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已想了想,说:“我住复兴门。经常来这边是因为我在归真堂有工作。”
萧依冉脑袋差点磕在车窗上,她说:“天啊,那我们一点儿也不顺路!”
“没关系,这么晚又不堵车,即使不顺路也没耽误我什么。”
大恩不言谢,小恩谢谢就行了。萧依冉说:“那真是谢谢你了。有空请你喝咖啡啊。”
“好。我周三两点之前都在归真堂。其他时间有事也会过来。”
其实,萧依冉也就那么一说,胡已还挺认真的。车厢里开着幽黄的小灯,萧依冉觉得胡已这人被组织保护得真好,一点儿都没有受到市侩的浸染,她真想说:“解放军叔叔你好单纯可爱啊。”
她兀自笑,下了车,关上车门之前还调皮地行了个军礼,胡已配合他郑重地还了一个。
高跟鞋嗒嗒地敲着地面的青石板,萧依冉朝自家的单元走去。冷不丁一个声音轻轻地说:“你刚回来啊?”萧依冉吓得差点儿叫起来,猛地一转身,看见那个她已经定义为不太正常的女人正抱着她的哈巴狗站在合欢树下,穿着一身儿玫红的吊带睡衣,头发披散着,还画着浓妆,笑眯眯地看着她。
萧依冉匆匆点了一下头,加快脚步,心里咚咚直跳,一点儿薄醉全都醒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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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凉快,我终于穿上有点儿厚的这件花里胡哨的旗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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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七魄归位
回到家,萧依冉反锁了两门。换下衣服,抓起桌子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大杯,心里那股见了鬼的惊吓才稍稍压下去。她拉上窗帘,脱了那条窄身的连衣裙,拿起郑翛的睡衣套上。她必须闻到郑翛的气息,不然这个夜晚她肯定要做噩梦的。
坐了一会儿,她拿过手机给郑翛打电话。
郑翛接的很快。“刚到家?”
“嗯,还没洗呢。先跟你说会儿话。方便吗?”
郑翛低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同学聚会有意思吗?”
“还好。有事业的都步入正轨,继续深造的也学有所成了,我发现在外面混也没那么难。”
“起步入门都不难,要想无限风光须达险峰,这个过程就难了。”
“那我老公好厉害啊。翛,你一点都不像律师,虽然骨子里挺霸道的,但是看上去真温和。可惜你不做诉讼,我没机会看见你在法庭上的样子。”萧依冉身体一歪躺在沙发上,声音也变得慵懒性感。
“我在谈判桌上依然风采卓绝。冉冉,我今天去买耳机,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
“从国产到进口的音质都不好。后来售货员妹妹忍无可忍,帮我掏了下耳朵,结果音质都好多了,我就支持了一下国货。”
萧依冉哈哈大笑,心情好了很多,说:“下回你不听话,我也先帮你掏掏耳朵。来,二倏,再来个段子。”
“这是真事儿,不信你看看我是不是买了个国产的耳机。我再跟你说个也是今天听人讲的真事儿吧。他们公司有个吸血奇人,拿嘴吸手、吸胳膊都能吸出一嘴血来。后来发展到甚至吸桌子也能吸出血来,惊动了医学界、生物界以及国家安全部门。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人有牙龈炎。”
郑翛等着听萧依冉说“你又瞎掰”,结果等了那么静静的半分钟,听见萧依冉嘤嘤的哭声,急得他问:“怎么了你?”
“郑翛,我晚上回来被一女的吓个半死,我一个人在家你又给我讲吸血鬼,我害怕。我害怕怎么办?”
郑翛这下毛了,远在千里之外,他能怎么办?他问:“你看见谁了,吓成这样?”
“一个女的,一个我每次见着都觉得不正常的女的!”
“你看你知道她是个女的,你还常见她,大活人一个你怕什么怕。好歹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不是,我不是唯物主义者。郑翛,我真的害怕了。”萧依冉抹着稀里哗啦的眼泪。
郑翛觉得她一定是本来就有些酒意了,又受了点儿刺激所以才这么反常。她一个人在家又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会儿他也捉了急。“那我也没办法立马赶回去。要不你给阿哲或者罗瀚打电话,让她们过来陪你。”
“阿哲去黑河做节目了。罗瀚家儿子才八个月大,她哪儿能离得开。”
“那你让罗瀚她老公接你去她家住一晚。”
“她家公婆都在呢,没有我住的地方。”
郑翛急得都想抓头发。下回不在家,禁止她出去喝酒!实在没办法,他缓过神来,说:“你去卧室啊,关好门,我陪你聊天,咱今晚聊十个十块钱的。你抱着我的枕头,随便捏随便拍,全当是我了。”
萧依冉抬腿去了卧室,咣当一声关了门,拉上窗帘,爬上床,连床头灯都打开,抱着郑翛的枕头,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手里握着电话,抽抽搭搭地跟郑翛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然后声音渐渐模糊,直到后来郑翛只听见她均匀呼吸的声音。郑翛的手机都发烫了,半拉脸又红又痒,看来还真的要买一个耳机呢。电源只剩微不可见的一条红线。他如释重负,心想:要不以后出差都带着她算了。也真可惜,媳妇薄醉之后这副娇憨的模样他没看见这算不算至贱无敌?不过还落了重要的事儿没说呢,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萧依冉是被热醒的。抱着枕头,裹着被子,硌着肩膀的是手机。她扯开乱七八糟的被子,把自己晾出来,看着身旁的枕头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唉,没卸妆、没洗澡,身上穿着郑翛的睡衣哭哭唧唧就睡了,闹的什么事儿啊。抓过手机一看,也没电了。
萧依冉掀被子下了床,客厅的时钟显示早上七点钟,放了洗澡水,决定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昨天得把郑翛折腾成什么样啊,今晚回来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可是真的,现在想起来昨天见到那女人的情景,她还是要忍不住哆嗦的。
萧依冉给郑翛发短信,写道:“我起床了,恢复常态。”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想你。谢谢。”并奉送一个红唇和拥抱的表情符号。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是肿的,脸色混着残妆,真是难看。自己这副样子站在夜晚的院子里,也会吓哭好几个的。
八点一过,郑翛就打电话过来,笑嘻嘻地说:“冉冉,三魂七魄归位了?”
“差一个,等你回来就归齐了。实在对不住啊,昨晚是不是折腾你折腾得太狠了”
“是比跟你做体力劳动辛苦。”
萧依冉笑斥他“讨厌”,接着问:“晚上去接你好不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呢。”
“好。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回去,我在这边遇见妈妈了。她来开会,之后有几天年休假,要和我一起回北京。”
“你妈还是我妈?”萧依冉问,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妈。”
萧依冉一听,身体不自主地坐直。婆婆要来了。半晌,她才说:“知道了,我准备好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