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1)

加里垂下?眼帘望着他,面前的灰发贵族戴着纯白的面具,一双绿眸中带着探究的神色,在被他按着手腕的空隙向他发出了质问,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味,并不是普尼亚身上那种?乍一闻起?来十分香甜,但闻久了后却令人作?呕般的气息,而是犹如自身携带的一般,连血肉似乎都带着甜味。

这段时间内忍受着那股味道的加里在靠近舒莫后才感到自己的大脑都清醒了些,他深深地?沉浸在舒莫身上的气息中,恨不得将这股甜味浸入水中,融为?香水,日夜作?伴。

他甚至想将对方做成标本永远放置在身边,却又无法下?手,于是就只能暗自忍受,面对舒莫的提问,犹如执事一般的男人眼波流转,接着说道:“审判所?想要毁灭任何污染物,都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也是这么想的?”舒莫的声音已经有些低沉下?去,他的呼吸起?伏,像是想到了某种?可怖的可能,却又不愿去确定:“哪怕彻底毁灭荒诞戏剧,哪怕扼杀荒诞之主?”

灰发青年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胸前的肌肤仿佛泛着某种?细腻的软光般,在上方浅浅扫过,就算再怎么想冷静,也因为?愤怒而气到脖颈微微发红起?来,耳垂也开始充血、转为?一种?殷红色。

加里的眼神落在那块软肉上,他的手指伸出,带着某种?又重又深的力道探向舒莫,那双绿眸望着他,眼中的神采漂亮得令人心惊,仿佛一片汹涌的绿海,旺盛的怒意?带着澎湃的生命力在其中涌动?,又因为?真挚的情感而显得愈发醇厚。

加里捏住他的耳垂摩挲着,每一次的力道都让舒莫有些微痛地?皱起?眉,加里连指尖都是暖的,力度却硬得像是在骨头都由钢铁所?铸。

舒莫痛呼了一声,最?后还是挣动?了一下?,男人这才好像回过神一样望着他,片刻后,看着舒莫的眸光,加里低声说:“抱歉。”

“可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男人仍然在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呢?”

加里的这句话,甚至显得有些荒谬起?来,舒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眼后,他才勉强克制怒意?说道:“我不在意?他,那么我还要去在意?谁?”

他几乎就想要直接地?对加里说: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就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

加里垂下?眼看着他,那眸光中满是压抑的侵略性,舒莫完全不理解他为?何摆出这副样子,加里和贪婪的关系……真的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吗?

正在此事,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舒莫其实一直有观察着台上发生的一切,队长和普尼亚已经几乎要走到王冠之前,然而就在只差几步路的时候,普尼亚却突然开口说道:“你?刚刚听见了加里说的话了,对吗?”

队长目露狐疑,他并不是舒莫,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哪里能理解普尼亚现在对他的复杂感情,男人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怎么,你?还想说些什?么?”

普尼亚和队长现在都披着人皮面具,两个人一个身穿华服,一个身穿黑袍,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却因神色的不同而显得稍有区别,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捅进了他的脑子,普尼亚身上的腐朽气息越发重了,重到就算是队长,都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普尼亚接着说,他的这番话通过耳机传到了舒莫的耳中,而在普尼亚的眼中,现在的队长,是舒莫。

“我其实一直都不敢确认,但是现在,我已经确定了,是你?。”

“因斯亚,”普尼亚说道:“你?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我在伪装成你?的样子吧?”

队长……队长犹豫了一瞬,现在的情况太过复杂,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另外一个人演员则没有剧本。

队长沉默了,最?终,他将目光放在王冠上,决定不管普尼亚放什?么屁,之后抢到王冠就直接跑。

“是,我确实已经认出你?了,但你?为?什?么还活着呢?”普尼亚说:“你?明明早就应该消失了。”

“一个已经死去多年,并且被家?族除名的人,怎么会突然重新出现在这里?”普尼亚望着前方的王冠,他抚摸着自己的脸,却清晰地?意?识到:他身上的这套华服、他能够站在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他披上了这张面具。

“你?知道吗?父亲母亲从未承认过你?,他们?早就将你?彻底除名。”

队长听到这番话的那一瞬间,并未有任何感觉,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机,但另外一边的舒莫已经听到了,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队长放下?手,他对普尼亚的感官已经彻底变得异常恶劣,但他毕竟不是当事人,而舒莫又没有说任何话,男人只能回答:

“哦。”

队长顿了顿,接着说:“那又怎么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普尼亚的手指一颤,他的声音提高了些:“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早就该死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父亲母亲从未爱过你?,我才是赫尼亚家?族唯一的长子。”

队长转过脸看了他一眼,普尼亚望着他的表情,极力想要从队长的脸上看见痛苦的神色,揭露真相的这一瞬间,普尼亚的心里甚至是有股莫名的快感的,然后他就看见队长看了他一眼,接着趁着他说话的时候伸出手,一把握向面前的王冠。

“放手!”普尼亚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他的眼底发红起?来,一字一句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这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

他说:“你?听见了吧?这是属于我的,它不属于你?,你?早就已经被除名了,你?为?什?么现在还要重新出现?”

普尼亚想要以这番话让队长痛苦、让他犹豫,但男人只是望了他一眼,就好像有些不耐烦起?来了似得:“滚开。”

他的声音沙哑,不像是普尼亚一开始听见的声音,队长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轻咳了一声,普尼亚望着他,看上去十分疑惑:

“你?不理解我的意?思吗?”

他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就算你?回来了又怎么样?”

“父亲母亲都不在乎你?,”普尼亚说道,他的表情一点?点?扭曲,就像是有什?么裂痕将他的面孔缓缓撕裂开来般:“他们?把圣物送给了我,你?为?什?么要回来抢我的东西?”

队长眯起?眼看着他,片刻后,他已经从普尼亚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

“所?以,这顶王冠原本是属于舒……我的?”

这场家?庭伦理剧,让普尼亚完全不可自拔,但队长的脑中却已经豁然开朗,难怪他看普尼亚和舒莫的样子总有些相似,原来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他并不是要故意?窥探舒莫的隐私的,男人只能在心底对他说声抱歉,他懒得再听普尼亚说些什?么,而是直接道:“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既然我已经被除名了,那么这东西就不属于我了是吗?”

“那你?又为?什?么要变成这副样子?走到这里来呢?”队长继续说道:“我不是在和你?理论,也不是在和你?聊天。”

队长推开身旁的人,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继续说道:“别碍事了,不变成这副样子,你?甚至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普尼亚紧紧地?凝视着他,片刻后,他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是啊,如果不是变成这副样子,那么我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哥哥,”他轻声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所?以你?现在能不能再死一次呢?”

队长望着他,就看见普尼亚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刀,他的眼神落在队长的腿上,接着轻笑道:“我必须得变成你?的样子才能变成皇后,将你?吞噬之后,我就可以完全地?取代你?。”

他抚摸着自己?*? 脸上的面具,笑得格外开心,看着队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位落入陷阱的猎物,普尼亚从站在高台上的一开始,就在思考着这件事。

而舒莫,他的这位哥哥是个连跑都跑不动?的残疾人,离了其他人的保护,他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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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尼亚望着面前的队长,突然毫不留情地?攻向他的右腿,队长的面色古怪,下?一秒,男人低下?头望了一眼下?方的灰发贵族后,突然在普尼亚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高抬起?右腿,机械咔咔的声音传来,一块快拼装的金属块掉到地?上,刚刚还一瘸一拐的队长突然一脚横踢,在普尼亚的面前如同一道疾风扫过一般,将他狠狠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