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
若是脉象有相似就罢了,连面容都如此相近,虽然定王妃的五官要更精致些,但那面庞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高御医,可是有什么不妥?”
正平忧心忡忡的声音将高御医霎时拉了回来,搭脉的手指从手腕上撤下来,有些微微的颤抖。
“……王妃身子有些阴寒虚弱,我开个温养的方子,平日注意饮食清淡便可。”几息之间,高御医已稳住了心神,在皇亲勋贵之家看病,他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未曾道明床上之人脉象之异,只是挑了个寻不出错处的说法。
直到被送出了定王府,高御医才摸了摸汗湿的鬓角,努力让自己将这事压下心头,暗自嘀咕:人有相似,或许没什么奇怪的。
青黛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天光大盛,一起身便觉得浑身酸痛难耐,腰累得像是做了一整晚的平板支撑。
桃香见她醒了,立马让一直温着吃食的膳房送了午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青黛赶紧洗漱了,连凌乱的长发都未好好打理,先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
她陪嫁过来的丫鬟具都面带笑意,张嬷嬷看她时更是像在看一块会闪闪发光的金子,老怀甚慰的表情在那张向来严肃非常的脸上十分不搭。
嫁进定王府小半年终于圆了房,青黛这个本该最愉悦的当事人却是八方不动,慢悠悠填饱了肚子,才问道:“王爷可在府中?”
早有准备的桃香笑盈盈地回道:“回王妃,王爷今日未出府。”
青黛点点头,让她拿了外出的衣裳替她换上,又吩咐丫鬟去传话:“同王爷说,我要回一趟俞府,问一声王爷可要同去。”昨日从正午闹到了太阳落山,自然没能回娘家,今日合该补上。
眼看着传话的小丫鬟出去了,桃香一面为她用脂粉遮掩眼下淡淡的青影,一面瞄着主子平静恬淡的侧颜,终是忍不住问道:“王妃,您为何不亲自去寻王爷?您若是去说了,王爷定会陪您去的。”
青黛看着镜中凭添几缕慵懒妩媚的少女,眉目弯弯地笑了笑,轻声道:“王爷重诺,已许诺过我的事,定会做到。”
况且依姜绍钧这个别扭怪的性子,若她亲自去请,他还不一定会见她呢。
当桃香扶着脚步有些虚扶的青黛走到二门,看到候在那一身月白色滚云海银边长袍的定王时,不由再次感叹主子的料事如神。
他的面上已没了昨日那丝隐晦的痴迷,面色冷漠如昔,姿态清贵如九天之上的谪仙,俊冷的丹凤眼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
少女见到他,一张玉芙蓉般的俏脸一点点涨红,硬是从一颗看起来汁水丰沛的水蜜桃变成了娇艳欲滴的红苹果。
她咬着有些红肿的唇瓣,想看他又不敢看,姿势有些别扭地走到了他面前,缓缓福了福,声音细如蚊呐,“妾身见过王爷。”
她走路的姿态柔弱,腰肢和两条细腿似乎娇软无力般,几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身边那丫鬟身上,每走几步还要稍微停一停,娇喘微微,体态风流。
他不由忆起了昨日的疯狂,他虽知道她是第一次,但在药性的侵蚀下却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邪欲。少女绵软的身子柔韧性极好,不管多羞耻困难的动作,只要他说了,她便是哭哭啼啼地也听话地任由他摆弄折腾。最后那次,她哭得一双杏核眼肿成了红樱桃,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有,软在他胸膛上,由着他扣着柳腰顶弄……
一走神的功夫,她已被丫鬟扶着上了马车,抬腿踩着脚踏的时候,似是大腿酸痛得紧了,她微蹙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痛苦,却暗暗咬牙踏了上来。
“若是身子不适,便改日再去。”待她坐上了马车,姜绍钧说了今日对她的第一句话。
少女微愕,随即红着面颊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妾身无事,昨日未能去俞府,怕是长辈们要担心。”
所以即算是连走路都困难也要坚持在今日亲自上俞府一趟,就为了让她的亲人亲眼见到她好好的。
她对俞府还是一样的上心。
姜绍钧心中滋味复杂,几缕愧夹着不显眼的心疼与吃味。
马车到了俞府大门后停下,车夫摆好脚凳,姜绍钧率先下了车,紧接着,车内的少女便踏出了一只有些发抖的脚,缀着南珠的绣花鞋踩在了脚凳上。
大概是坐久了忽而又站起来,她膝盖一软,花颜失色地小小惊呼了一声,斜斜就往旁边倒去。
眼见着娇娇弱弱的少女直直往地面栽去,姜绍钧心底一紧,身子已先头脑一步,上前将她抱了满怀。
俞府之中早已收到定王与定王妃上门的消息,一府老小具都等在门口,便这般眼睁睁地看着清冷矜贵的定王面有焦急地回身,双臂大张接过从马车上摔下来的少女,接着眉心紧皱,一张出尘面容染上责备,却动作小心如护珠宝般抱着她走了几步,才轻轻将人放下来。
0153甘之如饴
在俞府门前,姜绍钧等青黛站稳之后便立马放了手,之后也未曾同她多说几句,将高冷演绎得淋漓尽致。
晚间在亥时来临后,青黛在南菱院里没等到他,刚打算传话仆妇落钥,便听到了外间的通传。
青黛披上了刚脱下的外袍,步伐匆匆地出了内室去迎,刚转过外间摆着的四扇山水画屏,就见到了俊眉朗目,黑眸淡漠的男人。
“王爷。”她面上透出喜色,脚步轻快地迎上去,抬着小脸,眸光缠绕如最柔软细腻的丝绵。
姜绍钧薄唇抿着,只对她微微颔了颔首,越过她往内室而去。
少女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进了屋后便将下人都遣了下去,亲自挽了袖子要伺候他洗漱更衣。
只是方将沾了温水的帕子拿起,要举到他脸上擦拭时,他却一偏头避了开来,冷淡道:“不必。”说完便绕开她的接触,径自绞了帕子擦拭。
少女愣了愣,手中攥着的帕子残留的温热逐渐冷却,那几根柔嫩的手指也因着绞干帕子泛起了微红。
姜绍钧擦着脸,余光中却是她那双泛红无措的手,柔嫩小手捏着一方帕巾在半空中滞了半晌,才缓缓收了回去。
他的心绪凌乱,转眸不再看,自顾解了腰带、脱了外衣,卧在了床榻最里侧。
烛火的光影被人吹熄,只余清淡的月光由窗扉透入。他双眼紧闭,身后传来被褥揭开的声音,他已日渐熟悉的桂花香霎时旖旎在这片薄纱床帐中。
身后之人上了榻后便没了动静,姜绍钧暗自调整呼吸,尽力让自己忘却昨日从她身上得到的欢愉,强令自己睡去。
他的被子底下却忽而钻进来了一只软滑的小手,试探着触着他坚实的后背,绕到他胸膛处,从后面抱住了他。
后腰仿佛有一股酥麻扶摇直上,姜绍钧猛然转身,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从牙关中挤出来,颇有几分冷怒的味道,“睡觉!”
少女满目错愕,樱桃般的小口微微张着,被他捉住了手又是羞惭又是窘迫又是难堪,一双晶莹如水的双眸似是就要落下泪来。
求欢不成反被呵斥,对于知礼内秀的官家姑娘来说,确是又丢人又屈辱。
姜绍钧的动作滞了一瞬,心下有些烦闷,却把声线放得平缓了一些,带了点安抚描补的意味,低声道:“安歇罢。”说完便将她的手放回去,再次转了身,背对着她侧卧。
身后再度沉寂了下来,可他胸前却燥热起来,那缕缕暖香不散,凝着昨日销魂蚀骨的感受,他一闭眼就将他整个人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