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并拢双腿,不让他靠近,用近乎威胁的语气说道:“傅春聆,我警告你,休要做些出格的事来。否则我就去递状纸,告你奸污良家女子!”

“呵呵,好个烈女,不过这话从何说起,刚刚可是你勾引的本王。”傅春聆低低笑了两声,“再说做一次怎么了,敢情我们从前没做过夫妻?”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不是你花钱赎来的低贱妓子,”孔妙指着他的鼻子,又道,“光天化日你就在楼府行奸淫之事,我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必将会在京城之中掀起轩然大波,到时你多年的清誉就真的毁于一旦了,看你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傅春聆微微吃惊,他这个奸人的都没发话,她竟然敢先发制人,轻声笑起来:“这事情若真传出去,你的清白也毁了,你敢说吗?”

孔妙道:“清白?那算是什么狗屁!我不过一个低贱妓子,哪儿还有什么清白。”

傅春聆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可知道一旦事情闹大,不仅楼太傅会受到牵连,连同你还未嫁人的姐姐,以及你哥哥的亲事都会受到波及,至于你……恐怕就更艰难了,只怕真的只能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了吧?”

孔妙听了这番话顿时噎住,懊恼地简直想给自己两拳,她在干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啊!

傅春聆凝滞了很久,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沉静:“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若再厚着脸皮贴上去,也是自讨没趣。整理一下衣衫,随本王去个地方吧。”

孔妙大睁着眼睛望向他:“去哪儿?”又漠然的移开目光,冷淡道,“我不去!”

“你不去也罢,不过明天若有什么闲话传出来,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你”孔妙吃惊地瞪着他,“你拿这个来威胁我?”

傅春聆抬起一只手来理了理她的头发,神情似是很疲惫,但语气依旧温柔:“若你肯依从,此事过后,本王便从你眼前消失,再不相见。”

孔妙愣了愣,是自己听错了吗?这男人竟然肯就这么放过自己?

“当真?”

傅春聆翘起唇角:“本王只爱你一个,可你却翻脸无情,只顾自己爽,不管本王死活,本王还爱你做什么?”

“……”二人仿佛野合似的,手忙脚乱的在这房内上演了一出春宫戏,一时事毕,二人又一起低头系腰带抻衣襟理头发,各自收拾齐整了,若无其事的同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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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府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马车在驶过一条长街后,在一处繁华喧闹处停了下来。下了马车,孔妙这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居然是怡兰苑。

“傅春聆,你疯了么,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傅春聆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嚷什么。想让人知道楼家二小姐大晚上逛青楼吗?”

孔妙目光中满是警惕和紧张,然而眼下这情形又不能扭头走掉,只能在肚里大骂这个色胚。

“你这是什么眼神?”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傅春聆笑了,“放心,本王不会趁人之危,你现在离开也来得及。”

都已经到这里了,倒也犯不上同他硬碰硬,孔妙犹豫一下,低声道:“也罢,横竖今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后不要再让我再遇到你便是。”

许久未踏足怡兰苑,这里依旧纸醉金迷。

上了二楼,傅春聆推开一间房门昂首走了进去。房内烛光明亮,角落里还置着炭火,也不知燃的什么炭,进去之后扑面一阵掺了香味的暖风。孔妙长长吸了口气,胸内的冰雪之气尽消,满是温暖清香的气息。

傅春聆顺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看见孔妙不言不动的站在那里,一副放弃抵抗的姿态,嘴角略略向上扬,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以一个舒服的半躺半坐的姿势靠在香妃榻上。

孔妙见他居然自顾自挺尸去了,脸上立刻就显出不痛快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哪儿不好睡觉,偏跑来青楼,到底叫我过来什么事儿?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这么心急做什么,好戏还没登场呢,”傅春聆朝她招了招手,“你饿不饿?”

此言一出,孔妙的肚子立刻就咕噜噜的开始了鸣叫。因为饥饿,所以那怒火倒是熄灭了许多,瞪了一眼男人,扭头传唤小厮备酒菜。趁着送饭之际,她向小厮讨来一小包药,偷偷藏在袖子里。

如果在平时,孔妙一定是充当布菜倒酒的角色。不过此时她饿得慌,没功夫管傅春聆,一坐到桌边就心急火燎的吃了起来。

傅春聆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慢些吃,喝汤。”

孔妙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不紧不慢地吃着,每一口都咀嚼得十分用力,带着几分忿忿之意,不像在咬食物,倒像是在咬他。

傅春聆又夹了一些菜给她,瞧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而不语。

酒足饭饱之后,孔妙打了个饱嗝,又从果盘中拿起一只大梨,边啃边若无其事的起身,在屋子中央来回踱了几圈,眼角微微的瞟了傅春聆一眼,见他那乌浓的睫毛阖下来,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从侧面看过去,线条流畅的如同一张最完美的剪影,十分赏心悦目。

这男人三更半夜把她带到这里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孔妙心中狐疑,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卷翻开,略扫了扫,只见上头四个大字:《汉宫春色》。她一看乐了,也不无聊了,津津有味看起来,看看看着还捂嘴轻笑。

如此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房内一片清静,并无异样。

“从小就爱看这种腌臜本子,看来堕入风尘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可不就是天生的骚狐狸。”头顶蓦地响起一道调笑的声音,男人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

孔妙听了他这个调侃语气,斜斜睨了他一眼,也讥讽回去:“王爷倒是自持清贵,还不是与我这个风尘女子厮混在一起,装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

傅春聆把头低了一些,几乎和孔妙成了个耳鬓厮磨的状态,又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光看有什么意思,本王又不是摆设,小姐何不身体力行的亲自领略一番?”

气息灼灼的喷在她柔软耳畔,孔妙不舒服的想推开男人,可两个人力气悬殊。无论她如何使劲,对方都纹丝不动,还被他困在胸膛和书架之间,孔妙停下了动作,抬起头与他对视:“王爷费尽心思骗我过来,就是为了强迫我做这种事情的?”

傅春聆把玩着她一缕青丝,暧昧的笑说:“本王怎舍得骗你?漫漫长夜,一会儿办完了正事,如果你觉得无聊,想做点别的什么事儿,本王也可以奉陪。”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孔妙把手里的书卷成一卷,不由分说就往他脑袋上「啪」的敲了一下,“乱发情的狗东西,再不滚开,本小姐要你好看!”

傅春聆并不能立刻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了脖子,无端挨了这一下也只能忍气吞声。他张开巴掌,握住孔妙的腰,揉面似的揉着:“小骚货,你要怎么给本王好看?嗯?”

孔妙没耐性跟他打嘴上官司,直接骂了一句:“去你娘的!”

傅春聆仿佛是忍俊不禁了:“妙妙,你真可爱。真想咬你一口,可又舍不得。”

孔妙道:“怕我疼?”

傅春聆笑着一点头。

孔妙不屑的一撇嘴:“以往我喊疼,也没见你可怜我!”

傅春聆笑道:“谁知道你是真疼假疼,你在床上装神弄鬼的次数还少吗?”

孔妙气鼓鼓的瞪他:“不是说不会碰我么,你现下是在做什么?傅春聆,你真是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