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谢止渊说。

云渺眨一下眼睛,想到恋爱游戏过程中不可以说是假扮的,于是点一下头:“那我也是认真的。”

这句话说完,面前的少年看起来突然就心情变好了,她抬起眸看他一会儿,又说:“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谢止渊。”他回答。

“谢止渊。”云渺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跟着念了一遍记在心里,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白色陶瓷表,“我在天黑之前回家就可以,还有一段时间,那我们先去约会吧?”

她走到共享单车前,从单肩包里抓出手机,扫码打开一辆,转过头,看见谢止渊站在身边看她,没有动作。

“怎么了?”她问。

“这是什么。”他指一下单车。

“这是共享单车啊。”云渺茫然,“为什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

“长安。”谢止渊说。

云渺愣住:“哪个‘长安’?”

“京城长安。”

云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衣着,撑着下巴思考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原来是在玩角色扮演类型的恋爱游戏吗?怪不得要穿这么古风的衣服。

“那......”云渺迟疑着,“你在长安是什么人?”

“帝第三子。”

“原来是一位殿下啊。”云渺听完,又指一下自己,“那我呢?”

“是夫人。”

“是皇子妃啊。”云渺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她把单车重新锁起来,跳下车座,递出一只手,“你没带手机,扫不了码的话,就只能走路了。”

两个人沿着林荫道走了一会儿,很快走到了不远处的江边。云渺被谢止渊拉着手,单肩包也被他背着,另一只手空着,去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拿在手上喝。

她问谢止渊有关“长安城”的事,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听起来他们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一起拥有很大的宅子,很多的产业,还有花不完的银子。

没有想到这种角色扮演的恋爱游戏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真实的细节。云渺一边和他讲话一边喝奶茶,走着走着天就快要黑了。

她停下来,抓出手机,点开对话框给管家发了个定位,然后转过头,对谢止渊弯着眼睛笑。

“谢谢你。”云渺十分礼貌地同他握了个手,“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等下司机就来接我回家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等车的过程中,他们拉着手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冬日傍晚的阳光拉出斜长错落的影,浩荡的风从江面上吹过来,卷起女孩的发丝,吹到少年的颊边。

等到车来了,云渺正要上车,拉着她的少年却没有松开手。

谢止渊匀长分明的手指嵌在她的指缝间,分明没有什么动作,却产生一种异样的亲昵感。她试着抽出手,牵连着的手指分开,他的无名指还轻轻勾在她的小指上,不动了。

她扯了扯他的手,他歪着头,极为无辜地眨一下眼。

云渺睁大眼睛:“难道你要跟我回家吗?”

古穿今(二)

云渺当然没有让谢止渊跟她一起回家。

她和谢止渊道了别, 抱起单肩包坐上自家的私家车,摇下窗户跟他挥了挥手,前面的司机启动了汽车转上马路离开。

云渺坐在柔软的真皮车座上, 点开前面的大屏幕放音乐, 转过头来时, 从后面的车窗上看见道路边的少年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忽然觉得他孤零零站在那里的模样好像被主人丢掉的小猫。

-

云渺住的地方距离展览中心不远,车沿着江边笔直的马路一直开, 只需要十多分钟就到了。

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南城的冬天很少下雨,一旦下雨气温就会骤降。雨水沿着玻璃窗划过一连串透明的痕, 沥青的马路和石板的人行道上都一片潮湿,路上是打着透明伞行色匆匆的行人。

云渺坐在开了暖气的车里,把脸埋在毛绒围巾里, 望着窗外的雨,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站在道路边的少年。他没有带伞,也没有手机,似乎对这里不太熟悉, 衣衫单薄, 站在冬日的街头。

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云渺揉一下头发, 对前面的司机说:“我们回去一趟, 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车很快开回了刚才的地方。隔着车窗上的雨水,云渺眨一下眼, 看见那个道路边的少年还站在原地。

明明天空在下雨, 他却根本没有避雨的意思,只是站在道路边, 仿佛在等着什么人来接。雨水沿着少年的碎发滑落下去,他低垂着的眼睫也粘连着水珠,滚落,溅开在石板地面上,化作细小的雾气。

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想到一只小狗淋着初春的冷雨,湿漉漉的。

也许是因为刚才短暂的相处,又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云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责任感。她让司机停车在马路边,然后拿了一把黑色长柄伞,推开门,走出去。

哗啦啦的大雨之中,打着伞的女孩站在冬日的天空下,分出了一半的伞面,撑伞在对面的少年的头顶。

“喂,”她小声问,“你没有地方去吗?”

“没有。”站在伞下的少年轻轻眨一下眼,雨珠从他纤而浓的睫毛上坠落,无端地显示出一种乖巧和易碎感,他似乎很清楚用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心软。

“也没有人来接你吗?”云渺又小声问。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