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陆时宜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话音落下,郝宵站直身体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陆时宜,下巴放在他的肩窝里,又在他的鬓角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陆时宜,我好爱你。”

已经数不清郝宵说过多少次“我爱你”,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在睁开眼的清晨,或者是入睡前的夜晚。

可即使是这样,陆时宜仍然没有回应他的底气,“爱”未免太过沉重,所以他只是用胳膊肘顶了郝宵一下,缩着脖子说:“你快出去,别打扰我做饭。”

没有听到期待中的那句“我也爱你”,郝宵心里闪过一瞬的失落。不过仅仅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爱值得等待,多久都无所谓,只要陆时宜一直在他身边。

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还是及时止住,郝宵笑着回了句“好的老婆”,之后便离开了厨房。

一起洗了澡,面对面躺在床上后,陆时宜跟郝宵讲了自己要回公司的事情,又说决定继续和他过同居生活。

“叔叔阿姨同意你一直住在我儿吗?”郝宵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个,毕竟这关系到他将来的个人幸福,以及在岳父岳母心中留下的印象。

总担心他们会觉得是自己把陆时宜带坏了,把他变成了一个有家不回的坏孩子。

陆时宜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郝宵这才放下心来,又听见他说:“还好有大哥一直在帮我做爸妈的思想工作,不然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松口的。”

听到这话,郝宵收紧了搭在陆时宜腰上的手臂,提议道:“要不我们找时间请大哥吃个饭吧,虽然他可能也不缺这一顿,但好歹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可以啊,”陆时宜点点头,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声音也懒懒的,“不过最近应该会很忙,得过段时间了,到时候再说吧。”

“没问题。”郝宵抬起手背蹭着他的脸颊说。

这一话题到此结束,两人默契地都没再说话。

正当郝宵快要睡着的时候,陆时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睛,撑起身体问他:“你不会还没跟于阿姨说这事吧?”

郝宵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只是问这个,一脸宠溺地笑了下,重新把陆时宜搂在怀里,打消他的顾虑:“放心吧,前几天就跟她说过了,她也觉得你住这儿挺好的。”

“那就好,阿姨人真好。”陆时宜感叹道。

至此,所有的顾虑都被消除,他主动往郝宵怀里挪了挪,调整到最舒服的睡姿,习惯性地捏着他的睡衣领口,呼吸很快变得均匀起来。

秋天按部就班地进入尾声,树叶开始泛黄,渐渐铺满地面。

自从回到公司之后,陆时宜一天比一天忙碌。在此之前,他并未主动了解过公司的主营业务,心思也完全不在这里,所以关于如何管理一家公司,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休息了三个月左右,工作重新成为生活的重心,陆时宜很快适应这种转变,不过却把自己逼得很紧,每天除了完成陆时季安排的基础性工作之外,还会尽量挤出时间学习各种专业性知识,只为了能再早一点替陆时季分担责任。

这些全都落在陆时季眼里,作为最宠小弟的大哥,他不免觉得有些心疼,多次劝陆时宜可以慢慢来,不急这一时。

每当这时,陆时宜都会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完全可以承受得起。

虽然大哥从来没有主动向他提起,也不愿让他经受太多不必要的社交麻烦,但陆时宜心里很清楚,公司里有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商业场上向来人心难测,哪怕是最信任的人,所以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从来都不是温室里娇养的花朵,也不是一具什么都不懂的空壳。

与此同时,照护中心的各项业务也在稳步推进。陆航前两个月提出的拓展业务板块事项,近期也开始提上日程,两位老板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不停辗转于各个场所,与合作方洽谈具体事宜,好在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生活的节奏一下子变快,就像加速旋转的陀螺一样,两个人每天早出晚归,聚少离多已经成为常态。

有好几次,陆时宜都已经睡下了,郝宵才结束应酬回到家里,染了一身浓浓的酒气,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扑进被窝抱住陆时宜,可怜兮兮地说好想他。

“辛苦了。”陆时宜抱着郝宵说,酒气钻进鼻腔,他感觉心里有点疼,却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在所难免。

他起床帮郝宵冲了蜂蜜水,亲眼看着他喝完,又怕他等下洗澡的时候困到睡着,特地给浴缸放满了水,搬出闲置已久的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他洗。

临近十月底,陆时宜正在更新的那本悬疑小说还没有完结,虽然白天精力耗费过多,但秉持着对读者负责的原则,他仍然会在睡前赶着时间更新。

静谧的夜晚,卧室里只开了盏落地灯,郝宵靠在床上处理文件,陆时宜坐在书桌前奋力输出,两个人就这样互不打扰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片刻后,陆时宜终于合上电脑,坐着伸了个懒腰,又起身趿拉着拖鞋,机器人似的慢慢挪到床边,伸开胳膊往郝宵身上一躺,叹着气说:“好累啊,下辈子再也不写小说了。”

郝宵笑了下,把平板放在床头柜上,两手拖着陆时宜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怀里,揉着他的头发安慰道:“辛苦我们家大作家了,等这本写完就先不写了,你最近真的太累了。”

“其实也并没有很累,”陆时宜摇了摇头,“你知道吗郝宵,足够喜欢的话就不会觉得累,而且我也能从读者反馈里收获很多,所以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郝宵点点头,语气很温柔:“我当然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就是有点心疼你。”

“没事的。”陆时宜主动把脸往郝宵的手心里靠了靠,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抚摸。

过了会儿,他突然开口说:“我想明年去读个mba提升一下自己,你觉得怎么样啊?”

“很好啊,到时候看看你想去哪个学校,非全日制的话其实还挺容易实现的,压力也不是很大。”郝宵边说边给陆时宜盖被子。

只要是陆时宜喜欢的事情,他都会选择无条件地支持。

“真是没想到,我都毕业两年多了,又要重新恢复到学生的身份。”陆时宜叹了口气,掰着郝宵的手指头说,语气中隐约透露出几分无奈。

提到学生这个话题,郝宵动了心思,问他:“那我可以申请当你的辅导老师吗?”

“为什么?”陆时宜仰头看他,“你凭什么?”

郝宵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列举道:“我大学的时候辅修了管理学位,而且一毕业就开了公司,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最主要的一点是,我认为我比较了解你的性格和学习习惯,交流起来也会比其他人方便一些,这些还达不到当你老师的资格吗?”

陆时宜思索片刻,答非所问道:“课时费怎么算啊,大老板应该很贵的吧?”

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而已,兜里没那么多钱的。”

“也不算贵,”郝宵勾起嘴角笑了下,眼神随之充满侵略性,手掌顺着陆时宜的睡衣下摆钻进后背,极不老实地四处游走着,像是某种特殊的暗示,“小陆同学肯定知道该怎么付,对吧?”

摸到某个敏感的部位时,陆时宜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胡乱踢了郝宵一脚,摇着头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倒是说清楚啊。”

“不知道吗?”郝宵使坏地加重了几分力度,恶趣味十足,故作困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