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墨宴是一片好心,突然被拒绝了都懵了,“我不是带你回魔界,就乾坤宗山下的那个小城,那里就行。”

柳折枝还是摇头,“蛇蛇去吧,我身子虚弱,不想去。”

“你……”

墨宴头一回献殷勤就碰了壁,又急又气。

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老子好心带他下山散心,他竟然不去!

真是修道修傻了!吃喝玩乐都不愿意去!

要是从前墨宴肯定就发火了,但他现在要改变自已在柳折枝心里的印象,必须超过白秋,所以也就忍了。

不去就不去,不就是身子弱,老子给他好好养身子也是一样,白秋能给他养身子吗?

这世上只有老子对他好!

这辈子头一回想在谁面前展示自已最体贴的一面,墨宴相当上头,虽然他不太会这方面的事,但他有这份心。

就是结果有点……

抢着洗衣服收拾寝殿就不用说了,这都是他每日必做的事,但喝水他抢着喂,走路他抢着抱,这些柳折枝实在是理解不了。

“蛇蛇,我只是没了修为,并非残废。”又是一日被抱着走向书案,柳折枝到底是开口劝阻了。

近日送上来的琐事繁多,都等着他批阅,本就忙了起来,蛇蛇却不知是怎么了,一日比一日反常,他实在看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若是从前那般每日暴跳如雷,动不动就吼两句还好,如今吼的次数少,还整日围在他身边,半点正事不做,再这么下去,何时才能夺了魔尊之位报仇?

墨宴满脑子都是他,都快把报仇的事给忘了,他却时时刻刻想着,等着关键时刻帮蛇蛇一把。

两个人的脑回路就没对上过,墨宴把他抱到椅子上放下,就坐在他身侧盯着他,“反正这也没别人,少走一步是一步,你不是说你身子弱吗?我闲得慌,顺手抱一下。”

既然如此闲得慌,那便去召集旧部杀回魔界啊……

若不是不方便挑明,柳折枝都有些想给他指路替他谋划了,眼看他的伤一日比一日好转,却整日待在这与自已消磨时间,一点不上进,柳折枝那望子成龙的拳拳之心当真是有些煎熬。

如今自已收了些正道大权,若蛇蛇去夺位,正道定然是能保证不插手的,这可是难得的好时机,怎么蛇蛇就不知道着急呢?

“前些日子蛇蛇说要下山去玩,为何不去了?”不能挑明,柳折枝便旁敲侧击的提醒。

下山了才能联络昔日手下,他相信蛇蛇只要下山,定然能找到机会。

“不是你说不去的吗?怎么,你又愿意去了?”墨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柳折枝:“……”

“我还有事务处理,便不去了。”

墨宴嘴角的笑一僵,知道自已白高兴了,不情不愿的放开他,“整日看他们说那些屁话,有几件是正经事,你要是真忙我也能帮你,你看看他们每日都跟你说点什么!”

他边说边随手拿起一封不知是哪个宗门送来的信,“这个,他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们宗门看看,说你要是去了,是他祖上八代三生有幸。”

“还有这个。”墨宴又抽出一封,“他们宗门新得了一颗夜明珠,拳头那么大,想献给你,让你赏脸收下。”

“这个最他娘的不是东西!”

别人都是锦书,只有最下面那封是大红的封面,就跟婚书似的,墨宴拿起来都恨不得给他撕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宗主?一日一封,日日问你是否安好,问云竹峰需不需要侍从伺候,他想干什么?”

最初墨宴也以为都是正经事,后来坐旁边看得久了,偶尔见柳折枝有的书信仔细批阅,有的就随手往旁边一放,看都不看,他拿起来看了几回才知道正道这帮人都安的什么心思。

知道柳折枝掌权了,一个个变着法的想讨好,恨不得连夜把自已打包送来云竹峰才好!

“这他娘的是正经宗门的宗主?青楼的花魁都没他们主动!”

自已都没觉得这些人麻烦,反倒是他这个看热闹的气到了,柳折枝觉得有些好笑,抬手往他头上去摸,因为坐着够不到,就伸手在那等着。

墨宴黑着脸低下头他才摸上去,安抚的揉了好几下,“我久不下山,一些小宗门的宗主几百年也从未见过我一回,好奇也是常事,不理会便是了,蛇蛇不要气。”

“云竹峰只有你我,断不会再有旁人。”

他此生也就只与他的蛇蛇相依为命,旁人即便再殷勤讨好,他也是不愿理会的,所以那些书信不看也不批阅,只当无事发生。

就这么几句话,眨眼的功夫他就说完了,却也能把刚才还一肚子火气的人哄好,低着头随便他摸,又成了乖蛇蛇,一句话也不说了。

墨宴自已也没察觉怎么就变成了狗子似的,看见柳折枝就下意识想百依百顺,柳折枝说话他爱听,训他他也能忍,随口哄他一句他就能马上老实。

说一句色令智昏也不为过,满心满眼都是柳折枝。

他只知道他跟柳折枝待在一处就安心,别管怎么暴躁怎么有野心,只要看见柳折枝瞬间就能静下心来。

所以更坚定了不能让任何人把他比下去的决心,也明白了为何当年柳折枝要用那么拙劣的话骗他。

说什么你是一头小猪,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

他现在就想把这句话还给柳折枝,这世上只有老子向着你,不嫌弃你没有修为还事多矫情,愿意让你做魔后愿意给你养身子。

但他嘴硬,说不出来这么矫情的话,所以就跟狗子护主似的在这守着。

又是五日过去,云竹峰除了每日来送书信的小弟子,再无人靠近,就连这小弟子都是只到山下,书信由墨宴亲自取上来。

那日墨宴打了白秋,白秋回去就找段承乾告状了,柳折枝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过去,从这几日云竹峰附近没有弟子经过便可见一斑。

只不过他懒得理会,段承乾无论做什么,最终目的也只是争权夺势罢了。

他淡漠惯了,全然不在意,墨宴却是最在意这些。

他讲究名利皆是身外之物,墨宴信奉的是权势在自已手中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