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会告诉胡已。”

Jessica一愣，随即大悟。她说：“那也仅限于此，我相信你们不是多嘴之人，否则我真是罪过。起先，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个人物，只是觉得怪。她总是穿睡衣出门，你知道的哦。”

萧依冉点了点头。“但是做工精致，款式特别。”

“那你也算有眼光的。巧了，有一日她穿了件新的睡衣，说里面的标签扎皮肤，我就在后面休息室拿剪刀帮她剪了。后来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手查了一下那个牌子，L-a-p-e-r-l-a，你感兴趣自己去查一下。后来，她用的会员卡是警卫连的小伙子过来办的，因为存的数额大，那个VIP卡号当时我是特异留意了一下的。你知道，我前夫是警卫连的，所以我怕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的家眷，就仗着旧日情分打听了一下。她住的是师级楼，你大概知道了吧，那楼里有几个师级干部是不合家团圆的？又有谁敢明目张胆把外室养在那儿的？她跟我一样，也是个叫做前妻的女人，还跟那位是青梅竹马。只是小英既不能助他平步青云，又不能传宗接代，所以下堂了。好在那人还是有情有义的，小英上无父母、下无子嗣，他便一直养着她了。她的确精神有点儿问题，所以并不当自己已经离了婚，还以首长夫人自居，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萧依冉在操作台后面做好了咖啡，端在手里，闻着咖啡香，听完便叹了口气，说：“真是个可怜人。”

“所以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守口如瓶了吧？”

萧依冉点了点头，说：“我也不会那么不知深浅。”怪不得那日她见了胡已，说了句“你也是部队上的呀？”也怪不得她会说“不然你老公也不会要你了。”看来她并没有多此一举，必须跟胡已说这女人的情况，免得惹麻烦上身。

Jessica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餐，说：“你跟胡已关系很好？”

“嗯。关系不错。你有求于他？”

“呸，我一个单身女人，求他干嘛？”

萧依冉笑，说：“他又不是只看不孕的，妇科调理也可以。像你这样单身久了的，内分泌失调什么的总难以避免。”

Jessica作势打她，说：“要死了你！瞧你被郑律师滋润得如花似玉的，何苦戳我心窝子。”

萧依冉躲了一下，笑说：“我们姐妹说点儿私房话有何不可。说真的，不想再婚了吗？惦记你的人不少呢，来这里的那些个男的单身常客，你敢说没有冲着你来的？”

“有又怎样？不说找个比我前夫强的，总要不相上下，不然怎么甘心呢。依冉，你不会觉得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有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吧？”

萧依冉双手握上Jessica的手，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所以你也值得最好的。”

Jessica眼睛里泪光闪烁，她说：“是不是？我还没到了贱卖处理的程度？不然我宁可一

个人过到老。原来离了他，我以为自己没法活了。可是你看，我不是活得挺好的。”她嗅了嗅鼻子，说：“就那个胡已，我也以为是冲着我来的呢。可是一来二去，发现是冲着你呢。”

萧依冉笑了笑，说：“说冲着我就言重了，是你这里环境好、服务好、东西好，招人。Jessica，今天谢谢你，你帮了我跟胡已一个大忙。员工快来上班了，你去休息室调整一下。”

萧依冉收拾了被吃得一干二净的餐盒，说：“Jessica，不然我给你报名非诚勿扰吧？”

Jessica噗嗤一笑，说：“可不敢去那儿丢人。”

“没准会有人专为你而来，把你感动得一塌糊涂。”萧依冉拉开门帘，出门时还晴好的天，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她转身对Jessica说：“沈从文先生的《雨后》中有一句‘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Jessica，你等的那个人一定会来。”

郑翛到了事务所第一件事便是打了个电话，说：“帮我查一个人，低调一点儿。待会儿你开另一个手机，查一下我发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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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兄长

萧依冉回到家冲了澡，把头发吹干。她照着镜子，微蹙着眉想Jessica和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叫小英的那个女人。

他打电话给胡已，或者那个人他认识的。因此小英的问题，大概就成为不太复杂的问题。萧依冉想：自己并不是在干涉他，而是希望能够帮助他。

“依冉，有事？”

“方便吗？有点儿事情。”

“我现在在东直门出诊”

“那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呀。午饭时间总有的吧？”

胡已不知道萧依冉见他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她是来发狠让自己断了对她的念头，他宁可不见。这丫头，绵里是藏着针的。

萧依冉等了一会儿不见胡已说话，笑说：“不想见我呀？我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说，关于小英，经常让我担惊受怕的女人。”

胡已吁了一口气，说：“好，我中午有时间。你去交道口那边的国肴小居等我，我待会儿电话定位，12点钟见。”

“有消暑茶喝吗？”

“没有，不知道今天能见到你，没准备。”

萧依冉到了国肴小居，被里面安静闲逸的气息吸引，不过店面不大，一眼就看见他，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麻衫，看着就舒服。

胡已也看见他，招了招手。

萧依冉坐下，说：“我刚才看见你想起来郑板桥的一首诗‘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

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我像竹子？”胡已这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她还知道跟自己开玩笑。

“有点儿感觉。”

“Hollow，肚空虚伪，还是Bamboo，呆板可怖？”

萧依冉把端起来的那杯胡已早就晾好的茶杯放下，掩唇而笑。之后说：“怎么会。抓重点。”

“重点是节节高，不开花？说我事业不成？”

“没有没有，你肯定事业有成，而且必定是丰功伟业。胡已，重点是千枝万叶，不招蜂蝶。”

“哦，说我没有魅力。”

“郑板桥要被你气死。”

“他不是我气死的。”

“胡已，你真好。我真恨这新社会，不能一妻多夫，不然我一定要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