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长。”
墨宴端端正正的朝正陪着柳折枝钻研古籍的柳浮川行了礼,态度更是恭敬,满脸都写着感激。
这一刻他是真的万分感激两位兄长,他努力多年也养不好柳折枝的身子,这才三日便有了起色,别说是把他吊起来了,就是日日让他受雷刑他也愿意。
“用得着你谢?”柳浮川笑着摇摇头,“养枝枝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枝枝身子亏空得厉害,长兄说伤了根基本就不好将养,你在修真界能把他养成原本那般模样,已是十分不易了。”
修真界可比不得神界,没什么好东西不说,灵气也稀薄的很,若不是倾尽所有费心将养,只怕柳折枝的身子根本撑不到恢复修为,这一点他们不会冤枉了墨宴。
这条龙旁的不说,对幼弟是真的万般真心实意。
是以如今柳浮川都不跟他斗了,说话也不会过多阴阳怪气。
那日柳故棠趁着柳折枝睡着,仔细查看了幼弟的身子为何如此虚弱,后来两人一起商讨此事,柳浮川今日还记得长兄的原话那条龙怕是把孩子当祖宗供养,否则无论如何也养不出这般看起来只是脸色苍白些的模样。
当时柳浮川觉得似乎有些夸张了,后来找青羽和闻修几人分别打听一番才知晓,说是当祖宗供养都是轻的。
“蛇蛇,时乐呢?”
发现只有墨宴一人回来,系统却不见踪影,柳折枝放下手中的古籍,一边拉着墨宴查看,一边担忧系统乱跑。
“找染月去了。”墨宴回答完又小声加了一句,“他怕遇到长兄,那日差点被长兄吓死。”
正说着,柳故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这下换成墨宴差点吓死了,赶紧闭嘴假装无事发生,很快又起身见礼,“见过长兄。”
若是从前,柳故棠定然不会理他,但知道了他有多真心待柳折枝,即便还不是很愿意幼弟有道侣,柳故棠也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叫长兄被回应,那就离自已有名分不远了,这时候墨宴相当懂事,主动从柳折枝身边走远了些,给他让位置。
这般识时务让柳故棠很满意,周身气息也没那么冷了,走到方才他的位置,手上凭空多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给柳折枝,“该喝药了。”
柳折枝怕苦,不爱喝药,墨宴以为长兄不知道,在旁边及时科普,“长兄,他不喝这个,汤药太……”
苦字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柳故棠用勺子把药喂到柳折枝嘴边,也不说话,就拿着勺子等柳折枝张嘴。
大有一种不喝就大家一起耗着的意思。
墨宴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知道为何长兄能给柳折枝养好身子了。
这要是换了他,他哪敢逼柳折枝喝药啊!
还得是长辈,道侣根本没这个待遇,他只有挨揍的份,弄不好柳折枝因为这事不高兴还能许久不搭理他。
果然,柳折枝没怎么犹豫就张嘴喝了,虽然看得出来不太情愿,奈何长兄的威严摆在那,还是长兄亲自喂,谁敢说不喝。
看着柳故棠那熟练的动作墨宴便明白了,这几日柳折枝应该都是这么被逼着喝药的。
见他一副目瞪口呆还明显很是佩服长兄这般举动的模样,柳浮川凑过去好奇的问他,“枝枝在你那会乖乖喝药吗?”
墨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是敢这么逼他喝药,柳折枝能当场揍我一顿,借我八个胆子我都不敢,还得是两位兄长厉害。”
“是只有长兄有这待遇。”柳浮川笑得一脸无奈,“最开始是我去喂枝枝喝,枝枝不肯张嘴,还一口一个兄长的叫,愣是叫得我不忍心逼他,也就只有长兄能狠下心。”
“长兄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最能唬人,我看枝枝有时候挺娇气的,但见到长兄要发火也不敢不听话。”
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柳折枝已经被喂完一整碗苦到五脏六腑的汤药了,皱着眉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整个人都有点蔫。
“良药苦口。”柳故棠完全不为所动,放**碗拿出蜜饯喂给他,嘴里还嘱咐着,“两个时辰后我再来。”
那药白日里每隔两个时辰便要喝一碗,他就是再忙也会准时过来喂,这几日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幼弟究竟多娇气,连喝药都嫌苦,不逼着便不肯喝。
不过孩子还小,娇气些也正常,又不是养不起。
“长兄太忙就不必来了,我自已可以喝。”柳折枝吃了一包蜜饯压下那些苦,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他哪是能自已喝,分明就是不让人来喂,想躲过去,柳故棠一眼便看透他的小心思,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折枝,听话。”
今日之前墨宴都不懂什么叫来自长辈的血脉压制,此时此刻他彻底明白了,这么乖巧的柳折枝他做梦都不敢想,这是他能见到的吗?
他服了,长兄确实厉害,不愧是长兄。
最初的柳折枝是抗拒这种亲近的,摸头也太像对小孩子了吧,就像他怜惜或者纵容蛇蛇的时候,后来抵不过长兄的强势,被摸了两次之后便体会到了其中的欢喜。
有时候能在长辈面前做小孩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长辈的宠溺跟道侣是不一样的,若是长姐此时能在他身边,他希望长姐也能像长兄这般摸摸他的头,跟他说长姐回来了,长姐没事。
这几日他被兄长带着走遍了神宫,却连长姐的一缕残魂都没有感应到。
神族世世代代居住在神宫中,为何会连长姐的气息都没有?长姐说过在神界等他的。
“不高兴?”
柳故棠看着很冷漠的样子,实际若是细心起来无人能敌,对这个幼弟倾注了所有的耐心,总是能很敏锐的察觉到幼弟的情绪变化。
因为孩子实在是太娇弱了,身子不好不说,性子也娇气,不高兴了若是没人哄,郁郁寡欢更不适合将养身子。
他不了解柳折枝,以为只是孩子不想喝药,墨宴却看得明白,分明是柳折枝因为长兄想起长姐了,在为寻找长姐忧心。
可这件事如今却不好说出来,自已的幼弟其实是万万年前的神尊,这种事太难让人接受了,弄不好还会影响兄弟感情。
柳折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字未提,只是摇摇头,“没有,长兄去忙吧,两个时辰后我会按时喝药。”
“琐事永远忙不完。”
他不高兴,柳故棠便不打算走了,顺势坐到他对面,“可是有什么事想说?”
猜不透幼弟的心思,他更希望孩子有什么心事能主动说,到了他如今这个位置,要什么都有了,只要孩子有要求,基本都可以满足。
“想要什么尽可直说,你这般年纪本就不需要少年老成,即便像浮川那般整日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只要按时喝药养身子,不惹什么大祸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