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祈握紧那管药，犹豫了几秒，仰头喝下。呛口的药水顺着他喉咙进入胃中，火辣辣的。他淡道：“我向你发誓，会和你结婚。”

余涵笑了，神情却十分悲伤，他喃喃道：“原来你是真的爱江柏回啊。”

“别废话了，”叶祈冷道：“打开。”

*

叶祈刚一进去时，研究室内很安静，只有实验台上摆着一些实验用的空杯空瓶。这里是多个实验室房间连通着的，两人都不在这里。

病毒启动后防护系统会被迫暂停五分钟，这五分钟内屋子只能再被打开一次，而他要在这五分钟内将白城带出来。时间实在紧迫，叶祈心中急促，大步顺着门走向另一个房间去寻找他们。

连找两个房间都没人，叶祈心中忍不住着急，大声喊道：“白……”他顿了顿，道：“柏回哥哥？”

其中一个房间此时发出了物品倒地的声音，叶祈连忙走过去，用力去推门，门被锁着。叶祈抬起腿，接连几脚将门踹得松动，在巨响的回震声中一把推开门。

白城正在房间的墙角虚弱地躺着，不知被喂了什么药，脸色苍白，一直在流汗。江柏回则低头坐在门旁，双手抱着肩发抖，神情极度狰狞，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叶祈闻不到的空气中，两人的信息素正在撕咬拼杀，白城的信息素因主人的虚弱处于弱势，几乎被吞噬殆尽。

听见声音，两人都向门边看过来，江柏回仰头看向叶祈，阴翳的眼中迸出些惊喜，喃喃道：“你……你真的来了……”

叶祈却没看他，而是径直快步走向屋内的白城，弯腰将对方扶起，急促地问：“没事吧？”

白城虚弱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叶祈一把抓紧白城的手，低声说：“起来，我带你走。”

听见他的声音，白城勉强恢复了些神智，费劲地跟着他站起来。

叶祈扶着白城走向门口，一直坐在地上的江柏回却猛然站了起来，挡在门前，神情阴郁地问：“去哪？”

叶祈心中一紧，下意识将白城护在身后，说道：“白城受伤了，我先带他出去。”

江柏回被叶祈袒护防备的动作刺伤，瞳孔骤然收缩，一直压抑的药性也趁机汹涌的压过来，撕咬着他，逼得他两眼发红，他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是来找他的？”

叶祈知道江柏回的情绪此时极其波动，正踩在崩坏的边缘，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来帮你们的。”

“那好，他可以走，你留在这。”

“不行，”白城虚弱的出声，摇头坚定道：“我们一起走。”

“我先将他送出去。”叶祈打断白城，对江柏回道：“我会回来的，相信我。”

“我不信！”江柏回不肯让步，冰冷的目光看向白城，厌恶道：“让他自己走。”

五分钟已经过去了一半，叶祈焦急地看向白城：“你先出去，外面……”

“不！”白城坚定的摇头：“我不可能让你因为我留在这。”

“因为你？”江柏回敏感地捕捉到字眼，嘲讽地笑出声：“他是为了你来的吗？也许他很愿意留在这呢。”

叶祈抿住唇，心中焦虑地迅速盘算他打倒失控的江柏回的可能性有多大。可还没来得及动手，江柏回就先迫不及待地将他扯进自己怀里，对他冷道：“让他自己走，别管他。”

白城恼道：“你别碰他！”他冲上来，企图拉开两人。江柏回嗤笑一声，推开怀中的叶祈，直接迎上前和白城厮打了起来。

被下了药的白城浑身无力，根本不是江柏回的对手，江柏回怒火又正盛着，根本没留力，几拳就将白城打得口鼻出血。他一脚将白城踹飞在地上，却还嫌不够，走上前抓起白城的衣领，讥讽地冷笑道：“一个脆弱的Omega而已，还想和我争？”

察觉到背后传来人动带来的风声，江柏回敏锐地回过头，看见背后是面无表情的叶祈。他愣了一下，接着那高高举起的瓷瓶便重重砸碎在他太阳穴上。

‘砰’重重一声闷响。

江柏回眼神中有困惑，也有某种陌生的情绪，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触目惊心，他困难地问：“……你为了他，跟我动手？”

叶祈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抄起一个玻璃瓶，又快又狠地再次对着江柏回的额头砸下去。

江柏回能躲开，但他没躲，他不信叶祈会再砸他一次，可剧烈的痛意让他认清现实。额间的血向下流了他满脸，他张开嘴，想走上前说点什么，却被叶祈一脸厌恶地踹开，踉跄倒在了地上。

叶祈走过他身边，弯腰扶起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白城。

江柏回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摸到满手的血，他喃喃地唤：“叶……叶祈……？”

叶祈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身边的柜子推倒，铁制的柜子轰然倒下，重重砸在他身上，里面实验用的各种玻璃制品随着撞击地面支离破碎。

江柏回被柜子砸得趴在地上，手被飞溅的玻璃划伤，渗出血来。重重的柜子压着他，让他起不了身，他恍惚着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的是叶祈搀扶着白城离开的模糊背影。

眩晕中，江柏回伸手抓住地上的玻璃碎片，低低笑出声来。

痛，比身体更痛的是胸口。

明明是你强行闯进我的世界，扰乱我完美的生活，逼我将眼睛放在你身上，逼我爱你。

你说你爱我。

你怎么能离开？怎么能逃走？

“没事了。”叶祈扶着白城往外走，低声安慰白城道：“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白城看着他颊边的汗，低声问：“为什么要来，你不是说……”

说再也不想见我了吗？

他没问出口，叶祈自然也没回答。叶祈喘着粗气，将白城带到门口，正准备用余涵给的芯片刷门。突然听见刚刚的房间传来一声巨响。

房间里，江柏回面无表情的推开身上的柜子。不能让叶祈离开，他想。

倒下的柜子角撞在安保系统上，被病毒覆盖的安保系统重新激活，瞬间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这边，叶祈急促地将芯片按在门上，‘滴’一声警报响起，冰冷的机械声答道：“请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