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姚夏燃温柔道：“你曾说，你父亲年轻时经常为你爸爸削苹果。因为它是你爸爸喜欢的水果吗？”

“不。”叶祈直起腰来，盯着自己系得纷乱的鞋带，问：“你有没有听过烂苹果效应？”

一向能言善辩的姚夏燃突然沉默了。

叶祈又弯下腰重系鞋带，边系边慢慢说：“把腐烂的苹果放在其他水果旁边时，它腐烂时释放出的气体会加速其他水果的成熟和腐烂。”

“……嗯。”

叶祈不再系鞋带了，他直起腰，回头看向姚夏燃那双阴柔的眼睛：“姚夏燃，这句话我早该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无论是情人、蓝颜知己还是朋友，都不能。”

姚夏燃的大手慢慢抓紧椅子的边缘，苦笑道：“连朋友都不行吗？”

叶祈淡道：“我最近才想明白，两颗烂苹果放在一起，只会加速彼此的腐烂。”

姚夏燃心中翻江倒海，面上诚挚地温柔道：“是，可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我们腐烂得同等漂亮。”

“不好。”叶祈摇头：“看着你，就像看着我的阴暗面，相似到让我恶心。而且，姚夏燃，我的事情，你实在掺和的太多了。”

姚夏燃无声看向场内正在打球的白城，在叶祈眼中温柔的阳光，他看着却只觉得刺眼。他知道这次是自己过于心急了，被叶祈所发觉了。

怎么会偏离该有的走向？他耐心推动着一切的发生，明明已经在一步步走向胜利了。

叶祈对姚夏燃微笑，坦然地：“你曾是我的朋友，你了解我，所以你不会纠缠我的对吗？”

怎么会突然走向无法挽回的覆灭，怎么会就这样脱离他的控制？

“当然。”姚夏燃回以同样风轻云淡的微笑，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就像我了解，无差别推开所有爱你的人，是你可悲的自保手段。”

叶祈僵住。

姚夏燃微微歪头，轻声道：“你讨厌别人爱你，因为连你自己都厌恶自己、恨自己。所以你伤害别人，玩弄别人的感情，并因此得到快感。”

一直以来压抑着的阴郁情绪再也无法按耐，姚夏燃带着讥讽的笑意说：“你疯狂追逐别人，享受那种被拒绝的痛意，在疼痛的同时感觉到安全，因为那是你幼年从父辈中得到的，唯一的东西。”

叶祈指尖微颤着，一言不发。

姚夏燃站起身，俯视着叶祈，如同神明审判罪人，高高在上地说道：“你多怕别人是真的爱你啊。因为你在你父辈的身上看到了你最终的下场，因为你知道，爱你的人，最终都会伤害你，抛弃你。”

说着，姚夏燃笑了，畅快的、恶毒的，问他：“多可悲，是吧？”

“我还在想呢……”没有姚夏燃预想中的激动，叶祈十分平静抬头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真正的你，我的……曾经的朋友。”

他站起身，眼神平视着姚夏燃：“你生气了，因为你的‘花’没有按照你预想般生长。”

说着，叶祈笑笑：“可姚夏燃，你未免太自大了。我配合你演演，你就以为我真是你盆栽里的花朵，需要你浇水，觉得你能拯救我，也能轻易毁了我。”

他的眼神变得讥讽起来，冷道：“但我不是你的继母与妹妹，也不是你养的漂亮花朵。你的肮脏手段不可能改变我。”

“我并不想改变你。”姚夏燃打断他，道：“叶祈，你的根烂了，白城也救不了你，你只会将他也拖下深渊。”

叶祈无声攥紧拳，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语气带着疑惑，笑道刺道：“你现在这幅失控的样子，会让我觉得你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爱上我了。”

两个人都笑着，却都企图用最恶毒的话伤害对方。然而先爱上的人总是落于下风。姚夏燃哽住，眼神浮起恼怒，问道：“你相信报应吗？”

“不信。”叶祈冷道。伤害他的人，全都活得好好的。

“那你就看着吧，看你是怎么毁掉你自己和你身边的所有人。”姚夏燃微笑道：“可悲的烂苹果。”

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家趁热快喝了吧

白城进化成绿茶了哈哈，真的想不到

77.恶劣的训狗

“怎么才能重新喜欢你？”叶祈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眼站在身侧的江柏回：“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他用手撑着下巴，目光轻佻地打量了一遍身旁身体绷紧的江柏回，莞尔一笑，说道：“不然，你让我上一次试试？”

江柏回愣了一下：“什么？”

叶祈笑得无辜：“你也知道，我曾经是Alpha嘛，我喜欢的是柔弱的Omega，而不是你这种硬邦邦又傲慢无礼的Alpha。”他的眼角上挑起来，斜着向上看的角度显出他眼里挑逗的笑意：“除非把你当成Omega来泄欲，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用处了。”

这种将对方当成飞机杯的羞辱，对哪个Alpha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挑衅，更别说是一向高傲的江柏回了。

江柏回脸色几度变换，深深吸了口气，大手握紧成拳，手背黛色的青筋浮起，半晌，竟从喉间挤出一个‘好’字。

这倒是让叶祈惊讶了，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打量着江柏回。虽然江柏回已经精心打理过发型穿着，眼下因熬夜浮出的青黑仍是显出几分疲态，看着有几分偏执的阴郁。

记忆中的江柏回都是光鲜又不可一世的，鲜少如此狼狈。

叶祈对操江柏回可没什么兴致，却突然记起上次实验室里被对方百般折磨的仇。他勾起嘴角，问：“怎么玩都行？”

江柏回苍白的嘴唇慢慢张开：“可以。”

叶祈拿起笔，继续看向手中的卷子，没再看江柏回，淡道：“放学等我。”

*

江柏回跟在叶祈身后进了房间，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内的布局。

房间的装潢主题是黑红色，照亮房间的并不是奢华的吊灯，而是众多复古的烛台上燃烧着的蜡烛。暗黄的光线下，江柏回看清墙上的挂着的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品，而是极露骨刺激的群p画，上面的人物个个露出扭曲快意的笑容，身体用诡异放荡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他心中浮起某些诡异的感觉――叶祈经常来这里吗？和谁来？

叶祈面不改色地看了眼周遭，看了眼手中服务生给的提示卡片，走到酒店的一面墙前，拧动上面凶恶的狮头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