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关程做了捧心状,脸上的表情痛苦异常,说你不会明白的,上海让我流了多少眼泪。我跟XX在二年级的时候认识,我们相认相知相爱,可我家人嫌弃她的出身,可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我们顶着压力相爱,我们的坚韧终于让我爸妈低头了,我以为我们迎来了光明,谁料更大的打击在后面,她竟得了胃癌,并且是晚期。

我……痛悲的往事我实在是不想再提了……

梁暮眼角抽搐,小说里用烂的情节他也敢拿出来糊弄人?梁暮没好气地哼声说,最后你们天人永隔,你发誓再也不另娶是吧。

关程哟了声说没那么狗血,我答应她我要好好过,重新找个心爱的女人。

梁暮懒得理他了,重新低头看书。

关程抽了他的书,一脸八卦地问,你呢,什么情况?

梁暮抢回书说,我是这边的人,大学毕业开了家店亏了,相恋两年的女人踹了我,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随便找份工打打。

你是温州人,那你普通话真是标准啊。关程有点小惊讶,大部份温州人普通话带着好浓重的口音,像梁暮这样的还真的少见。

梁暮笑了声说谢谢夸奖。

梁暮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情况。

梁暮家里头挺有钱的,用温州这边的话说就是家里挺好搞的,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理所当然地宠。

原本他只要天天呆在家里当只米虫以后的生活也可以不用愁,可他心有天地,大学毕业后就非要自己出来闯,跟朋友开了一家鞋子专卖店,顺便跟家人打了赌,要是没闯出自己的事业他就心甘情愿回来继承他们的事业。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开的店没赚到钱倒亏了不少,女朋友XX又在那时候催结婚,梁暮没答应,他觉得男人就应该先有事业才能有家庭,他不想老婆跟着自己受苦,可XX不谅解,没过多久就找了个男人,一脚踹开了梁暮。

梁暮吃惊多于悲伤,他以为两年的感情不至于脆弱到这份上,倒没想到XX说分开就分开了。

宫梓安慰他说早看出来XX不是好东西了。

这话让梁暮着实难过了一阵,毕竟人是他去挑的追的,宫梓这话就等于骂他眼睛粘了屎,看错人了。

在家消沉了一阵后,梁暮便如当初所说要去帮父母的忙了,随便就给挑了个活最苦最累的不锈钢公司,并且要求从基层做起。

原本父母舍不得他去吃苦,但是梁暮觉得自己欠了磨练,打定了主意非要去这个地方。

运送工作服的车子来的晚,两人清点完一车的工作服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一身疲惫。关程捶肩愤愤抱怨说公司简直就是在虐待员工,这是超额工作啊!他强烈要求加双倍工资。

梁暮不理他的絮絮叨叨,合上仓库的大门锁上,谨慎地用手去推了推门,确认锁好了后才把钥匙放进裤兜,掉头问着关程饿不饿,要不要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一听他请客关程双眼就发亮了,他正觉得肚子饿呢,没道理不去。关程眯起了眼,客气着搓手,又让你请啊,这多不好意思。

梁暮淡淡一笑,这没什么。

梁暮一说没什么,关程露了老态,也就不跟他装客气了,大摇大摆带着梁暮去厂子外边的面馆了。

这地方很偏僻,附近也就几家小店,面馆还算是其中最高档了。

关程一眼就瞄到了价格最高的三鲜面,没等梁暮开口问他吃什么便高声叫道,老板,三鲜面一碗,要快。转头又问梁暮,你吃什么?

梁暮瞧了瞧墙上写得歪七扭八的食品介绍,炒年糕吧。

再来一份炒年糕,动作快点,快饿死了。喂,你要不要酒?

少量倒还行。梁暮话刚落,关程就蹿去冰柜拿了两瓶百威回来,推了瓶给梁暮,另一瓶开了就往嘴里灌,动着喉结,然后一抹嘴,真他妈爽快。

梁暮愣了下失笑,这种情况倒不知道是谁请谁了,没见过像关程这么自觉的。

回去的时候关程打了一路的饱隔,连带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梁暮跟在他后头,一个劲盯着他的后脑勺看,没怎么注意关程在说什么,他十分好奇关程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他从没遇到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大门锁上了,只能从侧门里进去,看门的老头大概等困了,撑着下巴不住的点头,关程恶作剧过去就大吼一声,吓得老伯激灵的跳了起来。

一见是关程,老头子气的手抖嗦,急了叽里瓜拉说了一通方言,关程听不懂也就不在意他是不是在骂自己,指指门说大伯,你可以锁门去睡了。说完,就自顾自往宿舍楼走了。

梁暮有点难以置信看着关程的背影,转头赶紧抱歉着跟老伯说了句对不起,撒腿追关程去了。做为朋友,梁暮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教说教关程了。

追进了宿舍,梁暮对正在洗脸的关程说你刚才有点过份了,要吓到老人了怎么办?

关程用毛巾擦手并不在意,说你也看到了,又没吓到。

梁暮见他这种态度,倒不好说什么了,沉默了下来,转身找了T恤,准备洗澡,抬头就见关程爬床上去了,忍不住又问你不洗澡吗?

累都累死了还洗什么澡啊,明天再洗吧。关程张大嘴巴打个呵欠,翻个身闭眼。

梁暮彻底被他惊到了,他无法忍受一个人这么不讲卫生,如果是寒冬腊月也就算了,可现在已经接近夏初了,今天的活够让人流一身的汗了。但这些事毕竟是关程自己的事,梁暮不好管,他只能嫌弃地皱着眉,拿着脸盆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才猛地记起关程没洗过衣服,该不会他身上的衣服是穿了一次又一次吧。梁暮瞪大眼瞧了瞧自己的手,想着中午自己好像有发神经去搭他的肩,顿时,皮肤上起了小米粒,梁暮觉得恶心,赶紧拿起香皂搓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隔日一大早,关程一见到杨笑就开始缠她,非要她跟自己讲讲游江心屿的心得。他来温州虽有好几个月了,可这些所谓名胜古迹一直找不出时间去,听人说说也好解解馋。

杨笑显得特不耐烦,说,就一堆石,一池水,几座寺庙两座塔,隔三五步一小吃摊,卖的全是统一方便面,也就一些游乐园设施比较好玩。

关程啊了声,不算小的眼睛写满了失望,看来天下景色也都差不多,现代人工雕琢痕迹太重,也就那些宣传词说得好听罢了。

梁暮倒不认同,开口说杨笑不会欣赏,原本这些地方就是去看它的自然天成,感受那些建筑文物的悠久历史,寻访古代文人所留下的足迹,而那些娱乐设施只是做为修饰之用,哪能比得过岛上的古木葱茏,风景秀丽,而且夜晚过去的话也就只能去玩游乐园,观景还是白天去比较好。

关程冲他嚷说你这个温州人,当然为温州说好话!

梁暮不跟他争,摇头说你们都太浮躁了,游这种地方就得带着平淡轻松的心情去。

这么一讲,杨笑有点不好意思了,说自己登上客轮,就对着巨大的摩天轮流口水了。摩天轮啊,在女人心目中是个多么浪漫的玩意啊。

关程大乐,发出个喔的单音节,尾音拖得很长,一听就有含有不怀好意,果然他恬不知耻问了,吻了还是做了?

杨笑气得脸涨红,大手拍过去,还使了大力,打得关程嗷嗷叫,杨笑说关程,我还真没发现你原来如此好色!再用高跟狠狠踹了他一脚,才甘心转身离去。

关程揉腿冲杨笑嚷,干吗啊,当你是妹妹才问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