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主作为一个独占欲极强,阶级观念强烈还有些奇怪洁癖的人,她觉得无论是奴隶还是平民都不配踩自己的昂贵地毯,但城堡里总需要工作的人,所以她制定了一个规则。
除了领主大人,凡是进入她的城堡的人,都需要在脚上套上两层干净的布料,将平民和奴隶肮脏的脚隔绝在布料后面。
而现在,尤里肥胖的涂抹着鲜花指甲油的大脚,正明晃晃的踩在昂贵的白色地毯上,甚至脚上还能看见油滋滋的汗水,看着让人分外恶心。
刚刚在被卡卡西推倒的时候挣扎太剧烈,她脚上的双层布料被蹭掉了。
尤里堆满肥肉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能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做到城堡的首席厨娘,尤里自然有些头脑,她没有立刻求饶而是慌忙的弯腰想将布料穿好,但显然为时太晚。
薇薇安冷着的一张漂亮的脸,抬手随意抓住一个玻璃杯就向她砸去,漂亮的杯子在尤里的额角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尤里跪坐在地痛地皱起眉头,但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一声不吭地弯着腰,鲜花的血液从额角流下,尤里感觉到了但没有伸手去擦,而是小心地拿起腰上别着的汗巾,小心地擦拭起来生怕血液滴在地毯上。
脸上更是端着卑微又讨好的神情,一副忠仆样。
若是原主可能会谅解她这一次,但薇薇安不是原主。
她只是扫视了一圈厨房,目光落在烧的正旺火堆上,随后低头看向跪在身前的尤里冷声道:“去,把铁钳放到你的脚上,让脚长长记性。”
尤里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火堆上她平时用来烫人的铁钳,一张脸顿时就青紫一片。
时下的铁钳不像现代时那么细,多数都是又宽又粗的,烧的通红的时候烫到人皮上一下子就能把血肉烧焦,能疼的人死去活来。这也是尤里夫人为什么喜欢经常用铁钳烫人的原因,可她没想到今日自己也会有这样的遭遇。
尤里夫人哆嗦着往前跪爬了几步,扬起头想求情,刚刚一直没求情就是怕更加惹怒薇薇安,但此刻却顾不上这么多。可她一抬眼就看到薇薇安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像万年寒潭一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尤里的心一沉,求饶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足够聪明的话,就不要让我多费口舌。”薇薇安的语调冷漠到极致。
尤里咬咬牙几乎没有迟疑就起身包好脚,走到火堆旁,捡起烧的通红的铁钳抬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卡卡西,松开包脚的布露出厚实的脚背,随即咬着牙将铁钳按在了脚上。
“呲啦”的一声闷哼声响起,尤里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头发,防止自己痛呼出声。
她的一张脸青紫交加,青筋暴涨,狰狞到可怖。
浑浊的眸子里眼珠凸起,死死地落在角落的卡卡西身上,像是恨不得生吞了他。
可即便面色狰狞到这种程度,尤里依然没有痛呼出声。
薇薇安冷冷地看着,半晌转头走出了厨房,惩罚到这里她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在奈她何了。
她以为自己这样不留情面的惩罚过她,尤里就会对自己生出怨怼,到时自己刚好借题发挥将她丢出去,可这个尤里夫人太精明了。
她恨那个厨娘,恨卡卡西,却偏偏对薇薇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怨怼神色,甚至没有叫喊出声,让薇薇安根本无从下手。
薇薇安走出厨房好几步开外后尤里才咬着牙收起铁钳,跌倒在地,其他的厨娘立刻围了过来,想将她扶起来,可尤里将手里的铁钳小心放回火盆中,然后逐一看了一下其他厨娘脚上的布,确定没问题才咬着牙冷声道:“别叫嚷了,整理好仪容赶紧给殿下上餐,剩下的人把厨房收拾干净。”
有个厨娘一脸关切的想扶尤里:“夫人,我扶你到旁边休息一下,殿下也太狠心了,你毕竟侍候她这么多年,怎么还……”
“啪!”
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尤里重重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她瞪着眼睛厉声道:“想死就自己挖个坟墓,别拖累我!”
说完压根不管倒地的厨娘,而是转头看向卡卡西咬着牙沉默片刻,突然道:“让他去给殿下上菜。”
尤里觉得殿下今日有点过分不讲情面,她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犯了忌讳,还是殿下在刻意回护这个狗东西。
如果殿下真的在护着他,那尤里就算咬碎了牙也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
第8章 夜幕降临
卡卡西在角落里扶着自己母亲,听到尤里的话母亲和他都有些惊讶,但对视一眼还是认命地起身走到水槽边洗手。
他们这些奴隶就算闹得再凶,哪怕出了人命,对主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也不会有人来主持公道,可如果影响到主人,那等着他们的就是严厉的惩罚。
就像尤里此刻恨极了他们母子,也必须忍到主人不在才能处置他们,他们这些下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不配打扰到主人的。
这个道理即便是十二岁的卡卡西也深刻地明白。
同样的他也明白为殿下上餐这一段时间,是他们母子唯一喘息的机会,等殿下用餐完毕回到寝殿,等着他们的就是尤里更丧心病狂的折磨。
卡卡西泡在水池中的手微微颤动,像是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可片刻后他突然顿住了动作,抬起湿漉漉的手擦干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尤里,她正在往伤口倒药,面色狰狞,一张肥胖的脸上全是汗珠,显然是疼到极致了。
卡卡西放下手里的布,像是下定决定一般径直走到尤里身边,轻轻地蹲在她面前,一张瘦弱的脸上带着卑微讨好的笑意:“夫人。”
他小心地开口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讨好眼前的人。
尤里并不吃他这一套,如果刚刚她对他还有觊觎那现在只剩下恨意了,可她还没有弄清殿下对他的态度所以并没有恶语相向,只冷声道:“去给殿下上餐吧。”
卡卡西慌忙地握住尤里的衣袖轻轻地晃动了几下,似是在害怕:“夫人,我……”
但卡卡西的话还没说出口尤里就甩开了他的手,用下巴指了指被厨娘端着的托盘,示意他去送餐。
卡卡西见状便只能起身失落地走向门口。
没人发现他的指尖捏着一根半长的,弯曲的暗红色发丝。
薇薇安殿下有很多不同于其他贵族的规定,其中就有食物里不能有头发丝这个规定。
她非常厌恶厨娘做饭的时候露出头发,她觉得这些下人油滋滋的头发会沾染上她的食物,或者落在她的食物里,这会让她想呕吐。所以厨娘进厨房前要盘住头发用布料包起来,这是卡卡西的母亲早晨包头发的时候和卡卡西说的。
可头发这种东西包得再严实都总会有遗漏,现在他手里捏着的就是一根粘在衣服上的,属于尤里的头发。
而恰巧整个厨房只有尤里的头发是暗红色,并且带着卷度的。
这一次连幸运女神的天秤都是向他倾斜的。
卡卡西尽量平稳着呼吸,端住了托盘。稳稳当当地走向奢华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