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绿格妇女的眼皮被强行撑开,眼中的血腥画面一瞬转换,从鲜血淋漓的孙傲变成一身红衣的蒲葵。
她站在半开的大门外,脸白的像刚刷过白漆的墙壁,嘴唇鲜艳如血,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凝望着蓝绿格妇女。
“你说呀。”
蒲葵红唇一张一合。
“说呀。”
蓝绿格妇女被禁锢着身体,丁洵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堵住她即将吐口而出的尖叫。
蓝绿格妇女眨下眼,发现蒲葵往门内迈了一步。
“唔!…鬼……!!”
她心跳砰砰直跳,双眼充血,力气大到丁洵快要熬不住她挣扎的身体。
在场三人只能看见蓝绿格妇女颤栗到极致的表情,她连自已的口水流出来挂了一下巴都没发现,嘴里一直喊着模糊不清的救命。
蒲葵一步步走近,舍赫似有所感,往后让开一步。
旁边的丁洵感觉自已手背覆盖上了非常阴冷粘腻的东西,他隐约能察觉出那是一双手。
蓝绿格妇女眼睁睁看着蒲葵的脸靠近自已,她瞳仁努力活动,祈求周围三个人帮帮自已,可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
蒲葵的到来仿佛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恐怖。
眼眶和嘴巴周围出现缝合的红线,蒲葵又变成最畸形扭曲的样子,她贴到蓝绿格妇女面前,然后手指一扥,拔掉了她的舌根。
鲜血喷洒,这回其他三个人总算看到了具象化的猩红血肉,也真正看到了蒲葵。
她身后的血肉伸出数条血管一样的红丝,红丝绑住蒲葵往回拉,它像是不允许蒲葵做这件事。
在被彻底拉入红色血肉前,蒲葵忽然对舍赫站立的方向说,“我没说过那句话。”
第555章 冤无头债无主(14)
舍赫只吞掉一半的血肉,红色便眨眼间消失,没太在意这个,她注意力都在蒲葵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上。
想了想,舍赫开口,“蒲葵身上发生的事是红色异常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根源,她说自已没有说那句话,又拔掉了这个女人的舌头,是不是表明这女人传达给我们的话里有她自已的臆想捏造,或者直接说了人云亦云的假内容?”
时尽折回忆着刚才的对话:“是不是这句,蒲葵说不要介意孩子的爸爸是谁?”
舍赫:“……没想到唯一让我舒坦的话是假的。”
丁洵问:“这话说的孙家不也受影响吗,孙家父母能乐意?孙傲这名字就看得出来父母对他的期望,可根都断他这了,与其让孙傲和蒲葵生,这二老还不如再开个小号。”
“开小号费钱费时费精力,而且她编出这种话不仅为了诋毁蒲葵,还有内心映射。”时尽折看着舍赫说,“你听起来舒心,有爽快的报复感是因为这点。”
他指向地上的蓝绿格妇女,“她也期望自已能硬气的将婚姻生活里的不如意怼回去,你看她对丈夫的抱怨,如果耐不住寂寞找个女人都行,她并不是不介意,而是无能为力,所以只好把自已的束手无策自诩为对丈夫的理解大度,可以这样说,她介不介意都不能改变现状,因此才要寻求出一个洗脑催眠方式,告诉自已她能过得下去。
正如我们下午听见的话,她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她过的不好,她维持婚姻的方式是一种自虐式的向他人求取同情,可这种发泄很难让她得到快感,所以她开始编造蒲葵的生活,在编造这句谣言的时候,她将自已代入了蒲葵,不过这点她想不通,她只是既渴望又歧视这种行为。”
舍赫:“她在某个瞬间想过以牙还牙,丈夫出轨,她也要出轨。”
时尽折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但她只敢想想,因为她经受不住流言蜚语,如果出轨,她应该很懂别人会怎么编造她。”
“所以蒲葵找上她,是因为她暴露了自已的内心映射。”舍赫说,“蒲葵是否背叛了丈夫这点待定,我们去县口找孙老板,她是知道真相的人。”
地上的蓝绿格妇女无人理,时尽折走前看她一眼,舌头被拔掉,她很快就会因为喉管肿胀窒息。
炒货店的灯被关上,蓝绿格妇女趴在地上,她的五官渐渐融化又重塑,青白的塑料皮肤没有弹性,黑暗里,一具假人模特重获新生。
她晃晃悠悠的从地上坐起来,盯着店外走在夜幕下的三人,面露恶意。
走在最前头的舍赫停住脚步,留在炒货店里的黑金色流体卷起蓝绿格妇女的小腿,隔着远远的距离把她甩过来,落地正中金环,套圈技术一流。
才复活的假人又成碎片,舍赫将脚下的塑料碾压成灰,等阵法净化过后全数吸收。
丁洵:“假人嘴里的话我们真的能信吗?”
“一部分。”舍赫在找蒲葵的时候顺便凝视了蓝绿格妇女的眼睛。
四个字,脑袋空空。
她的思想已经僵化,就是个空壳子,脑子里仅剩的东西只有家长里短,但也证明着能被她记住的事情会比较重要,所以可以信一部分。
没有了炒货店的灯光,被阴郁氛围包裹的丁洵顾不得别的,和时尽折舍赫行走行走。
这两人不说话,他很怕自已在后排落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死了。
想到上半夜进入成人用品店前见到的画面,丁洵鼓起勇气说自已的想法,“我有个思路,能说吗?”
“嗯,说。”
“如果蒲葵没报复性出轨,孙傲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她同房,那他们的十年婚姻就是无性婚姻,能坚持十年,也就是在外人眼里,这十年间孙傲是没问题的,但是外人不知道,自家人总该知道问题在哪。
他们催蒲葵生孩子,蒲葵也争取过,哪怕她提过离婚,她也不是真正的强势性格,这种情况下都能过十年,蒲葵的容忍度非常高,所以她后来恨孙傲恨成这样,一定是孙傲或者孙家还做过别的。
炒货店这个女人说的话不一定是臆想编造,她的认知不够,编瞎话也得捕风捉影有蓝本,或许…是孙家真的想过让她借种生子呢?”
丁洵话落,长街上刮过一阵冷风。
他有点冷,搓搓手臂,“因为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因何原由才能在橱窗前对陌生男人做出那样的举动,说是放荡,倒不如说像疯了,你们觉得呢?”
他抬起头,见时尽折和舍赫沉默的注视自已。
“…你们觉得我这个思路有参考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