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被人威胁,确实不能对人皇动手,可不代表他全然没有办法。

柳折枝一直知道自已脾气算不上好,但很可惜,他从来不曾想过要改。

383.蛇蛇离不开我

“这么说他能信吗?”墨宴不像柳折枝那样能推演出天机,但他用头发丝想都知道柳折枝不可能这么透露天机,又是跟眼前这个不像好东西的玩意,一听就是忽悠人的。

“再等等就知道了。”柳折枝不慌不忙,“九世明君是假的,但他本有仙缘,可以得道是真的,如此真假掺半,不算我泄露天机,也不算我全然骗他。”

这空子让他给钻的,墨宴听了都咂舌。

别说是一个凡人了,要是他们俩不熟,头一回见面被他这么骗,墨宴觉得自已都能上当。

清冷出尘的容貌,仙风道骨的姿态,再配上一本正经的语气,谁家忽悠人能像他这样跟讲经论道似的,可信度太强了。

果然,不过片刻帝王就软了态度,不再像刚才那般有恃无恐的对神仙无礼,语气也平和许多,“既是如此,朕便不多打扰了。”

他把手帕留下了,什么都没再多说,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来去皆是匆匆。

墨宴用爪子扒拉着手帕仔细看,不管怎么用肉眼看,或者用神识感知,那手帕都没有半点异常。

“我也仔细查探过,确实只是普通手帕,残存一丝你我的气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不寻常之处。”

柳折枝将手帕完全展开,随手用茶水在上面布下一道阵法,片刻后火光乍起,气息焚尽,手帕完好无损。

“还真是没被做过手脚。”墨宴有点看懵了,“所以他来就只是把这个还给我们?跟那幅画像一样?”

“皇陵尘封几百上千年,一朝现世,却这般凑巧刚好被我们遇到,绝不可能有如此随机的巧合。”柳折枝面色有些凝重,“只是还不知天道要做什么,先将它与那画像放在一处吧,我总觉得秘密还是藏在它们身上。”

当年天道明知蛇蛇对他已生情愫,不仅不提醒他,还多次暗中撮合,想看他情劫缠身至此万劫不复,如今又送来他与蛇蛇历劫时的定情之物,怕是最终还要落在一个情字上。

柳折枝扪心自问,自已这一生,败也是情,成也是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开这个字。

他承认他有克服不了的弱点,但不后悔也不会去强行摒弃。

“行,我去放在一起。”墨宴叼着手帕走了,快要走进屋内又折返回来,“忘了我放不进去了,你设了结界,我现在这样动不了你的结界。”

柳折枝一愣,随后无奈的摇头笑笑,抱起他一起走进去,“我也将此事给忘了,多些防备总是好的,有了结界,即便我们真的检查漏了什么,也能及时知晓这两个物件有什么异常。”

陛下突然来了国师府,而且又是直奔柳折枝的院子,柳故棠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却在国师府门前遇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那男子一身墨色衣袍,容貌俊美,看着便是有些放荡不羁的性子,柳故棠上下打量一番,“你是墨宴?”

在他如今的记忆里是没见过墨宴的,但他感受到了墨宴身上柳折枝的气息,以及那只有龙族才有的,不同于灵宠的威压。

“长兄好眼力。”墨宴笑着点点头,“柳折枝不让我变回人身,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们长话短说。”

“柳闻之,还有你那个陛下,你要是不尽快处理了,那就别怪我动手了,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柳折枝。”

他说完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柳故棠想回应都来不及,盯着他消失的位置拧眉沉思。

虽然他是第一次跟墨宴打交道,但他看得出来这就是个混不吝的主,不像柳折枝那么讲道理懂礼数,若不给个交待,只怕是真敢在此处不管不顾的闹腾。

思来想去,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让墨宴满意,人间的帝王哪是那么容易换掉的,更别说是人力强行干预了,处处都是因果,不可妄动。

柳故棠没办法,只能去找柳折枝说了墨宴威胁他的事,而且还是坦坦荡荡当着墨宴面说的。

“长兄是说……方才蛇蛇化作人身,在府外拦住你威胁你?”柳折枝满眼不可置信,“长兄可是看错了?蛇蛇在此处不便化人身,否则大有被驱逐出去的风险,绝不可能背着我去做这种事。”

“我虽没见过他,但他身上有你的气息,又是龙族,怎会认错。”柳故棠刀子似的眼神落在墨宴身上,“他方才当真不曾离开你的视线么?”

“这……”柳折枝犹豫了,但还是说了实话,“蛇蛇方才确实离开了一会儿,但他是去小厨房帮我烧水,每日都会如此。”

柳故棠没出声,了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要是离开了一会儿视线,以墨宴的本事完全可以威胁完又回来且无人察觉。

他这么笃定,弄得柳折枝都开始怀疑自已了,忍不住去问墨宴,“蛇蛇,你怎么不说话?可是想到了什么能反驳长兄?”

他是问有没有能反驳长兄的理由,而不是问到底做没做过这种事,墨宴惊讶的抬起头,“你不怀疑我?”

柳折枝比他还惊讶,“我怎会怀疑我的蛇蛇?蛇蛇虽行事不拘小节,却懂得以大局为重,且最是离不开我,绝不会冒着被驱逐出小世界的风险做这种事。”

“哎?哎!”

墨宴一下就精神了,刚才长兄告状的时候一直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辩驳,如今听他这么说,瞬间满身都是嘴了。

“我怎么可能去威胁长兄这种事?我要是真想处理那些人,我自已就上了,还用得着长兄?还能让你们知道?”

“现在根本就不是威胁长兄干什么的事,而是有人能冒充我,还让长兄信了,一看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有什么可反驳的?我就一句话,没你我活不了,你不让的事我绝对不能敢干,这就足够洗清我的嫌疑!”

道理柳折枝都懂,也知道他说的都在理,但他最后说的这两个理由实在让柳折枝有些张不开嘴。

哪有自已说自已的道侣离开自已活不了的。

“折枝,我绝不会看错。”他许久不出声,柳故棠忍不住又保证了一次,“人我或许能认错,但他身上你的气息绝不会错。”

“长兄,虽然我也不知为何气息对得上,但蛇蛇绝不会做这种事,蛇蛇的性子一向桀骜不驯,他若真的要针对谁,只会自已将此事做绝,犯不着去威胁你帮忙做……”

不等柳折枝解释完,墨宴在一旁疯狂给他传音,“快说,就说我离开你活不了,让我冒着跟你分开的风险做这种事不如杀了我!这个绝对有用,恋爱脑加真诚就是必杀技!”

柳折枝不说他就一直在那催,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况且……蛇蛇从不与我分开,否则就会闹,长兄看我平时走到哪里都抱着他,从不独自出门便知晓了。”

“走到哪里都抱着他?”柳故棠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折枝,昨日夜里你去闻之的院子寻我,便不曾带着他。”

“去他的院子?”柳折枝一愣,“长兄,我何时去过他的院子寻你?我昨夜只在出事后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便让长兄设下结界将我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