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的声音斩钉截铁般稳重,起初少年眉头皱起,很是怀疑的盯着他看了一番,似乎在判断这人到底可不可信,毕竟从前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绝不会再这样轻易上当了!

雷诺被他看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把双手从诺亚肩膀上挪开,微微侧过脸看向一旁,还好他皮肤够黑,装也能装得若无其事。

“我从不撒谎。”雷诺说。

他的五官很优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完全是一个极英俊的欧美人的面相,因为肤色够黑,雷诺的眼睛在看向诺亚时格外明亮,不含一丝污浊。

诺亚立即兴奋的叫了一声,眼里盛满了星星碎碎的笑意,他两只手撑在男生的大腿上,一张干了泪痕的花脸仰起来认真的看着雷诺,黑亮亮的瞳仁可怜又讨好,姿势像只乖巧伶俐的小狗,嘴里叭叭不停念叨:“雷诺你真是个好人,我那天不该对你冷脸,我真是个坏蛋….”

说出第一句话时,诺亚有那么一点的熟悉感,好像他和好多人都这样说过,不过他很心大的抛下了那点奇怪,说得嘴唇都有点干了,舔过之后继续证明自己的用处。

“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坏,我的成绩很好,能辅导你,还可以在圣诞节给你送礼物,还可以帮你剪草坪,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家的草坪都是我修的。”

雷诺也凝神注视他,眼神像一口幽井,但其实他脑子里并没有留住一点东西,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诺亚的唇瓣上,小小的贝齿排得整整齐齐,偶尔会轻轻咬合,隐约可以窥见一点红艳的舌尖,在说到嘴干的时候,舌头就探出来从唇瓣上一点即过,快得就像幻影。

但嘴唇上的光润水泽可不是假的。

雷诺莫名觉得自己嘴巴也开始发干,他缓慢的咽了口水,硕大突兀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趴在他大腿上的小手怎么这么热?还有距离也太近了,微甜的气息扑到他的怀里,虽然没有切身的摸过抱过,但已经能想象到那种软糯的手感。

他的脑袋开始慢慢充血,看着诺亚的眼神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

气氛逐渐开始变质,纵然诺亚再怎么迟钝也发觉到了,他嫩生生的小脸霎时红成一片,封闭的车内空气不流动,两人间的气息彼此流动干扰着,他动了动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雷诺…..”

黝黑高大的男生静静垂眼,看着少年的脸蛋离他越来越近,这一刻仿佛很久,又转瞬即逝,他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柔嫩的唇已经落在他的嘴唇上了,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轻轻扫过他的唇瓣,像是羽毛一样,搔得人浑身发痒。

仿佛在水里投放了颗威力不小的炸弹,亦或是触碰到了极强的电流,这个十几年来只和橄榄球打交道的男生脑子里轰得一片空白。

他被动的承受诺亚小猫吐舌一般的轻柔触碰,唇上的微甜的津液似乎渗入齿间。

少年的身体朝他们那边倾去,为了防止他摔倒。雷诺的手扶在他的腰肢上,却动也不敢动,只是老老实实的触碰那一小块皮肤。他长期运动的掌心比寻常男生更粗糙些,又热又烫,诺亚的腰都被摸出了汗,微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被雷诺握出了些褶皱。

诺亚的心里有点忐忑,他当然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别人。

他理直气壮的想,亲近的朋友之间当然可以亲吻,这只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罢了,何况雷诺真的是特别好的人。

在雷诺闭着眼,嘴唇沿着他的脸颊吻到脖颈上时,诺亚还是忍不住拽紧了男生的衣服,心里砰砰乱跳。

“真是见鬼,你们要在车里做爱吗?”

一道极不耐的声音骤然响起,把少年惊得浑身一抖,仓皇的丢开雷诺的衣服退到一旁,耳垂红得要滴血。

后座蹭车的贝尔曼已经眯了一觉,一睁眼就看见前面两位气氛有些不一般,他佯装睡觉,安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哪知道这只外表清纯的小兔子做出来的事这么骚浪。

好吧,只是舔舔嘴唇而已,确实算不上很骚,但那副样子怎么跟已经被扒光了一样,两只手就差一点就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了。看得贝尔曼浑身发热,两腿之间的东西愈发滚烫,顶得实在难受。

他表情玩味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打有眉钉的眉毛微微上扬,故意将眼神久久停留在诺亚身上,看得那只兔子愈发窘迫,好不容易扭头看他一眼,又被吓得匆忙转了回去。

雷诺浓黑的眉毛紧紧皱起,面上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他冷冷扫了贝尔曼一眼,贝尔曼轻慢的啧啧两声,倒也没说什么更劲爆的话了。

车里开始播放时下流行的音乐,诺亚不知道车里竟然有第三个人,他羞都羞死了,靠着车窗的身体缩成一小团,恨不得当场自掘三尺把自己扔进去。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诺亚红红的脸蛋使劲朝向窗外,在看见熟悉的别墅后,他大声说了一句“我到了!”

雷诺声音低沉:“明天我来接你。”

诺亚急切的点点头,在车门大开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家里。他好像经常和雷诺弄成这样的奇怪氛围,诺亚并没有想太多,他很不适应的搓了搓腰,想把那股子让人战栗的酥麻搓走。

奥斯顿在大城市里工作,不经常回家,每天都像是很忙。诺亚想着想着安心了许多,动作也慢吞吞的,进了卧室后先是把自己的衣服往床上一甩,浑身光溜溜的跑进浴室里。

“听着老兄,我总感觉这小兔子不那么简单。”贝尔曼懒懒散散靠在垫子上,一双修长的腿无处搁放,索性蹬在车靠背上,他分析的不无道理,脑子里连爱情和性都不知为何物的雷诺忽然开了窍,甚至为那只瘦小的兔子转了学校。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雷诺双眸沉静的看向前方,他不想别人用那种怪异的眼神和下流的想法揣测诺亚。

雷诺印象里的诺亚一直是最初时怯怯躲在柜门里的小家伙,浑身丝缕不占,白嫩又干净,带着点小动物的灵巧和可怜。

转学去圣约翰私立高中,在寻常人眼里似乎很难办,毕竟这学校是纯粹的教会立学校,不光是要资金充裕,更重要的是要有人脉。

雷诺不仅有办法把自己弄进去,还能顺带把贝尔曼捎上。

贝尔曼是弗罗里达州出身,穷爹好赌又吸大麻,被讨债的人堵在家里打死了。他们一直在寻找这个赌鬼唯一的儿子,谁知道这小子早就一个人跑加州去了。

凭着与生俱来的运动细胞和一身的蛮力,贝尔曼被格林顿运动强校录取了,兴许是在弗罗里达见过的奇葩事情太多,他在加州呆得太过无聊,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让这片看似干净的水潭激荡起惊天巨浪。

“小骚兔子好像有过不少男人啊。”他舌头抵在上牙膛,回想了下少年的风韵,好心的劝这位大哥:“替补球员那么多,哪里轮的着你呢?”

雷诺总是沉稳的双眸罕见的露出了一点光芒,类似于不屑或是讥讽。

“替补而已。”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

只要打得够强势,哪里轮得到替补上场。

贝尔曼吹了声口哨,两只手向上举起,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他当然也有野心,打橄榄球久了的人心里都会藏着一只凶恶的野兽,只是这位老大锋芒过盛,他暂时要收起自身的戾气。

被众人抢夺的宝贝,总会有他吃到的一天,贝尔曼在脑子里快乐的想,将后背又重重摔回了垫子。

水声淅淅沥沥,可以听见少年愉悦的唱歌声音,带着冰川波纹的玻璃门后诺亚的身体影影绰绰,奥斯顿神情淡漠,在诺亚花花绿绿的小床上坐着,一身笔挺的棕色西装显得极不搭调。

诺亚洗了很久,蒸得浑身都泛红了才打算出门,他把毛巾放在湿漉漉的头顶,穿了件T恤就拧门而出。

奥斯顿就静静坐在他床上等他,见他露面了才朝他弯了唇角,双臂展开,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哥哥….”诺亚声音讷讷的,脚趾在拖鞋里拧来拧去,白色T恤是他习惯睡前穿的衣服,短得刚刚到腿根,垂下的小小诺的蘑菇头冒出了一点,白天被玩得红通通的,现在颜色也没消下来。

男人的眼睛太过深邃,远远不是诺亚这样的小男孩能招架了的,那是一汪暖春下的潭水,温柔的几乎要将人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