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怒摔一张A4纸：“你真的想过？！”

?{??往后退了点，避免被纸砸到，他看向窗外，在心里叹着气：“不是说了要陪我。”

“那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吧！”?{不安生气极了，?{??这人就是想跟之前一样把自己困在他身边！

“说到底，你还是不喜欢我罢了。”?{??说。

果然，还是这一套陈词滥调。

?{不安气得跳脚：“你到底想我怎么喜欢？我愿意回来，愿意留下来，愿意陪着你玩，你神经病犯了我也没埋怨你，每天都哄着你开心，还不够吗？就凭我没办法对你孛力起？”

“要走就走吧。”?{??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不安无语极了：“好，我明天就走！阿不，后天！明天二哥家孩子满月酒，我吃完就走！”

一句话，踩了三次引火线。

?{??出声让人站住，?{不安啪地一声摔上门，在门口喊道：“乐意生气就生吧，气死你！我好找新的！”

?{??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关于?{不安的事情，他的行为很多时候都不受控。

偶尔，他会看到母亲出现在幻觉里，母亲会问他：“不是说过，会尊重和呵护未来的另一半吗？”

他总是无法回答，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没有办法对母亲展露自己卑劣的那一面。

他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告诉母亲，哪怕是母亲的幻觉：这个承诺只能对当时承诺中那位不存在的未来妻子做到，?{不安是不行的，因为我爱他，而我没有办法爱的理智。

他又不会不回来，放他出门个把月又能怎么样呢？他一方面这样质问自己，一方面又否定道：不，他那么轻易就能认识新朋友，那么轻易就能发现任何人的美好，谁知道他去外面会不会又有新的邂逅？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现外面的天地那么广阔，不必陪?{??困在小小的一角当中？

书房里开始缓慢地下起雨，起初只是阴云密布，渐渐地开始吹风，然后飘落延绵的雨丝，不大，但是会下很久。

直到?{??确信?{不安全部身心都属于自己，彻彻底底对世界的其他失去兴趣。

而这是不可能的，他固执地认为。

忽然，门被踹开，?{不安气冲冲走到桌前摔了一大叠白纸：“你不长嘴吗？想要什么你不会说吗？不想我走你不能说舍不得吗？我非要走，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犯了错，你能不能跟我道歉？生病了，能不能看医生？我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听进心里！”

阴云都散开了，但是那一束阳光有点奇怪。

窗边，母亲的幻觉走过来，摸了摸?{??的脸。

?{??看了看幻觉，又看了看?{不安：“可是我下星期有会，很重要，不能去新加坡。”

?{不安恼火至极：“所以你跟我说：能不能别看你那破演唱会了，陪我去开会！我会拒绝你吗？”

?{??：“可那是你的本命乐队。”

而且，要有各自独立的生活，也是?{不安说的，他分明就是想慢慢划出界限。

?{不安用力砸了?{??胸口一拳：“那我他妈也不能为一场演唱会跟你闹掰啊！”

因为知道?{??精神问题很严重，?{不安一直都尽量容忍顺着?{??，但是忍气吞声的日子实在太难受，尤其面对?{??，他这辈子最没可能在?{??面前忍气吞声，从来都是的。

最最最最最让人生气的就是自己都洗干净送上门准备就范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

?{不安大叫：“你以为做心理准备很容易吗？我他妈是直男！”

声音太大，?{??往后靠了靠，垂着眼说：“看你还没准备好。”

“准备好了，都流水了！”?{不安用力拍着桌面：“就差自己捅自己了！”

?{??呼吸一顿，别过脸不跟他对视。

?{不安忽然越过桌面，隔着很宽的桌子提住?{??领口去献吻，?{??最开始有点拒绝，然而?{不安不容抗拒地按着他的肩膀，然后很迫切地探出舌头，作法式湿吻。

?{??终于把持不住，按住?{不安后脑勺拿走掌控权。

秒针滴滴答答转，阴云彻底散开，有点火热了。

良久，?{不安错开一点脑袋，喘着气说：“看，没吐，是不是？”

?{??盯着?{不安，忽然伸手试探――

还是没反应。

他犹豫着，还是打算推开?{不安。

?{不安忽然笑了。

他认真看着?{??：“哥，不是我不努力爱上你，是你把我们的关系划好性质了，你在心里认定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变成你要的那种，所以我做什么你都觉得不对味儿，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在将就，我在妥协。”

“是，我是妥协，我是将就，我是直男，这是天生的，我对同性就是不容易起生理反应，这也是天生的，但是我都告诉你我在下面也挺爽了，我也告诉你我很爱你了，我他妈半辈子都没能离得开你，当兄弟的时候放不下你，被你那么折腾也放不下你，我都告诉你你这么重要了，你还非得纠结我对你是亲情还是爱情，就算是这样！那我都愿意为了亲情给你上了，你不觉得我很伟大吗？”

“好，你很伟大。”?{??说：“但是现实就是，你连对同性产生生理反应都做不到，所以我要怎么相信呢？”

?{不安气结：“行，那我把话撂在这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对男人有反应！那你放我走！”

?{??：“不行。”

?{??简直神经病！送炮不成，还要被教育感情观不正确，他以为他感情观有多正确？真那么正确，他能喜欢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

?{不安气急败坏：“老子不伺候了！你能忍继续忍吧，你最好这辈子都别碰我！”

说着就要下桌离开，?{??忽然抓住他撑在桌面的手腕。

微凉的风吹进来，?{不安以为?{??终于要松动了。

可是，?{??居然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袍领口，还有冒绿光的脑袋，然后叮嘱道：“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