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不安?羁绊,情爱,都是脆弱的关系,是无足轻重的需求,我根本不需要。

只有实力、利益,只有至高的权利和强大的修为,才是我所追逐的永恒。

“自作多情的家伙。不过是看在我晋级之时,你替我挡了雷劫的份上,把真相告知你罢了。”真想唤出剑来和姬昭打上一架,但感受到体内枯竭的灵力,我心里越发烦躁,“如果你觉得这样想能说服你的话,请自便。”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的女修看见我和姬昭,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两位已经走了。”

“张道友。”姬昭抬手撤了隔音的法阵,转眼间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如先前所说,让我来为你们的师弟传送灵力吧。”

“少宗主,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张云几乎要哭出来,深深鞠了一躬,“小狐师弟是个好孩子,魔域被抓,他吃了太多苦。您能救他一命,张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不必如此。”姬昭苦笑,“他伤势太重,我也不过是吊着他一口气,算不得救下他。”

我站着听了半晌,自感无趣,转身便往楼下走,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避开众人让那狐狸死掉。麻烦,早知道纪涯他们这般护着他的命,当初就该下手重些,不如一剑削了他的脑袋。

要不让小天动手?

“少,少夫人!”张云跑到我身边,“我带您去掌柜那订一间房吧。”

“是吗,有劳了。”我淡淡道。

“我也一起。”姬昭闻言黏了过来。

“你不是要渡灵力吗,姬大善人。”我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了他,“你是要人家等着你吗?”

察觉到我的不悦,姬昭顿了顿脚步,小心翼翼道:“那我……一会再来找你。”

……

我转身便走,跟着张云定下房间后,我便回屋闭门不出。

我坐在床上打坐调息,闭目审视着自身的经脉,倒也无一处滞涩,出窍期的根基仍在,只是丹田里无一丝灵力。我默念灵虚宗基础内息法诀,四周的灵力在催动之下开始汇集于身,逐渐流转。

只是这恢复的速度,较常人来讲,慢了不知多少倍。

我舒了一口气。看来只是抽干了灵力,无妨,给我一些时日,重新修行便是。

探查完灵力,我又动了动神识,较之初醒之时的混沌无光,如今已经能勉强探出些许,只是仍脆弱得紧。难办,神识之伤只能慢慢温养。

突然想起妖族的鲛人,他们倒是修复神识的好手,可是这次神识受损本就是他们的少主所为,若要追究原因,倒还要抖落我杀了他的事实……

可夺我修为,贪我神识,这笔账,我记下了。

摒弃杂思,我开始静心打坐,缓慢恢复着我枯竭的灵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灵力积攒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某个讨人厌的家伙趴在桌边睡着了。

我掐指以灵力附过一盏茶杯,再挥手时,不客气地将其甩在那毕方的脑袋上。

姬昭被惊醒。

“嗯?”他抬起睡眼惺忪的脸来,俊美的脸上甚至睡出了衣褶的印子,“老婆打坐完了?”

“谁准你睡我屋的。”

“我不跟你一个屋,谁跟你一个屋?”姬昭打了个哈欠,单手撑起侧脸展颜笑道:“我亲爱的少夫人。”

“滚。”我不耐烦地眯起了眼睛。

“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见我并不搭理,姬昭干脆起身靠过来,“我向你道歉,先前是我的不对。”

“不敢。”

“阿焕。”姬昭跪坐在床边,把头放在我腿上,“焕焕,老婆,夫人。”

“真恶心,你在逗灵宠吗?”我冷冷俯视着他。

“方哥。”姬昭一下子正襟危坐,“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我当真拿这小鸟一点办法也没有,杀也杀不了,赶也赶不走,无论我再怎么恶语相向,都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是几岁的人了?既然不杀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方哥脑子里只有杀人啊,我们明明都结过契了……”姬昭眨了眨眼,“成年人就该干成年人的事?”

眼皮一抽,还没等我生气,这人却率先红了脸,“啊……这,我在说什么……”

这蠢货在装什么纯情?当初在行海舟上对我强行做风流之事的人是谁?

“原来是想和我上床?”我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冲一个男人发情了?”

“方,方哥,别……别这样。”俊美的青年飞红了脸颊,可还是任由我乖乖抬起了脸,金色的凤眸左右乱飘,“我开玩笑呢。我就是……就是想留在哥身边。”

“是吗?”我冷笑,“正好我灵力有损,你不如做我炉鼎供我采补,我倒可以留下你。”

“……”姬昭一副受惊的模样,“方哥,这个采补,是你在下面,还是我在下面啊?”

抽了抽嘴角,我道:“自然是你在下面。”

“可我……我没经验。”姬昭神色竟有几分认真,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等下,方哥,那我们结契的时候……是谁上谁下?”

“……”

“自然是。”我挤出笑容来,“我上你下。”

姬昭瞪大了眼睛。

不等他再问些什么,我故意道:“若你不愿,那便算了,留着你也没什么用,趁早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