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和青枝知道镇安侯夫人要回来了早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她们俩小时候不是被卖给镇安侯府的,她们俩原是一个村子里的,那一年下了大雨,大坝决堤,她们村子发了大水。她们俩因为家住的近被青枝的母亲放在了水缸里,拿石头压住,等大水过后她们被人救出却发现家都被大水冲走了。
镇安侯夫人当年跟着镇安侯去赈灾,彼时江宴正在镇安侯夫人肚子里,许是想替江宴积福,又或是因为要做了母亲单纯的怜惜她们,所以她们以及好些活下来的人都被接到镇安侯府。除了几个像她们一样被留下的,其他人都被镇安侯夫人送到外面的庄子里了。
怎么样也算是给了他们刚刚失了家的人一个家。
青枝和白枝念着镇安侯夫人的恩情,伺候主人们更加尽心。见魏锦绣站在衣柜前对着穿什么衣服忧愁,她们嬉笑着走过去。“公主不要太紧张了,见婆婆而已嘛。而且夫人人最好了,她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要留个好印象。”
白枝和青枝在一旁偷偷摸摸的咬耳朵,魏锦绣有心听也听不见,她佯装不在意的扫了她们一眼:“在偷偷说些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青枝调皮的说道:“既然是偷偷说,那肯定是公主不能知道的东西。”
“那便算了,不勉强你们。”说着魏锦绣拿了身紫棠色月牙凤尾罗裙,往隔间走去。
青枝屁颠屁颠的跟过去,请求道:“我们说,公主快问。”
魏锦绣瞧她们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当真是有些好奇她们心里想的什么了,她笑着说道:“那本公主现在命令你们快说,要不然我可是要罚你们的。”
青枝和白枝相视一眼,无奈的向魏锦绣行了个礼,“奴婢们真是怕了公主了。奴婢们现在就说。”
魏锦绣嫌她们戏多,不理她们自顾自的,打量起手里的衣裳,两个人又开始围着魏锦绣,青枝说道:“公主,奴婢们还记得有一年世子生辰,镇安侯心疼当年夫人的生产之痛,在世子生辰那日送了夫人一个和田玉打造的平安扣的耳环,玉石质地通透,眼神亮丽,最重要的是那是镇安侯亲自设计的,天下独一份。
夫人喜欢极了,特地在那日戴了出去,只是那日太忙,不小心什么时候丢了左耳上的耳环。送走了客人后,夫人带着府里的人一直在找,后来才发现那只耳环被世子捡了去。”
“也是有缘,听说世子是在其他世家子弟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起来时就发现手上映了只耳环。世子瞧着精巧便想着是哪家贵人丢的,差人送给了夫人。夫人高兴极了,让镇安侯将那给她打耳环的工匠召了回来,让人给她又打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送给世子,说是给未来世子妃的。”
青枝说:“倘若公主戴了那耳环去,夫人一定非常欢喜。”
魏锦绣听罢连连摇头,“这不好吧。那是夫人送给世子的,我怎么能戴?”
“怎么不好?夫人那日就说了是送给世子妃,如今公主就是世子妃啊!公主不戴谁戴?”
她说的有理有据,魏锦绣差点就心动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毕竟镇安侯夫人的初心是,是让江宴把耳环给心爱的人,她与江宴并非相爱,只是被硬凑成一对的。
实在不能枉费了镇安侯夫人的一片心意。
听闻镇安侯夫人正午就要回来,江宴提前收了心,这一个早上都待在书房认真的练字读书。
连拖着病体去找江宴打架的蒋凛,都被丁横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拖了回去。
快到正午的时候,江宴就被关管家催着出了书房,江宴一出来就问道:“公主在哪儿?”
“公主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江宴一听顿时有些急了,脚下的步伐也迈大了不少,“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怎么能让公主等我?”
关管家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搞得跟他没催一样,明明是你怕夫人怕的不肯出书房。
第10章 宫门接母
江宴一身白衣风姿绰约,未到二十而半束发,随着他大步走,腰间用青黑色的丝带系着的白玉雕花佩,同他乌黑长发一样随风而动,风过林梢唰唰作响,树上惊鸟飞起,这一身端的是自由飘逸。
好不容易快到了门口,江宴看见坐在吗车里掀帘的魏锦绣,江宴的步伐忽然就停了下来,他摸了摸袖中用楠木盒子里装的耳环,思考着一会儿他该怎么给她。
有些不好意思呢。
但这……好像又没什么。反正左右是母亲给他的,至于当年母亲送来时说的话他早就忘了,只是早上在书房偶然看见被丫鬟放置在书架最旁边,还落了灰的小盒子,他有着一点点记忆便将他打开了。
看见里放着的白玉扣的耳环,他是不假思索的就揣兜里了。
现在见到要送的人了,倒是犹豫了。
马车不大不小,四四方方装下江宴和魏锦绣并不拥挤,但是江宴故意往魏锦绣身边坐去,他坐下的一瞬间还可以近距离的看见魏锦绣有些别扭的看了过来。
江宴对着她笑。
“世子为何要离我这么近?”魏锦绣看起来有一丝不解,江宴看起来浪荡但两人一向默契的保持距离。
“绯红在下面,我就上来送个东西。”他谁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大拇指和中指习惯性摩擦都出了汗,他说着迅速从袖中取出了小盒子,在魏锦绣疑问的眼神下,放到她的手里,纠结着说道:“今日母亲回府怕是会怪罪我连累你嫁到侯府,还望公主能在母亲面前护我一二。”
魏锦绣得知了他的目的忍不住笑了一二,没想到世子爷求人庇佑自己一二时竟是比小孩子还可爱,江宴的小语气小表情,就差挤点泪水装可怜了。
魏锦绣将小盒子推出去,故意说道:“你可是我的驸马,我帮你在母亲面前说两句好话不是应该的吗?你还为此送我一个东西干嘛?”
江宴生怕魏锦绣误会他的心意,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他就是想把这耳环送给她。
但是在魏锦绣面前江宴哪来的男人的自尊?自尊能当饭吃吗?魏锦绣盯了他两眼,江宴就全说了出来,“这是母亲送我的,我今早在书房看见时就觉得它很适合你。便想着今日是你第一次见母亲,将这个送你再好不过了。”
魏锦绣这才意思到她手里拿的,大抵就是青枝说的镇安侯夫人送给他们世子的耳环,这下愈发不肯收了,即使江宴那般说了她还是不肯要。
江宴眼底的失望是遮掩不住的。
“母亲也快到宫门口了,我去外面骑绯红了,你要是有什么事记着叫我。”说罢他便起身准备下马车。
魏锦绣注意江宴下去的时候特意将那装耳环的小盒子放到了她手边。
他镇安侯世子是个倔强的,送出去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收回去。
魏锦绣看清了他的小脾气,也乐意纵着,在马车缓缓行驶到街上时掀帘对马车旁边走的江宴说,“世子可否在街上帮我买一面镜子?在车上戴耳环本就摇晃,没有镜子的话,我怕自己戴不好。”
江宴一听,顿时就展颜了,江宴招呼着前面赶车的人停下,他坐在马上对着马车里的人说“买个镜子未免太浪费,不如让我帮你戴吧?”
魏锦绣一想,觉得也是,便将手里的耳环递给了江宴。
江宴接过生怕她反悔,连忙帮她戴上,和田玉冰冰凉的触感和魏锦绣软乎乎的耳垂,一凉一热一硬一软,轻轻一用力,耳环就戴了进去,那一瞬间当真是奇妙极了,江宴第一次觉得这两只手没白长在他身上,不仅握的住刀枪剑戟还能摸到公主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