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后直接站成两排,像是在等待谁。

果不其然。

江宴带着徐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青儿看见江宴对着她迎面一笑,不知怎的忽然就凉嗖嗖的。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蝉又强硬自己挤出笑容迎了上去:“不知世子与徐郎将来我这儿干嘛?难不成又想与小女子下几局了不成?”

“我棋术有限,上次都输了你,害得我在曲江唱了一晚,这下说什么小女子也不和世子……”

她话还没说完江宴就打断了她,“我也不想勉强姑娘,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来找你玩的。”他看向徐儋挑了挑眉头,“瞧见没徐郎将今日的官服还没换下呢。”

“那……”青儿这下有些慌了,就像其他平民百姓一样,惧怕他们这些吃官饭拿官粮的人,她僵着脸问道:“世子和徐郎将来找青儿干嘛?青儿胆子小,二位可别吓我。”

伍黎从外面进来,低头跟江宴不知道说了什么,江宴脸色愈发阴沉。

“怎么了?”徐儋瞧他脸色不对问道。

“人好像找到了。”

“哪里?”

“先让人把青儿带回大理寺,你再跟我跑一趟。”江宴眉头紧锁,因为有青儿在有些东西不能说,等徐儋跟他出了屋子,江宴才开口说道,“刚刚我派去找魏锦绣的人在浸江关口发现一个小男孩。盘问了一番才知道,这小男孩是从一艘船上偷跑下来的。那个小男孩说他见过魏锦绣。”

浸江离这里挺远,江宴的人本不想管小男孩的事,想着把小男孩直接送去当地的官府就好,谁知道小男孩看见了他们手里魏锦绣的画像,直闹着说他见过这个女人。

还同他们讨价还价,非要他们放了自己才告诉他们魏锦绣的下落。

几个人想了想,关于魏锦绣的事他们不敢乱做决定,于是就派了两个人带着小男孩来了京都。

这个时候已经在怜香楼外面等着。

男孩被江宴的人压着臂膀,限制了他的行动,没想到他确是一点也不带怕的,看见江宴他们从怜香楼出来甚至还不屑的呲了一声。

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这世间啊果真跟我娘说的一样,就没有什么情什么爱,嘴上多担心自己妻子,派了人又是画像又是挨家挨户找的,自个儿啊却脚踏怜香阁,头枕温柔乡。”

“干脆啊……”他抬头看向江宴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就干脆别救什么魏锦绣了,也别派人找她了,随便也让人放了我,你继续人家香阁里躺着吧。”

“小屁孩,说什么鬼话呢?”伍黎走过去,毫不留情的拿剑柄敲了敲他的头,“我家世子在查人。”

“疼啊!”小男孩想摸头却发现被人压着不能动,他气的瞪了打他头的伍黎一眼,怨恨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进去是真的在查人还是在睡人啊?”

“动不动就打人,动不动就抓人,什么世子啊?你手下人怎么都这样?”

江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来还是我的人太仁慈了,竟然让你把状告到我面前。”

“世子……”那压着小男孩的人想为自己辩解。

江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个都说不出来话了。

“又没说要罚你们,急什么?总要容许人有自己的性子不是?”江宴说的显然是小男孩。江宴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惜命却不怕死的人。

江宴:“也不跟你废话了,想让我放你很简单,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关于魏锦绣的信息。”

小男孩低头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快说。”江宴手下的人极为不耐烦的催促。

“哎哎,疼啊!”小男孩在他们手底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说说说!你让他们松开我,我立马就说!”

几人收到江宴的示意放下钳制小男孩的手,却是一个个精神高度紧张的盯着他,这个小男孩别看他小,却跟个猴子一样,不但抓他的时候难抓,把他从浸江带来时也总是想着逃跑。

中间一个不留神,还险些让他跑了,最后还是追了他几条街才追回来的。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甚至要更加集中注意力,要不然在江宴面前跑了,算谁呢?虽然发生这件事的概率几乎没有,但也要防患于未然不是?

小男孩抱着自己被人抓疼了的胳膊闷闷不乐的说道“那什么你要找的魏锦绣就在他们抓我的那条江上的一个从京都来的船里。”

“京都去的船?”徐儋疑惑的看着他,他说的话一开始是有些不敢相信,是谁能饶过层层关卡把魏锦绣运出去,但一想想好像也确实除了京都的人也没人会找魏锦绣的事。

这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啊。

徐儋是相信这个小男孩说的话了,江宴也是信的,只是在小男孩又说了几句话就吵闹着要离开时,又被江宴一把抓了回来。

“干嘛啊?”小男孩愤恨的看向抓着他的肩的江宴,“不是说好我把我知道的说了你就放我走的吗?你这是干嘛?堂堂什么……世子,说话不算数?”

“哪里。”江宴皮笑肉不笑,“我只是觉得你没说完而已。”

“我哪里没说完?我都说了,他们从京都来,要到南坊去。我还说了,地上那个就是魏锦绣,百分之百就是她,你们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保不准她就要被饿死了。”

“我想听的很多,你说的不够完全。”江宴越看这个小男孩,越觉得他很不简单,小小年纪看着不学好,心眼倒是挺多,小嘴巴巴讲的东西看似不重要却有意无意之间把那艘船卖了个彻底。

从起始点到目的地,从何时出发的到准备什么时候到,以及上面载的什么东西,他刚刚说的话里都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

偏偏又十分有脑子的,不肯全说了,藏着掖着不知道他想干嘛。

若是一般情况江宴也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陈妃前些日子说的话还在心头萦绕,他这会儿神经一直都是绷着的。尤其是知道想要伤害魏锦绣的不止陈妃,还有一个在京都很有势的人,既然可以避开官府的搜查。

“还有什么好听的?”小男孩有些不理解,“你这个时候去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救人当然重要,但是我救人之前我想先知道,我这次是想从谁手里救人。”江宴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你就跟我说,你被谁买上船,或者跟我说你身上的伤是谁抽的都行。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说更多,我也不会介意多听。”

男孩用鼻子哼了一声,明显不想说。

废话他敢说船上的货,敢说着些人要做的事是因为这群人的嘴脸让他嫌弃厌恶,但他还是很惜命的,才不想卷入几个大人物之间的事情呢。要是被京都的他们的顶头上司知道是他提前告诉了江宴事情,他会死的。

这点小觉悟,小男孩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