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倩一脸茫然,目送郝宵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搞不懂一向敬业的郝总怎么突然之间就早退了。

从昨天早上开始,郝宵便重新自己开车上下班,这会儿晚高峰还未来到,路上车流量正常,所以一路畅通无阻,他甚至还比平时提前十分钟回到了青安苑。

回家见喜欢的人,一定要提前准备惊喜,这是准男朋友应有的自觉。

郝宵没有直接回小区,而是先到附近的花店买了束玫瑰,还特地问店员要了张心形的卡片,写下自己对陆时宜的真情实感。

正值日落时分,天边挂着橙红色的云彩,霞光铺满大地,暖和的日光照着小区的高楼,在玻璃上投射出一道道迷人眼的光线。

不过郝宵此刻并无闲情逸致欣赏这番美景,停好车后,他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提着背包进了电梯。

上行的过程中,郝宵心中涌起莫名的期待,他和陆时宜的之间牵绊已久的感情,终于迎来了崭新的阶段,即将变为更加亲密的恋人关系。

这下还怕什么陈楚雁王楚雁,总算能够名正言顺地站在陆时宜身边,痛快地扬眉吐气一次了。

开门进到客厅,入目便是陆时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件印有爆炸头黑猫的围裙,郝宵越看越觉得可爱,眼神都不自觉淌出几分柔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饭菜香味,他把玫瑰花放到餐桌中央,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向厨房走去。

陆时宜正在煎虾仁,见他推门进来,勉强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欢迎。

“你是在无视我吗?”郝宵走到他的身后,阴森森地开口道。

陆时宜语气淡淡地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没空搭理你。”

“好吧,”郝宵可怜兮兮地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嘴上说着不打扰,其实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打扰罢了。

郝宵一言不发地站在陆时宜身后,望着他洁白光滑的后颈,还有被围裙绑带勾勒出的纤细腰肢,突然间喉咙发紧,身体里也燃起一团火,忍不住想从背后抱住陆时宜,再在他的颈侧重重地咬上一口。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毕竟他现在无名无分的,倘若真的这么做了,陆时宜怕是能当场把他抡出几米远。

玫瑰花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浓郁的香味不停萦绕在空气中,花瓣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其实陆时宜一早就注意到了这束花,也猜到了郝宵多半是买回来送给自己的,纵然心里感到意外与惊喜,但面上仍然表现得十分镇定,故意装作没看见一样。

郝宵也并未主动提及与花束相关的话题,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就这样安静地吃着晚饭。

早上的情景再次上演,郝宵的眼神死死钉在陆时宜脸上,企图把白天缺少的那部分全部补回来,目光热切万分,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完全贯穿。

陆时宜被看得不自在,忍耐片刻后终于爆发,“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恼地说:“你要是不想好好吃饭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怎么突然就变成火爆的小米辣了,郝宵心想,他不就是多看了会儿,陆时宜至于这么生气吗,小少爷可真是难伺候。

于是他赶忙往嘴里塞了几口饭,一幅吃得很卖力的样子,口齿不清地哄道:“别生气别生气,你做的饭这么好吃,我滚出去还怎么吃啊,这就好好吃,别气了啊。”

听到这话,陆时宜的怒气值下降许多,语气也慢慢软了下来,认真和郝宵打商量道:“那你不许再看我了,这样我会感觉有点不习惯。”

“好,”郝宵连连点头,“那我们慢慢来。”

之后他便听话地没有再抬眼看陆时宜,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只是时不时会借着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

陆时宜一直在等郝宵主动开口,他也同样很清楚,两个人需要慎重地对待这段关系中突如其来的变化。

如果没有今晚的这束玫瑰花,他可能会在收拾好厨房之后回到卧室,然后再等郝宵过去敲响他的门,告诉他所有的事情。

但此刻却安安静静地躺在摇椅上,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流声,莫名其妙地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感到紧张。

有些未知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惊喜,是挑战。可唯独感情这件事,对他来说却是前所未有的空白和茫然,他完全是个初学者。

片刻后,郝宵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陆时宜正乖乖地等着自己,侧躺着蜷缩在摇椅上,像只被太阳晒过的小动物,有一层柔软蓬松的毛发,整颗心都变得热烘烘的,油然而生出一股满足感。

他走到餐桌前捧起那束玫瑰,目标十分明确,径直走向陆时宜。而后在他的身旁缓缓蹲下,把花送出的同时,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

“陆时宜,”他轻轻喊了一声,像对待易碎的珠宝一样,眼睛里闪着细细的光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玫瑰,所以擅自做了决定,我想你肯定知道我什么意思,所以先收下好不好?”

其实陆时宜并没有镇定到哪里去,难得见到郝宵如此正经的模样,心跳都不可控地突突加速,一时间忘记了回应。

郝宵的目光不再像吃饭时一样随意,他感受得到里面那些复杂的、珍视的、难以言说的感情。暖光的灯光落在他的头顶,他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发呆片刻过后,陆时宜直起身体,双手接过花束,又打开卡片看了看。

“谢谢你,”他看着郝宵的眼睛说,饶是表面假装多么不在意,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动容了些许,“其实我还挺喜欢玫瑰的,我妈妈的花园里种了很多。”

其实他原本打算说不喜欢玫瑰,看看郝宵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吗?”郝宵没料到陆时宜会主动告诉他这些,有些惊讶地问道,“那下次你带我回家一起看看呗。”

听到这话,陆时宜立马反问道:“凭什么要带你回家?”

“不能这样吧陆时宜,你都收了我的花。”郝宵委屈地说。

“那又怎么了,”陆时宜语气轻快地笑着说,“我明天也送你一束不就好了。”

“真的吗?”郝宵没忍住往前凑了一些,脑袋快要埋到陆时宜怀里。

陆时宜点点头,他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不过蹲的时间好像有些久了,他担心郝宵的腿承受不了压力,于是起身往沙发走去。听到身后离得很近的脚步声,暗自勾了勾嘴角。

郝宵面对着陆时宜盘腿坐下,心里再次感叹,这沙发真是买对了,钱花得也值。

陆时宜似乎很喜欢这束花,坐下之后仍然还在捧着,郝宵没忍住笑了出来,问道:“陆时宜,你昨天晚上对我说了什么啊,一天下来我都忘了,再说一遍我听听呗?”

“什么?”陆时宜偏过头看他一眼,心知肚明他是在说什么,“你是老年痴呆吗?记忆力怎么这么差。”

郝宵晃了晃他的胳膊,继续央求道:“求你了陆时宜,再说一遍吧,我真的想听,等好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