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帝微眯着眼打量着殿下之人。

孙氏将头磕到地上，声音颤抖道：“民妇要状告永宁侯夫妇，永宁侯晏永明残害手足，侯夫人方氏害死妯娌。”

文锦帝眸光一颤，想起不久前祈言翊提起晏永和一事。

他心中本就存疑，如今竟还有人特意为了此事来敲登闻鼓，他顿时便警觉起来。

“你可知登闻鼓一响，一旦被判是诬告，你便要杖打三十？”

孙氏伏着身子不敢动，“民妇知道，民妇所说句句属实。”

“好，既如此，那你便将证据和诉状呈上。”

孙氏早已准备好，将东西举起。

洪公公下去将东西接了过来。

文锦帝展开诉状，快速查看了起来。

他越看脸色便越差，因为这诉状写得太过详细，就算想要诬陷对方也不可能写得出来如此详细的过程。

而且这证据除了毒死苏氏的毒之外竟还有当初晏清纾提及到的那封失踪的家书。

文锦帝放下诉状将那封家书拿了起来，家书里写的都是些晏永和对妻子和女儿说的话。

但有一点却是提到了他准备在回京之后提议交出兵权卸去将军之职，回到家中陪伴妻女。

还提到了国师对他的忌惮，他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文锦帝忽然想起那段时间国师的确是有在他耳边提起过晏永和功高盖主的话。

如今想来晏永和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保家卫国，为人也是老实憨厚，他最喜欢的便是晏永和这个性子。

可那段时间怕是国师说得多了，他竟也觉得晏永和有了功高盖主的势头，生出了让他交出兵权的念头。

文锦帝的脸色极其难看，以致于关于方氏毒死苏氏这事也就没怎么关注了。

“你这些是从何而来？”

文锦帝也不是傻子，这人出现得这般凑巧，手上还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

孙氏如实说道：“民妇本是永宁侯府的丫鬟，年幼时曾侍奉过晏二夫人。一直被侯府所控制，民妇被迫做了许多事。”

“那封家书正是民妇截下来的，民妇留了个心眼，将家书仿写了一份给永宁侯。永宁侯得知晏将军要交出兵权，担心祸及到侯府，还怕因此丢了爵位，便伙同晏将军的一名副将害死了晏将军。”

“想着在这晏将军的军功尚在之时，他将爵位继承，那就还能保住爵位和名誉。方氏因为一直都嫉恨晏二夫人，早就让民妇偷偷在晏二夫人的膳食里下毒。”

文锦帝深吸一口气，眼神阴婺的看着她，“那你可知永宁侯是怎么害死的晏将军？”

??第58章 大难临头

孙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民女只知晏将军是在战场上被自己人捅了一刀而亡。”

文锦帝闭了闭眼睛，虽说宫里这些肮脏的事很多，但晏永和却是在保卫国家的时候被自己人捅刀，这简直是讽刺至极。

心中的那股怒意愈来愈盛，猛地一拍龙椅的靠手，怒道：“来人！去将永宁侯夫妻二人给朕带过来！”

一旁的洪公公连忙让人去传话。

许是早就得到消息，晏永明和方氏就候在宫外，被传召之后很快便被带了过来。

一见到晏永明，文锦帝便厉声道：“永宁侯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

晏永明和方氏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赶紧跪下伏地，“陛下！冤枉啊！”

“冤枉？你倒是说说怎么冤枉你了？”

两人是被国师的人通知在宫外候着的，但具体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年晏永和夫妻的死算到了他们的头上。

余光一扫，看到跪在一旁的孙氏，两人心中一惊，为什么孙氏还活着？

在他们看来孙氏身上中了蛊，是不可能说出不该说的话。

很快便想到敲登闻鼓的人就是孙氏了。

“你们有何可冤枉的？永宁侯从小就嫉妒自己的弟弟比自己能干，而方氏更是一直嫉恨晏二夫人。别人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方氏跟晏二夫人实则是隔了一房的表姐妹。”

本来对方氏怎么害死晏二夫人不感兴趣的文锦帝听孙氏这么一说，他看了过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孙氏道：“方氏的母亲与晏二夫人的母亲是堂姐妹，所以她们两人实则是有血缘关系的。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江南调香世家苏家？”

文锦帝眸光一动，兴趣更盛了，“自是听过，只是早年间苏家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

“晏二夫人本是苏家继承人，苏家的调香技能一向是传女不传男，所以当了继承人便只能招婿。但为了嫁给晏将军，晏二夫人放弃了继承人之位。”

“当初方氏的母亲与晏二夫人的母亲同时争夺过继承人之位，但方氏的母亲落败，从那时起便一直嫉恨着晏二夫人的母亲。方氏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听得多了便成了一种执念，事事要胜过晏二夫人。”

文锦帝皱眉，“所以方氏就因为这个才杀了苏氏？”

孙氏看向方氏，不语。

方氏早在孙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吓得哆嗦不止，心中的阴暗面本早被她藏了起来，如今被血淋淋的揭开，她是又恼又羞。

文锦帝冷笑一声，“方氏你可还有话说？”

对方的证据和诉状他都看了，永宁侯夫妻的确该死。

方氏拼命的磕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陛下冤枉啊！冤枉啊！臣妇什么都没有做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