脸上帮他暖热。聂飞云吞咽一下,握着他的手揉了又揉,又试图和他十指相扣:“我想这样牵你……”
然而还没碰到宁宜真指缝,马车忽然一个急停。聂飞云正是心神失守的时候,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狼狈地把宁宜真从身上抱下来放好,转头冲外脸色难看地喊道:“怎么了?”
“将军,”车夫惶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外头,外头是北原的人……”
“北原王在外面?”
聂飞云定定神,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的宁宜真,心中打定了主意,转头便掀帘出去,果然就见赫律恒骑马带人堵在路上。他整理好衣袍,下车行了一礼:“在下聂氏飞云,赫律王深夜相见可是有事?”
“聂将军,我等打扰了。”赫律恒坐在马上,夜色里一双眼睛和胸前宝石几乎发光,“听说太子老师在你这里,我想见见他,告诉他我的诚意。”
……居然如此理直气壮!
聂飞云深吸一口气:“宜……帝师他在里面休息。他身体不好,已经睡了,赫律王如果想见他,还是直接去帝师府投个帖子吧。”
“为什么这么复杂?”赫律恒显然不能理解,“人就在里面,我们在这里说话,他难道没听到吗?”
“他身体不好,你我说话是叫不醒他的。”虽然方才那一下急停不太好说,聂飞云耐着性子道,“赫律王还是请回吧。”
赫律恒沉默片刻,却不愿意退让,缓缓道:“那能不能请你撩开帘子,我想看他一眼。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再看看他。”
这下聂飞云真被激怒了,冷冷道:“不可能,这于礼不合!”
“在我们北原,不会有人代替别人拒绝,只有他本人可以拒绝我。”赫律恒微微眯起眼睛,“你是他的什么人?”
聂飞云怒目而视,想也不想就回护身后的车架,两人一时陷入对峙。就在这时,身后帘子被撩起,只听一个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回事?”
“宜真!”聂飞云脱口而出,与此同时惊讶地回头看着他,想把他挡回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赫律恒眼里闪过精光,纵马往前走近几步,笑道:“帝师,在下赫律恒,想与你交个朋友等等,你……”
夜色里美人撩开车帘,静静看着他,长发不知为何有点散乱,领口轻微敞开,不知是否因为睡得太好,眼睛里仿佛含着一点水光。赫律恒被他视线一扫,先是通体的畅快,又忍不住皱眉,心直口快说出了想法:“……你怎么像刚被疼爱过一样?”
一瞬间聂飞云呼吸都快停住,一时不知道是该先为对方的出言冒犯而生气,还是先为自己提心吊胆宜真是什么时候醒的?
“……”被这样冒犯,宁宜真声音也淡了下来,“北原王若是没有正事,臣就先回府了。”
“等等!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赫律恒看他要坐回去,当即爽快道歉,“我只是想说,你现在看起来不仅像刚才宴会上一样好看,还会让人有不好的想法。”
他的盛朝话说得不好,用词十分直白,却更有冲击力,宁宜真闻言只觉得无奈,正要放下车帘,又被他再次叫住:“我是不是又说错了?我只想问你,我与你们的毓王商议盟约,你愿不愿意来?”
宁宜真道:“那是礼部事宜,不在臣的职责之内。”
“这对你们的国家是好事。”赫律恒果断指出,“你教授太子,也是为了这个国家。这其实是同一件事,不是吗?”
没想到他逻辑十分清晰,宁宜真闻言想回答,却一口气没喘匀,话音变成了呛咳,聂飞云立刻脱了身上衣服裹到他身上,拍抚他的背为他顺气:“宜真!”
秋夜风凉,吹了两下便承受不住,宁宜真又咳了好一阵,整个人都几乎靠在聂飞云肩上,终于平复下来,这才沙哑开口:“……北原十二部的大小纠纷,不能由北原王一人断定。十二部的羚牛与矮马,也不能一人驱赶。”
“你对北原很了解。”赫律恒目中精光隐现,“你说的事情,一个人不行,两个人或许可以。你要不要来北原?北原巫医可以看好你的病。”
果然谁都想给他治病,宁宜真摇摇头:“臣恐怕无法回报北原王的好意。”
“你留在北原。这样就能回报了吧?”赫律恒简直穷追不舍,“你们盛朝有句话,如果救了一个人的命,那个人就要把自己给对方来偿还恩情。”
宁宜真忽然有种预感:“请问北原王,臣要是以什么身份留在北原?”
赫律恒闻言一笑,夜色里目光灼灼,字正腔圆:“我的阿兰那,北原的正妃。”
聂飞云:“……!?”
宁宜真:“……”
宁宜真缓缓看了聂飞云一眼原来方才宴会上是这个语境……
他一时被对方荒谬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想还是委婉道:“北原与盛朝民风不同,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与盟约相关的事,北原王可以找毓王殿下。毓王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
说完他再不停留,放下车帘,聂飞云也从车夫手中抢过马缰,一刻也不多留,亲自驾车绕过赫律恒走了。骑在马上的男人倒也没阻拦,还十分有礼地避让了一下,并且示意后面的下属跟着避让。
马车碌碌走远,后头下属这时才敢过来,就看见王陷入沉思,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王,您不记得上次说的话了?男子怎么成为阿兰那?十二部的长老如何能够同意?”
“上次说的话尽管让风吹走,是我缺少见识。”赫律恒爽快地承认,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等我把该拿的拿到手,把人抢回来,管他们同不同意。他们需要我打仗,还管我喜欢什么人?”
“是!那我们……?”
“明天就找毓王,问他怎么才能请到帝师。”
赫律恒说着,带头往驿馆出发,目中满是灼热的野心,俨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几步的行动。然而当马行到一段石桥上,不知为何脚下忽然一个打滑,受惊嘶鸣着一歪,扑通一下栽进了石桥下的浅水里!
“啊!”
“王,小心!”
“这桥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