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不管如何,从今日?起,葛淮身边的杨束,将从此被?她夏琰的“杨束”取代,从此成为,他将成为她安插在葛淮身边的一枚棋子!

至于真正的杨束嘛。

夏琰回眸看向地面上自谢枞出现后就基本陷入崩溃状态的杨束。

夏琰从卫一手里拿过他掌心的匕首,走到杨束面前,冰冷的匕锋拍上杨束的脸。

“来,现在告诉本宫,葛淮运走的国库税收在哪里?”

“你好好说,一五一十的把所有消息都说清楚,本宫就留你一命,如何?”

反抢劫! 祭祀台底,暗道 ……

祭祀台底, 暗道?

如果不是杨束带路,谁能想到被供奉为?圣域之?地的祭台之?下,竟还藏着这么条藏污纳垢的深幽暗道?。

暗道?不窄, 刚好能容一辆马车单行通过,显然是被人故意?修建成此。

夏琰站在暗道?内一块凸起的山石上, 借着两边挂于山壁的烛火,望向几乎占满了整个?通道?后,一眼望不到头的拉税马车。

葛淮前几日还给她?说,今年夏朝因灾荒马乱,年奉朝税只有粮银共二十多车, 可现在这山洞里却有整整将近两百多车的钱粮税银!

那二十多车用于表面打发?的东西还真?就是打发?啊。

整整几百车的国库税收, 葛淮等人竟就私吞了足足十之?八九,夏琰刚看到几乎塞满地道?的连绵马车时?,都差点气笑。

夏朝皇权落榜已?经好些年,这些年也不知道?葛淮之?流靠私吞国库收敛了多少财产。

可怜她?一个?夏朝正经皇室血脉, 却连几百银的银两都还要靠自己?赚, 弄个?商铺还得偷偷摸摸。

葛淮这些狗东西却是把假公济私,贪赃枉法发?挥的淋漓尽致, 简直只需要在府里躺着就能轻松拿到夏国皇室一年都拿不到的税钱!

尤其昨日那批被当做明面上的“面子”送到夏京的二十多车税收,夏琰和夏奢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又被葛淮之?流以“赈灾”名义直接拿走了。

还真?是碗里锅里的全都要, 主打一个?不留一口给真?正的夏朝皇室。

夏琰望着一望无际的税收马车时?,卫十已?经清点完马车数量, 前来汇报:

“清点完了殿下,一共一百四?十九车钱银,一百二十七车税粮。”

夏琰转头看向杨束,皮笑肉不笑, “杨大人,告诉本宫这数量合适吗?还有你们从明面上送到夏京城的那二十多车钱粮,是都在这里了?还是在其他地方?”

杨束此时?四?肢都被链子锁着,原本用布条缠满的全身?已?再次被撕裂的鲜血淋漓。

只因刚才夏琰最后与他谈话时?,他竟然还想着耍心思,夏琰不耐对已?成了半个?废物的杨束多纠缠,直接让卫一用他们暗卫训人的法子帮她?“训诫”了一下。

然后“训诫”结束后,杨束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除了还能回答她?的问题外,连动一下都难。

“合…合适…都、都在…这里了…咳咳…”

“嗯,那这批钱粮会被你运到哪里?下一个?接手的人又是谁?”

“南、南宫…咳咳…南宫外后山的…小路…咳咳…接手…接手是厌、厌家…厌启…咳咳…”

夏琰从衣兜里拿出一份地图,“递给杨大人,让他把南宫外后山的小路位置画清楚。”

等杨束哆嗦着用自己?的血在地图上标注好南宫外后山小路的位置后,夏琰转头吩咐众人:“这些车里的钱银米粮,以最快的速度都卸下来,再用差不多重?量的石头野草替换进去,最后在表面覆一层遮挡的金银钱粮就可。”

说着,夏琰转身?看向另一个?完好无损的“杨束”:“谢枞,等会把车里的钱银米粮都换得差不多后,你就带着人继续拉着这些税收,去南宫外后山的小路上找厌启交接,等他验完货,把货从你手里接走后,你直接离开,按照杨束刚才交代的去找葛淮汇报,别让自己?沾染嫌疑。”

谢枞点点头,夏琰又看向卫一:“卫一,你去把这份地图拿给祁琰苍,让他提前带着祁家军去南宫外后山等着,等谢枞交接完后,会有流民突然来抢劫,让祁琰苍自己?看准时?机带兵出现,压制住流民劫匪,再以钱粮税收远超折子上的公呈数量,直接给厌家扣个?欺君罔上、私吞国库税收的罪名,并收缴所有的税收车马,然后强扣住厌家那里几个?人,别让他们那么快给葛淮报信。”

“是。”

“另外,让祁琰苍动手的时?候小心点,别误伤流民,当然,如果有人真?敢趁乱抢劫,一律格杀勿论。”

“是。”

吩咐完,夏琰看着立刻行动起来的众人,又在脑海里细细复盘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葛淮之?流趁着神祭之?时?偷运税收,前后时?间的衔接必然极紧,杨束是常年帮他们干这个?的,到时?候只要谢枞扮演的“杨束”把税收马车拉到交接处,厌家为?了尽快把税收拉走,必然会加快速度与“杨束”对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大概率也不会多仔细的查看,顶多翻看两眼前几个?马车,发?现钱银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后,就会让人接手拉走。

接下来,有流民的突袭,祁琰苍的劫道?,这批被私吞偷运的国库税收就会直接落入祁琰苍手里,并在最后由祁琰苍公开声讨,让它们暴露在明面上!

届时?,除非葛淮想直接不顾一切的提前撕破脸皮,与夏朝皇室以及刚带兵回来祁家开战,同时?不顾后果的惊动北边那一位,否则他一定会把厌家那几个丢出去当替罪羊,斩断自身?与厌家这些人的关系,并无论自身?多么呕血不舍,都不得不同意?祁琰苍把这批税收马车拉回夏朝国库。

而?这批税收只要进了夏朝国库,夏琰自然立刻会让人与其他银两粮食混淆在一起,短时?间内不批给任何人,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被谁发现它们里内的东西其实早被她?掉包一空。

夏琰之?所以敢赌葛淮就算知晓了事情后也不会直接撕破翻脸,当然不止是因为?有祁家军在,也不止是因为?以葛淮依旧忌惮着北边那位。

而?是葛淮虽贪,能一路坐到如今一手遮天的位置,必然也不是个?因小失大的人。

这些国库税收对早就吃的满嘴流油的葛淮等人来说,可能会让他们心疼,却远远达不到让他们不顾一切直接翻脸的地步。

毕竟葛淮图谋这么多年,昭然若揭的野心直指的是帝位,在确定自己?能稳拿皇位之?前,葛淮必然都不会轻举妄动,若只为?了这么些国税就撕破翻脸,在时?机还未成熟的毫无准备之?下,对他来说只是得不偿失。

夏琰正是笃定这一点,并且也利用这一点,才决定如此行事。

届时?,等被掉包的马车进入国库,她?也可以安心悄然的带走这批国库,为?接下来的离京做准备。

是的,离京。

劫走这批国库税收后,让葛淮吃了这么个?闷亏,她?可不会继续傻呆在夏京城内等他报复。

她?现在虽已?有白氏商庄,但?这点才刚发?展起来的微末势力怎么可能和发?展了十几年,势力盘根错节的葛淮之?流硬碰?

在夏京城内束手束脚,做什么都随时?都被人监控的状态,夏琰也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