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什么意义?你又不是他说的那个人,只要……”
“我是。”叶祈平静的打断他:“那个Alpha,就是我。”
江柏回僵住了。
叶祈笑了下,只是笑得很奇怪,像是木偶在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一般僵硬。他将江柏回抓住自己的手扯开。
评委台上,姚夏燃开始控场:“好。作为主办方,我们一定会公平,既然叶祈同学愿意,集团也愿意承担比赛拖延造成的额外费用。如果叶祈同学服用禁药,我们自然会取消他的资格。”
“但……”他话锋一转:“裴伊凡同学,你之前几次当众骚扰同学就已经对助学活动造成了恶劣影响,如果此次药物检验结果也没有问题,集团不但会以诬陷他人、扰乱比赛控告你,也要重新考虑是否继续赞助A大了。”
有A大的老师不安地站起来,向评委席张望。裴伊凡却只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看着远处僵住说不出话的江柏回,笑得十分灿烂。
看吧,叶祈,没有人会知道你肮脏的过往知道你的真面目后还爱你,除了我。
*
配合着医生采了血后,叶祈便回到了房间收拾行李。
衣服很乱,收了几次都依旧很乱,叶祈干脆将行李箱的东西全部都再次倒出来,重新一次次往里面摆。
冷静,冷静,冷静。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
门开了,白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看见他在收拾行李,怔了一下,问道:“你在做什么?”
叶祈摆衣服的手顿了下,没说话,无声的惶恐从他胸口涌了上来,白城接下来要问他什么?问他是不是真的服用了禁药?问他是不是叶家的私生子?白城会怎么看他?用什么样的表情?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白城,他低下头,开始武装自己,冷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
“走!”
白城抿抿唇,还是进了屋。叶祈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猛地站起身,转身大步回到自己的屋子,‘砰’得关上门,靠在门上喘着粗气。
他现在无法面对白城,所有的可能性都让他痛苦,他只能逃避。
半晌,隔着门传来白城的声音:“裴伊凡说的曾经……是真的吗?”
“是,”叶祈握紧拳,回答得痛快:“你还想问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很多。”叶祈闭上眼。
门外的人默了很久,又问:“那你的腺体……”
叶祈僵硬得笑了一声,答道:“是我自己挖掉的,不是因为生病,我一直在骗你。满意了吗?”
白城默了几秒,问:“痛吗?”
“……什么?”
“挖腺体的时候,痛吗?”
痛吗?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痛吗。
“够了!”叶祈剧烈发起抖,想笑又想哭,他眼眶发热地捂住耳朵,失控地发泄道:“不要再假惺惺了!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受够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可笑!你以为你能拯救我吗?!”
我根本就不值得被拯救。
“阿祈……”
“别说了!”叶祈情绪失控道:“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温暖……让人觉得好害怕。
“好。”门外,白城说:“不打扰你,我走。”
叶祈深吸了口气,手指有些抖,他想说‘别走’,可他没有,甚至他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永远不要再出现了。正好我也腻了,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我……”
因为太害怕对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叶祈抢先当只伤人的刺猬,宣泄情绪般将所有恶语接连吐出:“反正我只是利用你,我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接近你也只是为了江柏回。”
门外白城没有说话,沉默中,叶祈清晰感觉到自己正在将两人的关系撕开巨大的裂缝,但他无法停止。他用恶毒的话武装自己,也催眠自己。他哽着那口气,自暴自弃地说:“如果不是你的信息素,你和裴伊凡有什么区别?谁会和你虚与委蛇?”
门外白城默了几秒,问:“叶祈,你知道吗,我也是会伤心的。”
叶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违心的时候多么甜蜜的谎言都说的出口,真心话却总像被滚烫的蜡封在喉咙,难以启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闭上眼,却只说:“我才不在乎。”
不懂得如何拥抱、如何挽留,糟糕、歇斯底里又可悲的他。
最终,一切都陷入自我毁灭。
“……”漫长的沉默后,门外的人说:“再见。”
叶祈听见关上门的声音,他转身打开门,屋里空无一人,白城真的走了。
叶祈的喉间发出声短暂的笑声,接着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他默默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里。
窒息中,他在心中默念:白城,白城,白城,白城,白城……
温暖停留过又消失了。很好,就这样毁掉一切,毁掉所有新鲜生长的绿芽,只留下枯枝慢慢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