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瑞斯走到城堡最顶层的位置,轻车熟路脱掉靴子放到楼梯上后赤脚踩上了松软温暖的地毯。
富丽堂皇的长廊里,铺满了温暖厚实的毯子,两侧点着明亮的烛火,而长廊的尽头有一扇华丽又沉重的门。
阿瑞斯一直以来紧绷的神色在看到那扇门的时候,似乎终于轻微的松懈了一些。
他沉默着看了很久,像是近乡心切,又像是等什么。
好半晌,才垂眸脱起了衣服。
外衣,马甲,里衣,他将全身的衣服脱干净,只留下一件黑色的裤子才踩着柔软的毯子走向了长廊尽头的那扇门。
大门外的圆桌上摆着一张盛满水的银盘和干净的帕子。
尽管来之前已经梳洗过了,阿瑞斯还是低头仔细的将手又搓洗了一遍才擦干双手,推开了厚重的门。
清浅的玫瑰花香在推开门的瞬间就萦绕在了鼻尖。
“呼。”深深的浊气被呼出,阿瑞斯反手关上大门将挺拔的背靠在了大门上,看向了极尽奢华的房间中央那张缀满了珠帘的床。
壁炉里燃烧的火堆和墙上的烛光映衬在晶莹剔透都珠帘上,将那张床衬的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而床上一袭纯白睡裙,墨发如同海藻一般披散在床上的女孩,在满床珠帘的映衬下更是美的像个天使。
“薇薇安……”阿瑞斯的声音轻柔的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细语:“我回来了。”
高大的男人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了床边,缓慢地弯下精瘦的腰肢,靠近了床上安静的女孩。
她呼吸匀称,气色很好,胸脯在有规律的上下缓慢起伏,好像只是睡着了,轻声叫唤两声就能睁开眼睛看你。
可六个月的时间里,阿瑞斯无数次的呼唤过她的名字,她都没有醒过。
好像今后就再也不会醒来。
这样无端的猜测压的阿瑞斯胸口沉闷不已,他微微蹙眉,忍不住将粗糙的手指落在了她温热的唇瓣上。
粉嫩的唇瓣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连鼻腔里呼出的气也是温热的,可为什么她就是醒不过来呢……
阿瑞斯颤了颤浓睫,垂眸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里。
熟悉的玫瑰清香将他层层包围,像从前无数次一般。
阿瑞斯坚挺的肩膀颤了颤,抑制不住贪婪似的又将头埋的更深了一些。
但他已经足足两个月没见她了,这样的温暖不足以抚慰他在血气翻涌的战场上积攒的思念,于是他抬起头,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她。
从眼角到眉梢再到柔软的嘴唇,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缓慢凑过去如同野兽舔舐伤口一般,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粉白的唇。
酥麻的感觉从尾椎上升,经过她最喜欢的腰窝,让他全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薇薇安,我要亲你。”男人沙哑隐忍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紧接着便是男人缓慢爬上床的声音。
屋内温暖旖旎,即滋生爱,也荡漾着欲。
第111章 真相
而与此同时, 城堡的地下室里则是和顶楼的温暖截然不同的黑暗压抑。
手脚俱断,满身血污的崔斯坦如同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冰冷的地面,医生为了保住他的性命用了烈药, 却并没有用一丁点的止痛药。
手脚传来的剧痛让他恨不能立刻去死,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撑过去。他皱着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支撑着残缺的身体,奋力起身爬向了角落的枯草堆上。
“吱。”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崔斯坦一惊, 立刻侧头看去,便见一身奢华装扮的科尔斯大领主和身后的霍尔。
崔斯坦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突然一亮,如同溺水的人看到救命浮岛一般匍匐着爬了过来。
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似乎让科尔斯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 扬手对身后的侍从打了个招呼。
侍从心领神会,动作娴熟麻利地跪在了科尔斯的身后。
科尔斯没有回头看具体位置,而是弯腰准确无误地坐在了跪地侍从结实的后背,才看向了地上犹如一条丧家犬的崔斯坦。
“崔斯坦, 你要明白如果你说的事情不值得我从宴会上抽身来看你的话, 你剩下的眼珠子舌头可是保不住的。”
科尔斯的语气算得上温和,但匍匐在他脚下的崔斯坦却深切地感受到了对方语气里的杀意。
他深呼了口气, 目光直视着科尔斯华贵的靴子, 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阿瑞斯的弟弟巴特,是当年□□卡丽妲夫人的那个奴隶的儿子。我有确凿的证据!”
这话一出不只是科尔斯,连其余的侍从们都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气。
科尔斯身后的霍尔显然知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立刻遣散了其他所有的人, 并且迅速地关上了大门。
一时间,冰冷昏暗的地下室就只剩下了崔斯坦和科尔斯还有霍尔,以及科尔斯屁股下充当座椅正瑟瑟发抖的侍从。
科尔斯坐正身体,抬手轻飘飘的拍了两下身下侍从的脑袋, 示意对方跪稳后才弯着头看向了崔斯坦:“继续。”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可偏偏就是这样让崔斯坦看到了希望。
“当年那个可恨的奴隶出身在什么地方领主还记得吧?”崔斯坦撑着身体坐起来,忍着疼痛抬起残缺的胳膊指了一下脖颈继续道:“他们一族靠海吃海,为了感恩海神,族内出生的婴儿都会被父母在耳朵后面印上海螺的印记,而阿瑞斯的弟弟巴特耳朵后面就有这个印记!”
科尔斯垂下眼眸,对他这一套说辞不置可否,只安静地听着。
崔斯坦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继续道:“我调查清楚了,当年那个奴隶伤害了夫人后就消失了,但他没有死,反而改头换面处心积虑进到了月亮庄园,凭着酿酒的技艺成了我母亲的奴隶,在我母亲身边潜伏了许多年。”
“我找那个奴隶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科尔斯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像是有些疑惑般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殿下将我从牢里放走的那天晚上,在城门被那个奴隶偷袭了。”崔斯坦像是回忆一般慢慢地说道:“当时我身受重伤,那个奴隶可能觉得我命不久矣便承认了自己是从前欺辱了薇薇安母亲的奴隶,还承认了巴特是他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