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霖？”
陈澈眼睛一亮，说道：“好像是这个名字。”
钟瑞诚凝视着陈澈，没有开口。
陈澈叹了一声：“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当时找到那个女孩时的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陈澈把那晚找到方美霖，以及之后去找林清风的事都讲了。
“这个林清风会是凶手吗？”钟瑞诚问道，眼里满是怀疑。
“当时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我也不认为他有能力可以杀了人再不留痕迹地带走女孩。”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我去过那家伙的房间，乱得像狗窝，那样没条理的家伙是无法完成那么完美的犯罪的。”
“陈警官，你这算不算以貌取人了？”钟瑞诚苦笑道。
陈澈嘴角微微一扬，道：“叫我陈澈就好，我不当警察很多年了。另外，这不是以貌取人，只是一点经验之谈罢了，不一定准，仅供参考。”
“这个方美霖和死者究竟有什么关系，你们最后也没有查出来吗？”
陈澈摇了摇头，喉结上下蠕动着，咽了咽唾沫，啜了一口咖啡，看着钟瑞诚的眼睛说道：“方美霖她在几年之后也死了。”
钟瑞诚的瞳孔微微颤动着，一阵惊骇蓦地涌上了心头。
“方美霖死了？”钟瑞诚难以置信地摸了摸下巴，确认它没有掉下来之后继续说道，“这怎么可能？”
如果方美霖死了，那么现在活跃在电视上的方美霖又是谁呢？
“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
之前得到的情报说有个星光福利院的女孩卷入了宾馆杀人事件，怎么又自杀了？但是方美霖并没有死啊……难道是情报出了问题，误以为明星方美霖来自于星光福利院，其实根本是一个错误情报，因为星光福利院的方美霖早已经死了。
“陈哥，你知道现在娱乐圈有个明星也叫方美霖吗？”
“我不看电视，也不玩手机。”陈澈低头啜了一口咖啡。
“我现在正在调查关于她的一起案子，发觉她简直就是一个谜，我费了好大工夫才知道她小时候是在星光福利院长大的。”
“这么说，你认识的方美霖还活着。”
“没错，这些事太蹊跷了，方美霖的身边总是出现各种离奇的死亡事件。我正在查的案子是这样，包括疑似凶手的家伙，一共死了四个，加上之前她经纪人自杀就有五个了。如果她来自星光福利院，那么加上这个自杀的方美霖和那个死在宾馆的流浪汉就有七个了。我不是开玩笑，她简直可以去兼职做死神了。这太匪夷所思了，我觉得如果不是我的情报来源有误，那么方美霖的秘密肯定就藏在你们这个地方，就藏在星光福利院里，就藏在和她同名同姓的那个女孩身上。”
“你觉得如果你解开了这个秘密，就能破你现在正在查的案子吗？”陈澈虚着眼睛凝视着钟瑞诚，看得对方心里直发毛。
“我不知道，至少我会更了解方美霖这个人。”
“就算可能会白费力气，你也愿意去查吗？”
“我不想放弃任何一点线索。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去查。”
陈澈饶有兴趣地盯着钟瑞诚看了好一会儿，露出了一个舒展的笑，说道：“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曾经的我。”
“是吗？”钟瑞诚也笑了，“什么样子？应该很帅吧？”
“满腔热血，虎头虎脑，在别人看来可能像个傻子似的。”
钟瑞诚的脸色沉了下来。
“但是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陈澈将咖啡一饮而尽，站了起来，“走吧。”
钟瑞诚抬头想看看陈澈此刻的表情，却发现阳光刚好透过窗台照了进来，一片炫目，他只得眯缝着眼举手遮挡，而陈澈的脸笼罩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
“去哪儿？”钟瑞诚问道。
“还能有哪儿？”陈澈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背影看上去像座小山般高大结实，“星光福利院。”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有些年头的斯巴鲁森林人缓缓来到星光福利院的大门前。
陈澈与钟瑞诚二人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木然，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儿已是一派破落的景象，福利院的外墙残垣断壁，斑驳的红漆铁门虚掩着，朽烂的“星光福利院”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墙上，好像风一吹就要跌碎在地。四周荒草萋萋，一看就没有人打理的样子，整个场景在阴云密布下更显得阴郁压抑，加上周围寥无人烟，更像是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陈澈掏出香烟，示意钟瑞诚来一根，对方摇了摇头。他点燃烟，在烟雾缭绕中叹息道：
“没想到这里已经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
钟瑞诚走近大门，从门缝里往里边窥视。
“不用这样，像做贼似的，你不是警察吗，怕什么？”
陈澈一边笑，一边毫无顾忌地推开大门，朝里面高声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陈哥，你低调点……”钟瑞诚跟在后边，不安地皱起了眉头，“不要打草惊蛇了。”
“这儿又不是犯罪嫌疑人窝点，我们只是走访调查而已，那么战战兢兢的干什么？”陈澈撇起了嘴，眉毛也挤到了一块，“再说了，我好久没说这些台词了，现在只想重温旧梦，好好过过瘾。”
钟瑞诚不禁想起陆警官对他说过如今陈澈精神状态不太好，不时就会发发疯，让他多担待点，这下是见识到了。
他们走过荒芜的院落，来到那幢欧美风的楼房跟前，漆面斑驳的外墙与肮脏破旧的地板让人疑心里面是否有人居住，多处墙角甚至还张罗着人头大的蜘蛛网。鼠灰色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儿有人住，钥匙孔周围是干净的。”陈澈眯缝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