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严萧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都没想明白,又要怎么回应那样认真的告白。窠瀬银栏
在老师指挥着退场的口哨声里,宋清刚想说他不知道,就被严萧轻轻用手掌捂住嘴,他们落在人群的最末尾,严萧的话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涌进他的耳朵。
“可不可以等到你愿意答应的那天再告诉我答案?”
鬼使神差地,宋清答应了他,说好。
晚饭时间,他们又恢复到之前的相处模式,宛如下午的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严萧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宋清只是提了一嘴自己想吃火锅,对方就拉着他一路跑在前头抢到了最后一个锅。
吃饭的时候严萧主动给宋清讲起江哲逸放的那些狠话,比如他这辈子都别想和宋清在一起,宋清永远也不会真正爱上他之类的话。宋清边听边笑,除了幼稚两个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发小。
严萧盯着宋清鲜活的表情,还是把藏在心里的问题给咽下去。
他差点脱口而出问宋清,难道你不知道江哲逸很喜欢你吗?
没有作业和考试的晚自习反而让宋清觉得无聊,通校生早就一放学就回了家,教室里一半的位置空着,宋清趁陌生的老师来督班,直接往后坐到严萧边上的位置。他们两个也不说话,宋清掏出本练习册就开始继续做题,严萧偶尔会转头看他一眼,而后也低下头背书。
就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校园情侣。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半打铃,宋清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就盘腿坐在床上发呆,另外一个舍友早就跑去隔壁寝室冒着被抓的风险打牌,严萧忽然说想听江哲逸和他的故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宋清心里就咯噔一下,继而马上开始讲江哲逸干过的所有丢脸事。
“哦,我记得有回他惹我生气了,然后”宋清故意停顿,非要勾起严萧的好奇心才肯继续往下说,“我就把他下面的毛给剃了,他还不理我了半个月。”
等到严萧想再追问时宋清却闭口不谈了,只一个劲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看敷衍不过就把头埋进被子里说要睡觉。可鶆殷兰
宋清绝对不会告诉严萧,他生气是因为江哲逸在放假的时候把他按在学校的厕所里干,还非要逼宋清自己拿着手机把羞耻的交合过程拍下来。那次他被玩得性器只能射出稀薄的液体,眼泪和下身的水一样不值钱地流,腥臊的尿液在江哲逸的诱哄和不安分的动作里淅淅沥沥淋了一地板。
女穴里塞着他湿漉漉的内裤,江哲逸还非要说是为了帮他堵住骚逼里的水。
那个假期宋清过得放纵又淫乱,爸妈忙得脚不沾地,他除了做题就是被江哲逸变着法子换着地点狠狠地操,内裤和睡衣都成了碍事的东西,只要江哲逸想,宋清就得大张着腿露出潮湿的穴哭给他看。
宋清整个人躲在被子里,想着这些往事,后知后觉发现腿间那个浪荡的器官又开始贪婪地泌着汁水,他只能一个劲逼自己快点睡着,别再去想江哲逸那个混蛋东西。
他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运动会的第二天好像只在一瞬间就过完了,江哲逸没再跑来惹麻烦,严萧得了个跳远第一,他们班最后不负众望地得了个团体第十二名今年好歹不是倒数了。
闭幕式开到一半天空就下起小雨,等到宋清在宿舍整理完东西,细丝早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虽然再不情愿,他还是得让江哲逸来接他。
刚走到宿舍楼外,他就想起自己忘拿伞的事情,刚想着直接淋雨抄近路算了,严萧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你怎么回去?”
“他来接我。”
哪怕没有明说,严萧心中也了然这个“他”指代的是谁,他本想把宋清送到校门外,脑海中却记起江哲逸昨天临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宋清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蠢货,你就算是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会理所当然地受着,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痴心?”
当时的严萧想要反问他,那你为什么又要来搅局,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找不愉快?可江哲逸说完就离开,作风像极了宋清。
宋清主动提出要蹭严萧的伞,这一次轮到严萧不愿意了,他只把伞塞给宋清,而后自己戴上帽子便跑进雨里。恪頼殷澜
只剩下宋清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还有路面上被溅起的水花,他听见严萧极小声的一句“可是江哲逸在等你”,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这场漫天大雨,就在严萧闯进雨幕的瞬间,纷纷扬扬地下进了宋清的心里。
第十章
江哲逸在校门口比以往等了更久,才看见宋清慢吞吞地拎着行李箱出门,手里还撑着把陌生的伞。以他对宋清的了解,不用问都知道到底是谁给的。
雨势似乎因为宋清的到来而变小,他帮人带好头盔,动作亲昵,仿佛两人从未有过矛盾,一气之下跑走的人也不是宋清。
毕竟江哲逸,或者说他和宋清,都善于掩饰伪装。
江哲逸转过头,半是探究半是好奇地问他:“今天严萧没跟在你屁股后面?”
“他……”宋清沉默了几秒,才说出答案,“他说因为你在。”
今天的宋清情绪实在奇怪,失魂落魄至极,像极了失恋的可怜小孩。江哲逸莫名想起刚才在校门口看见的场景。有人正跟朋友哭诉说自己再也不想谈恋爱了,想到这里,江哲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被爱被惦记被在乎的人明明一直是宋清,他怎么这么会惹事又让人心烦?还要表现得自己毫无错处一般。
他们各自的父母还在外边旅游玩乐,以往宋清会懒洋洋地往江哲逸家沙发上一趟,命令对方给自己拿这个做那个。这次他却没多跟对方说废话,单肩背着包就率先进了自家的门,楼梯口的江哲逸只能听见用力关门后留下的碰撞声。
江哲逸清楚,宋清这是在生闷气。
他很少见到宋清难过的样子,没心没肺的人总是活得最快乐,宋清和别人不一样,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没那么多弯弯绕,诚实却又奇怪。
也许是宋清对感情天生迟钝,哪怕用尽一切言语和眼神,甚至在他耳边说上千百句喜欢和爱都未必会被宋清当真,可某个无意间的小动作,又能让他发脾气再迅速和好。
江哲逸从来就不爱伺候人,更何况是这种作天作地神经质的小少爷。可只要对上宋清的眼睛,他就没辙了。
知道宋清生气的时候连饭都懒得吃,江哲逸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掏出手机找宋清最爱吃的店给他订外卖,备注写了一长串宋清忌口的东西。
他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踩着拖鞋在楼梯转角处等着宋清开门,心里又忍不住地想,对方会不会拉下脸主动来找他,这样幼稚的想法又马上被他全票否决。
也不知道是谁说被爱的人才最可怜,江哲逸只觉得说出这话的人简直是在胡扯,爱的存在本来就是一场酷刑,一场折磨人的无期徒刑,从头到尾就只有江哲逸单方面地,一厢情愿地入局下注。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外卖员的距离,半蹲在墙角想着昨天种种,他专门趁活动课跑到宋清学校,没想到被监控拍到他猖狂的行为,直接喊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挨了一个小时的训,顺带一千字检讨。
其实他没想跟宋清卖惨,他就是想……
想抱抱他而已。
江哲逸就这样在视线死角里看着宋清开门拿外卖,表情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分明就是仗着江哲逸在意他。
等到外卖员下楼了,江哲逸才活动着腿脚跑到宋清家门外按门铃,可怜兮兮地求人让他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