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恢复皇室身份没多久的卞黎昕父亲,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再?次被贬为奴。”

“新登基的帝王,也?就是胥华当今国主,原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室旁族。”

“他上位后,倒没再?把被贬的众人?发配到?死城,而是送去了另一个同样极为艰险的偏远之地。”

“卞黎昕母亲此时正是刚回国、重新进入政治漩涡的危险时刻,根本无暇关注胥华这?边。”

“卞黎昕父亲在第二次发配路上也?没再?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第二次的发配远行之路,一路颠沛流离,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都咬牙撑了过去。”

“但?胥华终究是男尊国度,在卞黎昕父亲肚子渐渐变大,被其他人?发现异常后,他作为男尊国男子却怀了女尊国孩子这?事,直接让他本就艰险的处境越发濒临生死。”

“卞黎昕父亲被人?怒骂、折辱、嘲笑、看?不起,被当做怪物肆意欺辱,被排斥陷害,差点直接死在了发配路上。”

“但?最终,他还是咬牙硬撑着活了下来,并?生下了卞黎昕。”

“只是...在那种颠沛流离的极恶之地,以奴隶之身生下孩子,还是男尊国内异常的男生子,并?不是一件好事。”

“卞黎昕出生就被打上了奴印,他父亲在第一次被发配为奴并?强行改变自己身体时也?就伤了根本。第二次发配比第一次更加颠沛惨烈,还一路怀着卞黎昕,强行生下了卞黎昕,让他本就已透支过度的身体彻底变成了强弩之末。”

菖蒲昱脸上露出了复杂之色,“我?到?现在也?不知卞黎昕父亲是怎么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光里,带着刚生下的卞黎昕,活了五年的。”

“总而言之,在发配之地以奴身生下卞黎昕,并?艰难的把他养到?五岁后,一队从?卞研国过来的势力终于来找到?了他们。是卞黎昕母亲终于腾出一些手后,怕自己在胥华的事被暴露,便专门派人?来保护卞黎昕父亲的。”

“但?他们来的太迟了,卞黎昕父亲在两次发配为奴里早已折了根本,又强改身体生下了卞黎昕。于是,在卞黎昕母亲的势力找到?他们的第三天,卞黎昕父亲只来得及把卞黎昕交给他们,当晚便在奴窑洞里带着满身病痛走?了。”

菖蒲昱说到?这?默了默,整个厢房静默无声,夏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听到?他低声继续道:

“卞黎昕生下来就是女尊国男子的身体,五岁时虽被母亲派来的势力接手,但?他并?没有离开?发配之地,埋葬了自己的父亲后,他默默在那守孝了三年。”

“卞黎昕是以奴隶之身长大的,可能?正是因为从?小就见过经历过太多事情,他十分早慧成熟。”

“在为父亲守孝的三年里,他也?逐渐摸清了他母亲的消息,并?成功渐渐掌控住了那些母亲送来的人?。”

“他的性子结合了他父母的优点,非常沉静端庄,但?其实他手段也?丝毫不差,尤其是在商业上的,否则斋云阁也?不可能?有今天。”

“守孝那三年里,他利用母亲派来的势力,快速而大量的学习着这?世界的各类事项,对其中商业类的最感兴趣,也?学得最快。”

“等守孝结束后,他借着那股势力偷偷离开?了发配之地,并?隐姓埋名,去了其他国家,开?始打听钻研商业的事。”

“又过了几年,他重回了胥华国都,并?利用他母亲留下的人?势和财力,在十二岁时就创立了自己的商行店铺。”

“再?后来,这?个商行快速做大,几乎在周边各国商士们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时,就已变成了如今的斋云阁。”

“不过那时候刚开?了商铺的卞黎昕,依旧只是个偷偷逃走?的奴隶之身,一旦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母亲虽然派来了人?来,但?胥华国的势力更变太大,卞研国的帝位争夺又还未结束,他母亲依旧深处漩涡,在自己的国家里被各种凶险之事缠绕着,根本腾不出手来找他,。”

“所以卞黎昕便以奴隶之身又隐没了几年,直到?他十六岁时,他母亲在卞研国夺权成功,登基为帝,才终于又秘密派了人?手势力来胥华来寻他。”

“不过,他母亲虽已在卞研登帝,处境却依旧不太好,大陆中部不仅有那三个一等大国,二等大国也?多如牛毛。”

“大家各自为势,相互明争暗夺,卞研国内国外都还有太多敌对危险势力没有革除,所以她依旧无法接回卞黎昕,甚至连暴露都不敢暴露他的存在,只能?让她手下的秘卫偷偷带上大量物资,她亲自写信,“威恩”并?施的给如今的胥华皇帝又做了一个交易,卞黎昕才终于被胥华皇室亲自寻回,恢复了胥华世子的地位。”

“不过他虽留着胥华皇室血液,名字却是出生时他父亲取的,跟他母亲姓卞,也?才成为了胥华第一位的异姓世子。”

“他恢复胥华世子身份后,过得也?并?不轻松,因他父亲的事,以及他自己女尊国男子的身体,他一直被胥华国如今的其他皇室们当做笑话与?异类,十分排斥看?不起。”

“他刚回到?胥华皇室内时还被孤立欺辱过。那时他母亲与?胥华国主做交易的时间还不算久,虽然他母亲并?没有亲临,只送来了一封信,但?胥华皇依旧慑于他母亲的威震,稍微管了管。”

“但?等后几年发现他母亲再?无消息来信,仿佛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在这?后,胥华皇就也?放任不管了。”

讲到?这?里,菖蒲昱唇角溢出一丝讽笑,“尤其是到?了现在,八年过去,卞黎昕母亲依旧没有丝毫消息传回,胥华朝内甚至有些人?已经偷偷开?始打听猜测卞黎昕母亲是不是已遭遇了不测。”

“他母亲当初与?胥华国主做交易的震慑余威,在八年后的今天,也?基本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所以,卞黎昕便渐渐重新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

“尤其是他这?话眼中钉还是块极大的肥肉,斋云阁那么庞大的商业利益,这?些年来一直被卞黎昕统管,胥华国内某些人?早就嫉恨的眼睛都红了。”

夏琰淡淡接上了菖蒲昱的话,“所以这?次把卞黎昕推出去当做礼物送给北境嘉泗国郡主的事,就有胥华皇室甚至是国主的推波助澜。”

“对,”,菖蒲昱脸上讽笑又深了一丝,“卞黎昕是斋云阁主人?的这?事,整个胥华就只有胥华国主和他信任的几个皇子太子知道。”

“他们眼馋卞黎昕的斋云阁,也?忌惮斋云阁,更耻于承认斋云阁竟是由卞黎昕一个奴隶出生的女尊国男子建立的,所以卞黎昕的斋云阁主身份一直对外成秘。”

“但?这?次,有了那什么邴王递上来的合理理由,胥华皇室所忌惮的卞研国那边又一直毫无动静,他们便再?也?按捺不住得想?趁这?次机会?把卞黎昕丢给那残暴的老女人?,再?把斋云阁名正言顺的从?卞黎昕手下抢到?自己手里!”

果然是听着就令人?恶心的事。

人?性的恶毒贪婪总是没有下限。

夏琰让卫一去拿了两盘路上买的好吃点心,吃了两块后,才道:

“那个邴王,又是怎么回事?”

菖蒲昱也?拿了块卫一摆放的糕点,细细品尝,“这?个邴王,来历更为“传奇”了。”

他边吃边低笑了一声,“邴王原名邴敕,本是个商人?,两年前通过买官才进入胥华官宦层,但?接下来的两年,他继续通过大量的行贿,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一路爬到?了胥华朝廷的高位。”

“我?有七层把握,他不是胥华本国人?,而是来自于炎狱当初仓皇逃窜后依附的北境三等大国藐国。”

夏琰一顿,这?事果然牵扯到?了被她和菖蒲昱分割的炎狱,以及炎狱依附的藐国,也?参与?了?

夏琰轻轻拭了拭唇角,“你推测邴王的理由是什么?以及嘉泗和藐国,是联盟?”

虽然这?两个三等大国都在这?事儿里露出了痕迹,但?总不会?只凭着炎狱,就能?既撺掇了藐国,又联合了嘉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