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章言礼总是很安静地听他说以前的事情。

谈嘉绪说:“我不爱跟别的孩子玩,不爱说话。阿嬷说我很像有孤独症的孩子。但正是因为我不爱说话,我爸爸才领养了我。他说我很像他自己已经因病去世的孩子。我每天要在家里,扮演他之前死掉的儿子。我有一次想跑出来找你,我从别墅跑出来,跑了很久,在路上大声喊你的名字。没有人回答我。”

章言礼没有告诉谈嘉绪,他找了章宝好久,可是他没有章宝的消息,所有人都告诉他,章宝死了。他后来有了新的宝宝,渐渐走出了自己独自生活的痛苦中。

“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回答我?为什么我要活得那么痛苦?”谈嘉绪问他。

章言礼说,哥哥会在的,会一直在。

“那你明天一定也要来看我!”谈嘉绪开心地说,“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章言礼偶尔就去泰恒找谈嘉绪,他希望谈嘉绪能够在知道唐小西的存在后,不要对唐小西存在过多的不满。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恋人,章言礼想要都护好他们。

蘑菇从小就学会独立地去生活,总是一个人去思考问题,心思很敏感,章言礼很少作为哥哥去和他贴心窝子地谈过话。

他对蘑菇是发自内心的好,有点儿好东西,都要送到蘑菇面前。

于是蘑菇把他的这种行为,当做了爱的一种范本,仿佛爱一个人就是要拼了命地对他好。

他怕唐小西想得多,又不肯和他说实话,总是把很难过的情绪憋在心里。他把谈嘉绪的存在一拖再拖。

谈嘉绪有时候会问他:“你什么时候才带我见蘑菇哥哥?”

章言礼说:“你又不喜欢他,你见他干嘛?你上回不是才跟我说,你讨厌他吗?”

谈嘉绪沉思了会儿,说:“我就是讨厌他嘛。他代替我,享受了你十多年的好。”

“那我更不可能让你见他。”章言礼说。

谈嘉绪讲:“那我偏偏要去!要去!他就是讨厌鬼!”

“你再说一遍试试?”章言礼第一次对章宝有了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谈嘉绪嗫嚅着:“你要为了他打我吗?我才是你亲弟弟!”

章言礼和他闹得不欢而散。这是他跟谈嘉绪第一次吵架。

后来谈嘉绪没有再说唐小西不好了。

有一回,章言礼去谈家做客。他跟在谈昇后面,听到谈嘉绪和助理讲:“我只是想要找回我哥哥而已,他当别人男朋友关我什么事呢?他干嘛要让别人喊他哥,我才是他弟弟啊。唐小西姓唐,又不姓章。我才姓章!”

助理提醒他:“您现在姓谈。”

谈嘉绪耍脾气说:“那我要改姓。反正我爸爸也不爱我,他只爱他的钱。”

谈昇带着章言礼进房间,谈嘉绪就变得很乖,一点话也不敢说,只是乖乖站起来,连爸爸和哥哥也没喊。

谈昇让他倒茶,谈嘉绪便跪在蒲团上,给他们倒茶水。

章言礼和谈昇在谈生意,谈嘉绪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直到谈昇让他走,谈嘉绪才站起来离开。他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像是一个漂亮的木偶。

章言礼第一次有一点理解谈嘉绪的任性。因为他在谈昇面前从来没有任性过,甚至有可能在谈家成长期间,都极少任性,所以在其他亲近的人面前,才会任性。

泰恒的房子,是谈嘉绪自己在外面买的公寓。

谈嘉绪几次三番对他说:“哥哥,你就把你的蘑菇带给我看看嘛。”

章言礼还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唐小西真的很在意章宝的存在,要是让唐小西知道宝宝还活着,怕是又得一个人躲着偷偷难过。

章言礼想,他总要等一个足够成熟的时机,他要做许多必要的铺垫。他喊了唐小西十多年的宝宝,总不能真的不管唐小西的难过。

爱是隐瞒,是迁就,是想尽办法把伤害降低到最小,是对他最周全的打算,是为他变得不像自己。

章言礼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明知道他在做蠢事,也仍旧必须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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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虐的咩……

刚加班完的作者在跪着上传新章节,这章没有糖,栓栓的

糖大概在下下章,蘑菇的心结解开!哥哥开始哄!

蘑菇在这里,受到的伤是轻微擦伤,玻璃渣是很碎的那种,因为那个混混得把玻璃攥在手里甩出去,不是那种块很大的玻璃,是碾碎了的那种,否则他的手会先受到伤害,这个玻璃是下三滥的手段,除了恶心人外,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最坏的结果是丢进人的眼睛里,导致需要立马进医院。

pps:觉得蘑菇酸酸的,一定要去后面看章言礼的视角,蘑菇真的就是想得多,属于躺着也会焦虑那种,很多时候,他的难过是非常主观性的,这些心理想法就跟他的日记一样,是主观的。

从章言礼的视角来看,他的难过和吐槽,跟撒娇没区别

第54章 42.爱不是奉献(修2)

42.爱不是奉献

章言礼约我去游乐园,说是开业大酬宾,新人有优惠。

第二天,他没有穿他的西装和皮鞋,而是换了一身简单清爽白色低领毛线衫,搭配一条铅灰色的宽松阔腿裤,外面搭了一件棕黑色毛呢长款外套。

我到游乐园时,章言礼已经在门口等了。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游乐园人不多。

章言礼见了我,很是诧异地问:“你的左脸怎么了?被谁弄的?”

他的演技真的很差劲,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他故作震惊的样子,像是小猫故意装作碗里有小鱼干,或者老鼠不知道奶酪放在冰箱里一样拙劣。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瞧了瞧,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心虚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我自己弄的,你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