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舒莫愿不愿意。
他会愿意的。
所长做好了准备,甚至于想过很多情况,他猜想过舒莫的反应,也猜想过对?方会拒绝。
同时,他也猜想过……舒莫拒绝他的邀请。
但他却?没?有猜到自己会怎么做。
男人的心思深沉,将一切可能?都思索过,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反应,否则,他现在就应?*? 该直接回到实验所,而不是继续坐在这里等待。
所长在缓慢地思考着,而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尊敬的日柱2大人,您……是在等待什么人吗?”
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是一道?女声,这不是舒莫的声音。所长没?有转过身,却?还是看见一道?穿着白袍的身影走了过来,审判所的新任圣女站在所长的身侧,望着面前?这位实验所的所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时也是高塔内地位最?尊贵的、仅次于日柱1的日柱。
日柱2,尤加厄莱拉。
实验所的所长,在审判所和日冕即将开战时,并未选择任何一方的中立派。
所长从?最?开始,就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阵营,这原本会是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又或是他们应该争夺的同盟,但审判所和日冕却?对?所长的中立表示沉默。
因为作为日柱2的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新柱神,而哪一方败了,所长也可以继续做日柱2,新神和旧神之间的斗争,似乎永远不能?影响他,他只需在旁观望,就可以稳坐一方。
这样的所长如果加入任何一方,都会对?另外一方造成致命的打击,但他却?始终没?有站队的意思,这个男人既无肆意杀生,以虐杀为喜好的恶习;又自身已经站在了权力和财富的最?巅峰,在无法?更进一步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吸引他,也没?有东西能?威胁他。
他坐镇着实验所,日冕和审判所都不愿意轻易打扰他的情况下?,所长却?独自一人出现在了歌剧院内。
并且看上去?……还在等待着什么人。
这是个机会,圣女走上前?,她刚刚上位,需要一个盟友,女人的神色温和,像月光般轻柔、和煦,不会给人任何的威胁感,只会给人带来一丝亲切。
但她说了这句话?后,所长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舞台。
圣女继续浅笑着:“真是荣幸,能?够偶遇到您,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神使大人寻找到了您所需要的‘奇迹之石’,如果您在演出后有时间的话?,我可以随时将这颗奇迹之石带给您观赏。”
一直沉默的所长终于抬起脸,他望着身后的人,说道?:“滚。”
“审判所的神使,也不敢轻易打扰我。”所长说:“你算什么东西?”
“噗嗤。”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日冕组织的女猎人抬起头,她在今天也刚好来这里观看表演,现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女人顿时消声了:“对?,对?不起,所长大人。”
女人慌张地站起身,吓得都有点哆嗦:“我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很有趣。”
男人望着他,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满是悄无声息的阴翳之色:“希的部下?也应该好好管教了。”
“或者?说,他没?有好好教育过你们?”所长说道?:“如果他不愿意,那么我可以代为教导。”
“这就不劳烦您了,大人。”女猎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赶紧让开了身子,走到所长的身后乖乖站着,两个人如同遇到了地位尊贵的长辈般不敢再搭话?,期间和圣女用眼神搏杀了无数次,恨不得用目光将其杀死?。
她们一起出现在这里,既是意外,又不是意外,但这对?所长来说都毫无意义,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女猎人狠狠揪着圣女的手臂,对?方也不甘示弱,用小腿踢了她一脚。
所长的存在都快被她们遗忘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她们都差点要出门约架的时候,蓝发男人才突然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很淡,却?如同惊雷般响起,两个人今天出现的目的,都是绝不能?让另外一方拉拢到这位日柱,但在所长突然轻轻开口,对?着空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的时候,圣女和女猎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突然一起选择了告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因为对?方说的话?是:“你为什么还不来?”
所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没?有去?管身后的两个人,甚至是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人,他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染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阴翳般,手搭在扶手上,将座椅捏得咔咔作响。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周围的观众为之一震,在看到这股气势的源头时,所有人都面带冷汗地迅速离开,即使是歌剧院的工作人员都不敢有任何上前?询问?的意思,他们甚至只能?祈祷歌剧院不会在今天毁于盛怒的日柱之下?。
没?有人敢喧哗,甚至没?有人敢闹事,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赶紧逃离了现场,整个剧院很快只剩下?舞台上的歌者?和皇后还在继续演出,在所长出声前?,他们甚至不敢停下?。
“为什么要骗我?”
随着咔嚓一声,所长脚底下?方的地板缓缓开裂,优美的歌声在一瞬间带上颤音,接着又迅速稳定下?来,所长双腿交叠,姿态懒散地靠在座椅上,很短的一段时间里,歌剧院里就空无一人了。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剧院,压抑、恐怖的气氛不断溢出,所长却?只是在疑惑,单纯的疑惑。
舒莫在畏惧他吗?
所长想。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然后,男人面无表情地勾着唇,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不,不会的。
因为舒莫从?头到尾都并没?有真的在意过他,那个满口谎话?,口口声声说崇拜他的骗子,实际上从?未真正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即使所长做了再疯狂、恐怖的事,舒莫也从?未真正思考过所长的用意,以及纠结他的偏执:因为舒莫并不在乎他。
那个满口谎话?的、应该会寻找借口或其他理由,来躲避这次邀请的家伙,却?突然开口答应了所长。
然后,对?方欺骗他,接着独自一人留在了实验所里。
所长闭上了眼睛,但在某一个瞬间,他的怒火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却?又很快熄灭,在燃烧的过程中逐渐化为灰烬,所长的理智很快就压过了一切:舒莫不会来的,他不可能?来。
因为他要留在实验所里,借着这个理由支开他,让所长待在剧院里,好做他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