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祈很是厌恶地皱眉甩开余涵，余涵却像章鱼一样纠缠上去不肯松开他，吼道：“你以为你能甩掉我？！”他狰狞着掉眼泪：“我不会心软给你药的！你离开我我会看着你死！”

“随便你。”

“叶祈！你怎么敢！”余涵失控怒吼着，他一直是个无忧无虑被保护的很好的娇纵小少爷，从没经历过杀人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崩溃的日夜中只余能和叶祈在一起的信念支撑着他。可此时，连叶祈也要抛弃他，他颤抖着，含泪道：“你宁愿死都不要和我结婚吗？”

“对。”叶祈答得痛快又无情：“那天以后，只要想起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想吐。我宁愿死，也不想跟你结婚。余涵，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不可以！”余涵流着泪摇着头跪下来，卑微地抓着叶祈的裤脚，祈求地大哭道：“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为你做了！你怎么能抛弃我？！你不可以反悔！”

“别这样。”叶祈目光向下看着他，叹息道：“这么歇斯底里，真难看。”

这一句话将余涵彻底击溃，他知道叶祈根本不爱他，所以眼中才会连一丝同情都没有。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狼狈地跪在地上，流着泪看着叶祈离开的背影，一瞬觉得连生都失去了希望，他付出了一切，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光脑亮起，姚夏燃发来了消息，是一张阅后即焚的偷拍视角的照片，照片中，叶景钰甜笑着挽着叶祈的手臂，两人一同站在孕检的门诊前。

紧跟着，姚夏燃的消息发过来，带着悲悯的口吻。

“可怜的小祈啊，为了齐至又一次被威胁了。”

那一瞬，余涵什么都明白了，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敌人――叶景钰和齐至！都是因为这两个该死的人！叶祈才会抛弃他和别人在一起！

该死！该像白城一样死掉！一定是他们合起伙来逼迫叶祈，不然叶祈怎么会宁愿死都要离开他！

余涵不知道叶景钰在哪里，却知道齐至在哪里，怒火驱使着他失去理智一路奔向不远处的医院，带着满满的恨意去寻找他的仇人。

因为是院长的亲属，所以余涵冲进私密病房的时候门卫和护士只是惊讶，并没人敢拦他，余涵就这样畅通无阻地一路冲进齐至的病房中，一脚将背对着他的齐至的轮椅踹翻。

齐至眼前天旋地转，整个身体向地上倒去，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揪起领子，脸上接连重重挨了几巴掌，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歇斯底里道：“都怪你！都是你毁了我们！”

齐至被扇得耳中一阵阵嗡鸣，他困难地睁开眼看向来人，见眼前陌生的Omega目眦欲裂地对他吼道：“你应该去死！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坐在这里？牺牲你儿子换来的幸福你享受着安心吗？”

齐至不知道这突然冲进来发疯Omega在说什么，他困难地开口道：“你……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我没认错！该死的就是你！”余涵一拳砸在齐至脸上，充满恨意地发泄道：“你和叶景钰都想要逼死他！你们都该死！”

叶景钰这个名字让齐至一时陷入了恍惚，头痛得要命，有什么东西撕扯着他，让他分不清那种痛苦是来自外力还是脑中。

门外的保安和护士终于反应过来，冲上来拉住发狂的余涵，却又不敢对这个院长亲戚下重手，于是一时没人能按住癫狂的余涵，让余涵把齐至打得十分凄惨。

“都让开！”闻声赶来的余琅冲过来，带着怒火上前利落地卸掉了余涵的胳膊。余涵吃痛松手，随即就被余琅薅着头发揪起来，脸上跟着重重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余涵的牙齿松动，舌间都尝到了血味，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带着撕咬的恨意，含泪恶狠狠地看着他的亲叔叔，问道：“好叔叔，你们吸干别人骨髓得到的生活幸福吗？”

余琅没有回答他，一边冷漠对保安命令道：“拉走。”一边转身扶起倒在地上的齐至，温声安慰道：“没事了，隔壁病房爱臆想的疯子，没关住，吓到你了吧。”

齐至迷茫地看了一眼那挣扎着被拉出去神态癫狂的Omega，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全浩’，无助道：“……全浩。”

“哈！”即使被拉出去，余涵歇斯底里的声音依旧响彻在病房和走廊中：“为了你所谓的爱情！你要害死所有人才甘心！”

余琅冷静地伸手捂住齐至的耳朵，神色温柔：“别听。”

可那声音却穿透余琅的手掌，刺进齐至耳中，刺进齐至心中。

“齐至！醒醒吧！别再做你的美梦了！你儿子……”余涵发出一声悲鸣：“叶祈要被你给逼死了！”

那话语像一道响亮的枪声，犀利地透过皮肤穿进脑中，齐至痛得要命，分不清哪里痛，也可能哪里都痛，他抬头看向捂住自己耳朵的余琅，恍惚道：“叶……余……”他眼中瞬间浮起泪，接着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脑中接连闪过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那些场景让他窒息，他大口喘息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清醒过。

86.父辈过往-听说病人很容易爱上自己的心理医生。

“这个……”拿了药方的实习医生犹豫道：“老师，齐至是外伤，这类精神药物恐怕起不到什么帮助。”

“镇定用，他晕倒前情绪很激动。”余琅打断实习医生，想起齐至晕倒前说出的那个‘余’字，更加心烦意乱起来，对手下的医生道：“去拿药吧。”

那实习医生收起药方，不敢再多问便出了余琅的办公室。余琅独坐在屋中，又一次挂断了余涵父母打来的电话。

心中始终憋着一股郁结之气，余琅起身干脆去了陶然的病房。

陶然病房的护工看见他，礼貌地起身对他鞠躬：“余院长。”

余琅笑得温文尔雅：“我刚好无事，来这里看看病人什么情况。”

护工连忙道：“我去叫护士？”

“不用，你先出去吧，我检查一下。”

“好。”

等护工走了，余琅坐到陶然的床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中，随即长长舒出一口气，说：“你能听到吧？”

如今只有眼睛能动的陶然恶狠狠看着余琅，眼里满是恨意。

“什么眼神啊。”余琅笑了一下：“我们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当年若是没有我的药，你勾引不到叶全浩，逼不疯齐至，也毁不了叶祈的比赛。”

陶然依旧狠狠瞪着他，眼中半点恨意不减。

“啊……真苦恼啊。”余琅叹出口气：“我还是太冲动了，没有你的信息素干扰，那讨厌的家伙最近对小至上心了许多呢。”

说着，他埋怨起来：“这都怪你，那么难制作的昂贵的药，我免费给你提供，明明够你过你的幸福日子了，干嘛还非要越界，现在撞破了大家都不开心。”

“不过――”他拉长声音：“我已经找好代替你的新合作伙伴了。反正只要有药，叶全浩那恶心的家伙都抗拒不了。”

不知道是因为瞪眼太久，还是因为恐惧，又或者是伤心，陶然发红的眼睛滚出泪来。

“别难过啊。”余琅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不会把你做过的事告诉叶全浩的。”

“而且……”余琅微笑道：“等他爱上新的人之后，你就可以成为他死掉的白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