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内,柳浮川头一回接手神族事务,虽说从前也看过长兄如何处理,但终究只是在边上看着,未曾亲自上手,如今刚接手两日,昨日才勉强熟悉些,今日正是要批阅那些写满事务的玉简之时。

那些玉简不说堆积成山吧,但也绝对不少,就算投机取巧用灵力分门别类筛选出全是废话没什么用的,剩下的也得大半日才能看完。

“长兄整日就看这些玩意?这跟柳折枝在修真界看的那些东西挺像啊。”

墨宴随手拿起一个被归类到废话连篇的玉简看了看,都把他看笑了,“这可比那些给柳折枝请安的好笑多了,这么多字全是给长兄歌功颂德,你们神族的人拍马屁都这么长篇大论吗?”

“这种事不止神族,在哪都避免不了。”

柳浮川摇摇头直叹气,“长兄三令五申让他们别说废话,有话直说,但还是有人借着问安的机会写这些废话,都以为长兄能看见,其实平日都是我随手给扔了。”

“正经事都忙得处理不完,谁愿意看那些废话,长兄多厉害还用他们说?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吗?”

别的事柳浮川可能不那么坚定,但在崇拜长兄这件事上,他绝对首当其冲。

“但如今的问题是长兄字迹与我不同,我若想批阅这些玉简……”柳浮川眉头微微皱了皱,“被人看出来怕是不太妥当。”

“那你就模仿长兄的字迹呗。”墨宴随手递了桌上可以当作法器的玉笔过去,“这笔长兄应该是常用,上面全是长兄的气息,不怕他们发现不对。”

柳浮川转头看傻子似的看他,“弟妹,你脑子里想的全是枝枝吧?我要是能模仿长兄的笔迹,我还用在这发愁?”

“为什么不能模仿?”墨宴一脸懵,“你就写呗,长兄都让你来当苦力了,你还管那些破规矩呢?”

“跟规矩有什么关系,长兄的字迹岂是旁人能模仿出来的?”

墨宴:???

迎着柳浮川不解的目光,墨宴拿着那玉笔在空中缓缓写着三个字:柳折枝。

无论是字迹还是神韵,都跟柳故棠一模一样。

柳浮川:??!

他都看傻了,看看那三个字再看看墨宴,最后翻出长兄写过的字挨个笔画对比,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区别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弟妹,你还有这本事?”

伪造神尊字迹,这要是传个信出去,随便沾染点长兄气息,无论给手下的什么人,都足以随意调动人手了。

修为、心境、灵力,这三者都可影响每个人的字迹,如此修土的字迹便是独一无二,绝无伪造可能,今日倒好,让他看见了有人能当场伪造得足够以假乱真。

“你们神族不会吗?”

墨宴更懵了,“我在修真界就伪造柳折枝的字迹帮他处理事务啊,我后来写字都是柳折枝亲自教的,学他的字迹更像,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吗?”

柳浮川彻底傻眼了。

“恕我直言,你有这独门绝技,足够被长兄通缉了。”

墨宴:!!!

“不是啊,我可没干坏事!”墨宴吓得直接把笔给扔了,“我以前不知道这回事,柳折枝也没跟我说过,我以为人人都会呢!”

他当年是为了帮柳折枝,不让柳折枝劳累,才学了模仿柳折枝的字迹,会了许多诀窍,一直以为这玩意是个人都能学会呢,谁知道在正道是这么严重的事啊!

“弟妹,你慌什么啊。”柳浮川都让他逗笑了,“都是自家人,你也是好心帮忙,我还能害你不成?方才就是打个比方,即便长兄知晓此事,也绝不会怀疑你什么的。”

“不不不,还是别有这种可能的好。”墨宴连连摆手,“你是不知道现在长兄对我的印象有多差,我跟长兄之间隔着的都不是代沟,而是柳折枝。”

难得有个吐槽的机会,墨宴说起这个可精神了,坐上桌子就开始叭叭叭,“长兄他不懂情爱,就看不惯我对着柳折枝恋爱脑,他根本就不知道恋爱脑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不像兄长你,你听劝啊,长兄那性子是真犟啊,根本不……”

“咳咳……”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十分刻意的咳嗽声,一时间整个神殿安静得诡异,墨宴惊恐的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光球从上方的神座下面飘出来,落在地上化作表情幸灾乐祸的少年。

“我就睡个觉,可不是故意偷听啊,你们非得当着我的面说柳故棠坏话,我又是个系统,自带录音程序……”后面的话001没说完,安静欣赏他们破防的表情。

柳浮川僵住了,墨宴何止是破防,他都破音了,“你怎么会在这睡觉?!你还能在神座里睡?!”

“我不是要嫁给柳故棠吗?他平时就待在神殿,我当然在神殿了。”

系统慢慢悠悠的从台阶上走下来,“而且我的主人是神座的主人,我和神座算是一家人,我在那睡一会儿怎么了。”

墨宴:……

你别说,他这话还真句句在理。

“哎……这可怎么办啊,不小心收获了你们的把柄,我是交给柳故棠呢,还是交给柳故棠呢?”

柳浮川和墨宴对视一眼,最后几乎同时认命的叹了口气。

“你想威胁我们干什么啊?”

这话可是问到点子上了,001也不跟他们卖关子,立刻走过去在他们耳边说了一堆自已的计划。

“你说枝枝让你勾引长兄?!”柳浮川当场惊呼出声。

“兄长你小点声!”墨宴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让长兄听见了,这是柳折枝给的任务!”

看他接受这么良好,柳浮川都惊呆了,被放开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已的声音,“你就一点都不惊讶吗?枝枝怎么会给这种不成体统的任务,还是……还是对长兄!”

“因为长兄不开窍,不通情爱,给他春宫图他看完了还直呼不成体统。”

这事墨宴多少知道一点,还详细给他解释,“兄长,柳折枝行事一向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他不光是想让勾引长兄,还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长兄承认修道不耽误风月情爱。”

“简单来说就是道理讲不通了,只能让长兄亲身体验。”

柳浮川听得目瞪口呆,“还……还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