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站在墙角,而他垂眸看着陈暮说:“以前我生命里没有这个词,也并没有说我爱你这个概念,上次只是不希望我死了,你因为怀念我而难过。暮暮,我爱你。”
陈暮捏着外卖袋子:“你是想吃外卖才这么和我说的吗。”
他哭笑不得:“不是。”
陈暮“哦”了一声,才拿出一个鸡肉卷递给他。
陈暮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周晟言伤口没结痂就跟着她一起回中国。
二十几天的假期,先是选项目,联系导师耽误了几天,又等了几天周晟言伤口结痂,哪怕是坐周晟言的飞机,回家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不到十天。
周晟言把陈暮送到了北京的机场,离别时告诉她,一周之后来接她。
陈暮点了点头,走到远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架重新升空的红底白身的飞机,又想到自己卡里多出来的数字,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周晟言到底有多少钱。
在飞机上,周晟言把周晟屿的故事说给了陈暮听。
周晟屿在帆船比赛后就失去了踪迹,周晟言动用一切人脉,才在一个月后找到了被毒贩绑到中国的弟弟。
那时候毒贩一直在用过量的精神药物控制周晟屿。毒贩的目标其实是陈暮,中国富商的独女。毒贩让绑来的少年跟踪陈暮,让他抓住时机对她下手。
周晟屿神志不清地在毒贩的暗地控制下,跟踪了陈暮一周。
陈暮正在准备上高中的暑假,不想天天待在家里,每天背着画板出去学画画,美其名曰陶冶艺术情操,实际上是想白天身边热闹点儿,能有人说说话。
一天陈暮学的是自画像,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发现了有个鬼鬼祟祟的外国人一直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姐姐。
陈暮在国旗下被熏陶得用力过猛,多少有些中二病,装作碰到了那个小姐姐,手里的画板落在了地上。
那个小姐姐心善地替她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陈暮悄悄对她说了句:“有人跟踪你,要小心。”
那个小姐姐是长头发、眉目清秀的周晟屿,他当时本有些眩晕,听到这句话之后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愣在了原地。
周晟屿手上还捏着被粗心的陈暮遗忘的一幅自画像。
鬼鬼祟祟跟着周晟屿的那个外国人其实就是毒贩。
陈暮才是被跟踪的那个,她却好心地来提醒周晟屿。
周晟屿神志清醒点儿了,同那个一直游说他的亚洲人说自己想要再联系一下哥哥,却再次被注射了致幻的药物。
就这么不停地在清醒和眩晕之间来来回回,绑架完陈暮后周晟屿逃到了云南边境才被周晟言找到。周晟言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戒毒和治疗,却也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稍微清醒些的时候,就和以前一样阳光活泼朝气,同周晟言讲他在中国遇到的事情和动心的女孩子,喊朋友来家里一起打电动,把陈暮那一幅自画像重新画了一遍,甚至跃跃欲试地想和陈暮一起打游戏。
不清醒的时候就倒在地上,仿佛癫痫一样浑身抽搐,奋力用头撞着地板。
希望和窒息交替,地狱与天堂共存,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有一天周晟屿突然问起周晟言:“哥,你会用枪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准备玩儿的游戏里,想用的武器就是枪,我喜欢的女生也在那里面,我想玩儿得好一些,她以后就能跟着我,据说里面是还原真实,所以我觉得现实里学了会有些帮助。”
周晟言见他眼里满是期待的样子,还是教了他。
之后周晟屿说他有些难受,想让哥哥去房间给他拿药。
就在周晟言刚踏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枪响。
那一枪把周晟言的生命里最后一片净土打得粉碎。
也对,他厌弃和嘲讽地想,自己这样深陷淤泥的人,没有资格护住镜花水月一样的美好。
周晟言想知道周晟屿是本来就想自杀,随意编了个理由;还是真心想玩游戏,当时毒瘾犯了不清醒下才自我了结。
他打开了周晟屿手机里的这个游戏,一个对话框弹出来,他点了一下翻译。
沉木:你好呀晟屿,昨天没看到你的好友申请。谢谢你邀请我以后一起打游戏,这是我第一次玩竞技类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多多指教。
周晟屿没骗他。
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通过了申请,却再也无法回复,他大概会很失落。
晟屿:我很厉害的,你以后可以跟着我。
陈暮一直想不通周晟言为什么会爱她,觉得他的爱就像是一场说下就下的暴雨,来得突然又浓厚,也担心会像是雨停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呢,笨蛋暮暮,你重新点亮了他的世界。
两个人约好是最后一天早上见,周晟言提前一天晚上到了北京。
他并非是那种给人惊喜的人,也不准备告诉陈暮,只是想看看陈暮从小长大的地方,遇到陈暮纯粹属于意外。
那天林安来北京了,叫上陈暮和谢承一起聚一聚。
坐在餐厅里,林安说老顾本来要去她念书的那个城市工作,结果老顾的爸爸突发脑出血,老顾不得不回去接手家里的公司。
走之前顾霍川对林安说,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们结婚。
林安拒绝了他。
“如果他说复合我会考虑,可结婚不是冲动就可以做的事情,我不能因为头脑发热就把自己退路堵死了,尤其是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
谢承之前不知道老顾和林安之间这事儿,听完了心情很复杂。
温情是广撒网,给谢承也发过消息:“学国际关系一定超厉害吧,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学这种专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