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白三小姐, 您可说笑了,我敛逸楼虽然涉猎颇广,但都是正正经经的?生意…”

夏琰看着对面掩面咳嗽的?杨管事:“我不需要探人帮我提供信息, 也不需要他们冒险去刺探什么,只要在以后某些?关键时刻能顺手帮白三做一些?微末之事, 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小帮助即可。”

杨管事依旧在咳嗽,只不过咳嗽声小了一些?,满脸为难:“白小姐,可这也实?在是太…”

夏琰继续道:“只要敛逸楼愿意帮忙,这次的?一档解题我会清清楚楚的?把每一个解题步骤和方法写下来, 让你们能看清楚, 之后敛逸楼若对解题之法感兴趣,亦可派人来寻我,我愿教之。”,当?然, 能不能学会几千年后的?现代高?数, 就全看对方了。

杨管事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重新看向?夏琰, 眸底的?为难也变幻为了期待:“白小姐原把自己的?算法细细教之?”

夏琰点头:“细细教之。”

杨管事脸上盯着她看了几秒,苍老的?脸上就重新扶起了笑意,抬手扶了扶胡须, 对夏琰一拱手:

“既然白小姐连如此至宝秘法都愿意倾囊相授,那我敛逸楼自然也不能亏待小姐。”

“不过此事杨某亦不敢自行做主, 待某休书一封,和您之前提的?铺面之事一起送去给两?位公子,明日晚上必能回复白小姐,如何?”

夏琰看着脸色变化颇为自然的?杨管事, 看着他脸上扬起的?笑意,知道这事儿多半已经稳了。

她起身,也朝杨管事一礼:“如此,劳烦杨叔。”

杨管事再次大笑起来,连忙起身扶住夏琰:“不劳事不劳事,都是白三小姐聪慧过人,能得白小姐一法,亦是我敛逸楼幸事。”

谈完交易,两?人相互又客套了一番,夏琰便带着卫一离开?了敛逸楼。

待出了敛逸楼的?大门,夏琰回头看着这栋于夏京城内鹤立群鸡的?高?大建筑,想?着杨管事前后态度的?变化,对敛逸楼背后的?势力评估也更上了一个台阶。

她刚才要的?可是夏朝目前权势最强的?葛淮之流的?探子,杨管事虽然一开?始装傻,但直到最后答应,却都连她为什么要夏朝权臣探子的?原因都没问,似完全不在意她要用?这些?信息做什么,也完全没把葛淮之流、或者说,没把夏国?朝堂放在眼里。

杨管事只是敛逸楼的?一个管事,却就能有这种态度,夏琰只能认为敛逸楼背后真?正的?主人至少是有二?等国?以上、且必是非常强大的?二?等国?以上的?势力。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如此的?底气,只为了一道解题之法,就能直接略过缘由,轻易把一个三等国?朝廷重臣家的?探子暴露给她。

哪怕夏国?目前只算是三等国?中的?三等国?,势力微末残败,但能随意做出这番态度的?,亦不是普通势?*? 力能够的?。

上次在敛逸楼里遇到的?那两?位年轻公子,想?来都是敛逸楼背后的?掌权者之一,也不知他们到底都是哪个国?家的?。

想?了想?,夏琰收回视线。

算了,这些?事现在离她还很遥远,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杀了她! 杨府 阵阵怒骂的……

杨府

阵阵怒骂的声音伴着小厮的嘶喊求饶与物品被砸烂的碎裂声从?主卧里传来。

葛淮刚走到门前不远, 就看到两个小厮连滚带爬的扑了?出来,带血的脸上满是惶恐失措,房间里, 杨束的高?声怒骂则还?在继续。

领着葛淮的杨府小厮看着这画面,忐忑又无措的低头对?葛淮道:

“葛公恕罪, 家主自从?前日被…被从?城墙上下来后就昏迷了?一整日,醒过来后由于身体重伤未愈,脾气就一直有些暴躁。”

葛淮抬了?抬手,示意小厮退下。

小厮有些为难,但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葛淮推开门, 一个瓷碗就摔在了?他?前不远的地面上,还?在发飙的杨束正要对?还?敢推门而入的小厮破口大骂,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葛淮,脸上的扭曲愤怒瞬间顿住, 又快速强制按捺下去, 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朝葛淮一礼。

“葛公恕罪, 恕臣无礼,不知道是您来了?,臣身体重伤未愈, 又见家里小厮竟敢趁机偷懒怠慢,适才发怒训诫, 让您见笑了?。”

看那几个脸上都带了?血的惶恐小厮,他?们恐怕是也?不敢偷懒散漫的,不过既然?杨束这么说,葛淮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些小事他?毫不关?心。

葛淮慢悠悠走到杨束床前,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卫立刻给他?抬来椅子。

“伤势如何了??”葛淮坐在床前与杨束面对?面。

杨束脸上又扭曲了?一瞬,那天在城楼上被人公开鞭挞的事简直已成他?人生一大耻辱!前日醒来后因身上伤口剧痛,更让他?无时无刻不想起被吊在城墙上公开示众的羞辱!脾气便越发易怒暴躁!

这几日府内的小厮若胆敢有丝毫不对?,立刻就会成为他?的出气筒,遭到残暴的辱骂打杀,导致这几日从?杨府后院抬出去的尸体都比以往多了?好几倍,城外的乱葬岗都被填高?了?一些。

“谢葛公关?心,臣已经?…好多了?。”杨束语气不快的回道。

葛淮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反倒是看着他?这副愤恨压抑的模样勾了?勾唇角。

“你也?别太郁怒,夏琰和夏奢两姐弟现在都还?坐着夏朝皇帝和长公主的位置,他?们若是真想要故意折辱发难于谁,本公就算有心阻拦,也?无法完全越过他?们。”

杨束一听,脸上强忍的怨恨就有些止不住,这些年他?跟在葛淮身边,看惯了?夏朝众臣以葛淮为主的场面,夏琰和夏奢的帝位与长公主位置在他?眼里早就屁都不是!只是两个葛公手下的傀儡而已!

可就是这两个傀儡,竟然?敢对?他?动?手!还?敢那样折辱他?!杨束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似又回到前日被吊在墙上公开鞭挞的感觉,心底的怨恨越发浓郁,眸底甚至有杀意止不住的漫出!

他?胸口高?高?起伏了?两下,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向葛淮道:

“葛公,夏朝目前谁人还?不知您才是真正做主的,您到底为什么还?要让那两个泼口小儿坐在上头!那个位置…早就该易主了?不是吗!”

葛淮掀了?掀眼皮,见杨束眸底满是压不住的恨怒杀意,才哼笑道:

“你以为这事儿是想做就能做的?本公是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杨束追问。

葛淮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才看向杨束慢声道:

“当然?是能给杨大人你报仇的时机,而且现在这个时机已经?到了?,本公今日来找你,就是想看看杨大人你敢不敢。”

满心怨恨的杨束一听“报仇”二字,脸上的扭曲都平了?一瞬,可下一瞬,他?脸上却没有出现畅快与迫不及待,反而沉默了?下来,一会儿后才有些慎重的看着葛淮,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