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迎,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是谁送姐姐回来的?”
窗户大开着,阳光一缕一缕的洒进小小的客厅,空气之中漂浮着一丝淡淡的豆浆香气,方确将油条撕成一块一块,放进方迎盛满豆浆的碗里,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方迎还没完全睡醒,眨巴了一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不假思索回答道:“是一个大哥哥……”
“大哥哥?”
这个回答属实有些出乎方确的意料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面前的小男孩,迟疑道:“该不会是一个穿的花里胡哨,还蓄着长头发的大哥哥吧?”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方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连嘴里的油条都来不及嚼完,肉乎乎的脸蛋鼓起来,活像一只生气的河豚,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方确被逗的噗呲一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那么紧张干什么?怎么,是那个大哥哥不让你告诉姐姐的?”
被方确盯着,方迎也只得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昨天晚上都很晚了,我起夜看见姐姐在客厅,刚想把姐姐叫醒,姐姐你的男朋友就从大门里走进来了……”
听完方迎的陈述,方确抿了抿唇,心里大概有了结论。
估计是何甜甜昨晚上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才拿着她的手机,把王献叫了过来。
本来想着最近都尽量不要引起王献的注意,这下好了,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方确咬了一口油条,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对了姐姐”
方迎将嘴里的油条豆浆咽下去,又伸出他的手,指向了一旁的小桌子。
“大哥哥昨天晚上还送了药过来,说叫我今天早上提醒你喝。”
听见方迎的声音,方确这才注意到了沙发旁的小桌子上多出来的东西,她放下手里的油条,走过去一看,桌子上多出了一袋子药。
塑料袋上,还贴着一张写了很多字的便利贴。
方确将便利贴摘下来,一缕阳光适时的落在了纸上,晕了那几行秀气的字。
“里面有醒酒药,治头疼的药,治胃痛的药,盒子上写了吃药方式,另外,借你的电饭煲炖了粥,预约了早上煮,醒来应该就可以喝。”
方确在心里默念着那一行字,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张漂亮的狐狸脸。
女孩将纸条放好,转头又去看电饭煲,一打开,里面果然有一锅煮好的皮蛋瘦肉粥,还在冒着热气。
家里没有什么食材,难道是他昨晚特地去买的?
不是,为什么他要做到这种程度?
方确有些不解。
难不成她无意之中拿捏了王献的什么把柄吗?
“姐姐,去学校要来不及了……”
方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拉回了方确纷乱的思绪,她将电饭锅盖上,没再多想,将碗里剩下的油条吃完,就带着方迎出门了。
“蓝团,你看这只行不行?”
红团领着一只脸色惨白的红衣女鬼飘进了巷子里,蓝团和绿团闻声望过去,却都一致的摇起了头。
“不行不行,祂这么完完整整的,身上怨气也不够重,跟鬼姐姐哪里像了?”
听见它俩这么说,红团却气的双眼烧起了火焰,它跺了跺并不存在的脚,骂道:“这不行,那不行,你俩咋不亲自去找呢?!外边儿太阳那么大!都快把我晒成团子干儿了!我不管,你们要还是不满意你们就自己去找!”
说罢,红团就罢工似的往墙角飞去,蓝团还没来得及和它争论,就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十分强烈的阴气。
三只小灵团一致回过头,原本被红团找来的鬼早已逃之夭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蓬头垢面的红衣女鬼。
一阵阴风倏地吹来,撩开了女鬼凌乱的长发,露出了祂血红色的,空洞的双眼,女鬼对着三只小灵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祂的手腕处却像是被什么刀具割断,左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道血红的截面,伤口还未愈合,仍在不停的向外淌着血。
气压莫名的低了下去,血液顺着截面滴落在地,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令人听了都不禁毛骨悚然,女鬼反而对着三只小灵团咧开了嘴角,血红色的嘴唇,从两颊一直延伸到了耳后。
“嘻嘻……你……你们在找我吗……嘻嘻……嘻嘻……”
第13章 再入工厂
夜深了,天色也暗了下去,王献从家里出来,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阴邪之气。
他心下一沉,本能的环顾四周,可耳边除了几道诡异的乌鸦叫声,就只剩下一片寂静。
这里什么时候有乌鸦了?
王献在心里嘟囔着,循着声音抬起头,朝着树桠间望去,可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乌鸦停在上面,甚至连长得像鸟的生物都没有。
过了半晌,乌鸦的叫声也只增不减,王献不禁绷直了嘴唇,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便大步朝着一旁的巷道走去。
另一边,方确从出租车上下来,慢吞吞走到了废弃工厂的大门口。
她摩挲着口袋里还泛着淡淡凉意的玉扳指,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带她的御灵,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点,王献应该已经被蓝团它们三个找的鬼姐姐平替版阿飘给引走了,她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好好进去看看,上次那个叫她“妹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确的胆子并不算大,她也并非完全相信梦里的老人说的话,只是现如今,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么想着,方确便将玉扳指戴在了手指上,快步走了进去。
四周内安静的可怕,入了夜,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水泥地面上铺满了乱石杂草,稍稍走动,都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头顶凌乱的树枝遮蔽了大半的天空,方确打开了手电筒,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突然,一阵冷风拂过,方确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来不及将被风吹乱的发丝从脸上抹开,耳边就倏地传来一道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