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恼羞成怒不讲武德,等到柳折枝把他放开,直接蹿起来又咬了柳折枝胸口一口。
“嘶……蛇蛇……”
柳折枝掰开他的嘴把他拿开,又伸了手指进去,“喝血要咬手指,不可咬那处,若再有下次可就要罚你了。”
他只当蛇蛇懵懂无知,逮到哪里便习惯去咬,还语重心长的教导。
“蛇蛇虽小,但也要尽早勤学苦练,需固守本心,克制本性,修道修心,心境澄明,不为欲望侵染,方可仙途坦荡……”
刚做了那么离谱的事,现在他就开始论道了,墨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心无杂念,面上看着像圣人,言行举止却偶尔荒谬至极。
他是墨宴见过正道之中最符合仙风道骨四个字的人,本性也是无欲无求,外界并非虚传,柳折枝确实不问俗世,不食人间烟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时不时透着一股子违和感。
耳边是柳折枝清冷的嗓音,缓慢悠然的讲着何为心境,何为道心弥坚,即便如今是泡在温泉中坦诚相见,也如同开了道场悟道论道一般。
他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一心向道,只想从小抓起,好好教导自已的蛇蛇,可墨宴左耳进右耳出,听得十分不耐烦,最后目光定在他胸口被咬得有些红肿的地方,思绪逐渐飘远。
话说,他为什么这么粉嫩,全身都这么白?
他们正道连这个都讲究?还是只有柳折枝一人这样?
啧……还他娘的挺好看……
十三、老子就亲!不愿意也忍着!
生平头一回与人共浴,虽然共浴的是死对头,死对头也没拿自已当人,但墨宴却是实打实的体验了一回羞愤欲死和口嫌体正直。
一边嫌弃死对头,一边又忍不住盯着人家看。
然后发现……
柳折枝真他娘的美得过分了!
他怎么哪哪都那么好看!
“蛇蛇怎么一直盯着我?”柳折枝虽然不介意被一条蛇看着沐浴,但也觉得有些奇怪,起身离开温泉时忍不住指尖在他头顶点了点,“可是羡慕我的人身?想早日化形?”
废话!谁不想早点养好伤变回人身啊!
墨宴光顾着看他了,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听他这么说就迷迷糊糊点了头。
“果真如此么……”
柳折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穿好衣服捻着指尖若有所思。
因为被白秋搜刮走了用来照明的鲛珠,从温泉回去已经是傍晚时分,寝殿内一片昏暗,柳折枝身子衰败,眼神也不如往日,在这昏暗中看得不甚真切,走路也摩挲着磕磕绊绊。
墨宴看得一头雾水,明明再拿个照明法器就行了,他怎么在这故意受罪似的?
正疑惑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原来看不真切便是此番情景么?等到日后不能视物之时,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柳折枝就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惋惜或者不安,淡漠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边说边拿出了新的照明法器,几个分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寝殿。
墨宴被他放在床榻上,看看殿内景物,再看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任由他身子这么一日不如一日,自然会有彻底双目不能视物之时,到那时就不止没了修为那么简单了,只怕会彻底成了废人,连凡人都不如。
这副病病歪歪的样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是死对头,但……但自已现在在这养伤,就算是为了让柳折枝好好伺候自已,也不能坐视不理。
对对对,就是这样,他瞎了还怎么伺候我帮我养伤,至少帮他把这双眼睛保住,不然以后喂我血喂到鼻子里怎么办?
墨宴自已说服了自已,趴在榻上准备等柳折枝睡着再动手帮忙,结果趴在一边好好的,突然又被拎起来了。
“蛇蛇,亲亲。”
蛇头又被送到了他嘴边,墨宴无语的吐了吐信子。
又开始了,日日亲老子!柳折枝你怕不是真是个变态吧!
往日被亲惯了,墨宴也懒得挣扎了,因为挣扎也没用,索性躺平任由他亲,可今日柳折枝的动作明显有些不同。
以往都是一下一下的,小鸡啄米似的亲,今日却亲一下就不放开了,还微微张开了嘴。
你……
墨宴察觉不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一阵接着一阵的灵气涌入体内,快速修复四肢百骸的重伤,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最重要是……这已经是柳折枝能凑出来的全部了,他眼看着柳折枝身后从原本星星点点的几缕白发,到一头青丝尽数化为白雪,几乎与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
拎着他的纤纤玉手逐渐无力,最后再也拿不住,就这么让他摔在了被子上。
“左右日后也是要散尽灵气的,不如全都给蛇蛇。”柳折枝脸色苍白如纸,躺在榻上费力的在他头顶摸了摸,“等我睡醒便教导蛇蛇修炼,会让蛇蛇尽早化形的,蛇蛇不要担……”
担心的心字还未说完,他便沉沉睡去,呼吸都微弱的不像话。
那只手无力垂下,正好将墨宴盖住。
你……你这是……
明知道散尽灵气会更虚弱,他还把最后一点灵气都给了自已,墨宴更看不懂他了。
怎么会有人对一条刚认识不久的蛇如此掏心掏肺?
而这人还是有名的冷心冷情之人,六界皆知的清冷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