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看的?都笑了, 先?不说这赈灾平叛的?事到底是谁在做,或者说到底有没有人真的?在做,就说这所谓的?从“全国?各地”收取的?税收,竟然只?有堪堪五辆马车的?粮草与五辆马车的?钱银!
夏国?确实很弱, 是三?等国?里的?三?等国?, 但再弱它好歹也还是是个国?!这区区五辆单人的?粮草与钱银,怕是连个稍微富庶点的?商家年收都比不上!
就算夏朝现今四处动乱, 各地上缴的?税收也绝不会仅仅只?有这么一点。
折子上说的?这点,怕不是连真正税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那?其余的?十分之九去哪儿了?
自然肯定早就被葛淮之流私吞进肚子里了!
不愧了夏朝如?今大半命脉的?佞臣,竟然连国?库税收都明目张胆的?私吞至此!
并且他们在私吞了十分之九以上的?国?库税收之后依旧没有满足, 现在竟还想用“赈灾钱粮”的?借口,把这当做表面功夫的?十分之一都全部?拿回去!
夏琰拿着这两个折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把丢开。
她抬头看向对面静默不语的?裴瑄。
“裴瑄。”
裴瑄垂眸行礼:“公主。”
“你觉得,我先?表面答应了这两封折子,然后等他们要运送时, 再找人潜伏在路上,装作悍匪把这些?钱粮都抢回来?的?概率,有多?大?”
裴瑄一顿,而?后表情如?常,好似她刚刚说的?这番突兀又凶残的?话?语只?是普通的?问候语,淡应声道:
“这要看公主您准备让谁去抢。”
夏琰抬手揉了揉额角:“嗯…让卫一他们去,如?何?”
“不可”,依旧垂着眸的?裴瑄嗓音清清淡淡:“葛淮已经盯着您的?府氏很多?年了,虽然无法奈何您的?暗卫,但对他们的?行事风格手法必然非常熟悉,就算不会留下?证据,被怀疑的?可能性也很大。”
说的?也是,可她现在除了“卫”氏,根本就没其他可用的?强势势力。
夏琰用食指点了点额角:“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裴瑄抬眸看向她,见她眸底尽是认真,才出声道:“若公主真的?想拿回这批税收,可以以其他身份,去找血衣楼。”
血衣楼,一个势力同样遍布大陆的?江湖组织,夏琰之前第一次看系统给的?本界势力地图时,因为它名列前茅,所以她扫过?一眼,是由一个非常强大的?二等国?瑕丽建立的?,在杀手界和?情报界都是算是龙头的?那?批势力。
夏朝境内自然也有血衣楼的?分楼,只?是与敛逸楼不同,血衣楼非常低调,位置极为隐蔽也不做表面生意,除非专门去了解,否则根本不会知道它在哪里。
裴瑄之能与终于完成的任务 这事如……
这事如果?交给血衣楼去做, 成功率应该不低,只?是与?这种势力打交道,若没有万全的准备, 不可控后果?是很?多的。
尤其是在?这种遍地?死人、兵荒马乱的时代。
裴瑄见她沉思许久,出声又道:
“税收钱粮还有四五日才送到, 殿下在?那之前做出决定就好,不必着急。倒是有另外?一件事,就眼下情?势来说,殿下更须考虑。”
夏琰索性把?桌上这两本碍眼的折子拨到一边,看向裴瑄:
“什么事?”
“小祭, ”裴瑄修白的手提起茶壶, 慢慢倒了?一杯夏琰这几日最常喝的茶送至她手边:“还有五日,就到一季一次的小祭日了?。”
小祭…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个?东西,夏琰之前就了?解过, 这世界里几乎每年都会举行很?多次的仪式。
只?是这具身体以前的魂魄对祭祀这种事非常厌恶, 夏琰看遍了?所有的记忆,也只?得到一点零碎的相关信息, 非常不全面。
此时听裴瑄这么说,她往后靠在?椅位上,抬了?抬下巴:
“细细说说。”
“是, ”裴瑄墨眸微垂:“祭祀每年都会举行很?多次,但今年不同, 今年是大祭之年。”
“大祭之年每十年举办一次,哪怕还没到年底的天祭,前两次的小祭也与?其他小祭之年不同。”
“小祭之年只?需由帝王独自?供奉神脉即可,但大祭之年, 所有的皇室血脉都必须逐一单独侍奉神脉,且侍奉途中,不得有任何人,包括侍卫、暗卫跟随,否则就是犯了?天忌,冒犯了?神灵,就算是皇嗣血脉,也会被人以此讨伐。”
听着裴瑄淡雅的声音缓缓道来,夏琰脑海里缺失的祭祀相关资料也开?始逐一补全。
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盯着裴瑄:“你?的意思是,几天后的小祭,有一段是本宫必须独自?去的,且这段时间连卫一他们都不能跟随?”
裴瑄修白的手放下茶盏,嗓音依旧缓慢:“是,也不是。”
夏琰抿了?两秒他这模棱两可般的答案,哼笑一声,“所以裴瑄,你?现在?提醒本宫这点,是觉得姓葛的会在?这段时间里对本宫动手?”
裴瑄修直消瘦的身影重新坐回自?己的案前,墨眸依旧微垂着:“按照葛淮最近渐渐显露的动静,极可能如此。”
夏琰端起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果?然唇齿回香,不禁勾唇一笑:“那除了?本宫以外?,本宫那个?皇弟,你?以为?葛淮会怎么对付他?”
裴瑄默了?一秒:“就目前来说,陛下比您安全很?多,葛淮不会对陛下出手,否则也不用按捺这么久。”
裴瑄始终垂着的双眸终于?微微抬起,深邃瞳眸看向夏琰:
“葛淮这次,应该只?是想以殿下来试探。”
不愧是夏京城的大才子,哪怕被囚禁于?她的后院这么多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在?稍微恢复后,对外?界的事态的反应,却依旧如此快速而敏锐,做出的判断也与?夏琰想的差不多。
只?是他从哪里得出这些消息?夏琰非常清楚裴瑄身边只?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厮。
而那个?小厮除了?服侍他外?什么都不会,他本人又因为?进了?公?主府被裴氏视作叛徒抛弃,可谓是举目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