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侍,袁夕皱着眉,心道前两天华南候一家子回来了,难道是因为侯府不准常宁氏经商,所以他才放弃了?
这段时间,袁夕和常宁氏合作的还是挺愉快的。常宁氏跟常子晟这个甩手掌柜不同,常子晟诸事不管,常宁氏却是会办很多事的,这不仅让袁夕感到轻松许多,也让他的事业发展的更快了。
而且,常宁氏也会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是个很好相处的合作伙伴。袁夕以前虽然喜欢常子晟那样的甩手掌柜,但现在一番相处下来,他还是觉得常宁氏这种会主动办事,寻求发展的上司比较好。
只说常宁氏的人脉就不是他能轻易接触到的,有些事他办起来十分困难,但常宁氏出面,却会容易很多。
他列了很多计划,若是常宁氏不干了,他这些计划也要泡汤了。
还有啊,常宁氏都说了,以后他们的商队都用万通镖局的镖师护送,这下子常宁氏不干了,李俊岂不是要损失一个长期稳定的客户?
如今常宁氏可是万通镖局最大的客户之一啊,而且,若是此次商队成功赚了钱,常宁氏可能还会扩大商队,万通镖局也能随着商队的扩大赚取更多。若是常宁氏就这么不干了,也太可惜了。
袁夕立刻去候府求见了常宁氏,想问问他为何不做生意了。
然而,看到常宁氏的时候,他却被常宁氏的模样吓了一跳。
上次他见到常宁氏时,常宁氏还打扮的素雅美丽,光彩照人,怎么只是两天不见,他就又换回了这幅老成庄重的打扮?
就连表情也变得有些抑郁,让人看到便觉有些压抑。这模样,倒是跟袁夕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华南候一行人刚回来,常宁氏便变回了这副模样,看来,这一家子对常宁氏的影响很大啊。
“二夫人,听翠心说,您要让商队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袁夕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常宁氏这两天过的很不舒心,昨天常子晟又去了他的院子,见他这幅模样,非要他换衣打扮,变回前两天的模样。他一番装病敷衍了常子晟半天,常子晟才终于面色难看的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想到这里,常宁氏不由更加抑郁。他可以预见,自己以后在候府的日子,定然不会多么好过,但是,他实在是不愿与常子晟亲近。
见袁夕问起商队的事,他眸中一亮,随即又黯然下来,道:“没什么事,只是我不想经商了而已。袁掌柜,这段日子麻烦你了。”
这几个月里,是他成亲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府里没有糟心的人,想回娘家便回娘家,想与朋友聚聚就与朋友聚聚,闲了去街上或是庄子上转转,开了铺子走了商队,每日数着进账的银子,心中的成就感让他开心不已。若是可以,他真想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袁夕忙道:“为二夫人办事,是我份内的事,何谈麻烦。不过,把商队召回来太过可惜,还请夫人三思。”
常宁氏又何尝想让商队回来?但一个孝字大过天,华南侯夫人直指他忤逆不孝,他又能如何?
常宁氏摆摆手,道:“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多言。”
袁夕见他不愿多谈,只得结束了这个话题。
见常宁氏郁郁寡欢,他想了想,又道:“二夫人,火锅店里新增了几样菜色,您若有空,可以去尝一尝。”
出去转一转,或许会让常宁氏的心情好些。
常宁氏在府中待的也是无趣,闻言,眼睛一亮,点头同意了。
袁夕回到家里,便写了信,让人去召商队回来。
李俊回来时,见他这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问道:“怎么这么不高兴?出了什么事么?”
袁夕将常宁氏要让商队回来,还可能以后都不经商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李俊有些讶异,问道:“二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袁夕翻了个白眼儿,道:“我估计啊,是因为华南候府的人不让他经商。”
常宁氏一开始要经商时,袁夕其实并没有当一回事。
毕竟常宁氏是个哥儿,袁夕虽然不会小看某些哥儿的事业心和能力,但在这个世道,哥儿们已经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思想洗脑了。像华南候府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同意常宁氏经商的,将来华南候府的人回来,势必会让常宁氏停止经商。
所以,袁夕一开始时并没有太重视常宁氏要经商这回事,以为他就是想赚点钱花花而已。谁知,几番下来,他却看出了常宁氏是十分认真的在经商。
虽然常宁氏经商的天分不怎么样,但胜在会虚心求教,听取别人的意见。常宁氏如此认真,渐渐的,袁夕便重视起了跟他的合作。
他觉得常宁氏是个挺好的合作伙伴,忍不住为他们以后的发展做了很多计划,然而,现在常宁氏居然说不干了,他心中一时不免有些受到打击。
李俊闻言皱眉,道:“这华南侯府管得也太宽了。”
“可不是!”袁夕撇撇嘴,道:“听说呀,二夫人的公么以前可是连候府的大门都不让他出呢!他一个月能回两次娘家,都算是多的。”
李俊也略听袁夕说过侯府的各种八卦,知道这个二夫人以前过的不怎么样。而且,这侯府里乱得很,什么姨娘通房十分让人不省心,府里的孩子不知流了多少。常子晟如今到了二十四岁,都没有生下个孩子来。
常宁氏几年前流的那个孩子,说不定就是被府里这些糟心的人给作没的。
“这个二夫人都过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和离?”李俊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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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开张
自从梁氏和离之后, 袁夕手下的员工们里,陆陆续续也有好几个哥儿和离了。
这里的人若是能过的下去, 即便过的再苦再憋屈, 也都会忍着,不会轻易和离的。而那些和离的哥儿们,之所以和离, 都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他们和离的原因,大多是因为丈夫赌博,家暴。其中一个哥儿的丈夫为了赌博,甚至卖掉了他们八岁大的儿子。那哥儿借了同事的一大笔银子,才将自己的儿子赎了回来。但即使如此,他那个丈夫也没有悔改之心, 总想着再次把儿子偷出去卖掉换钱。那哥儿忍了好些年,直到听到梁氏和离的消息, 才终于忍不了了, 也学着梁氏和离了。
他相公起初不愿意和离, 他便抱了柴火堆在房子里,拿着火把扬言要烧死全家。他相公才答应和离了。
李俊听说这些事的时候, 都要说一句离得好,该离。若是有谁的前夫不甘心再来纠缠,他还要让人去收拾那前夫一番。
看着那些和离之后反而生活的更舒心的人,李俊愈发觉得某些人过成那样, 就是该离。
且他本就做过很多出格的事,又觉得自己比大多数男人都强。所以也没有那种哥儿和离没了男人就过不下去的想法。
“况且, 二夫人都不能生了, 还待在夫家做什么?”李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