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聆捏着她那下巴,脸上挂着点微笑:“你要怎么报答本王?”

吃碗甜薯羹就要回报,孔妙着急下马车,只好先委曲求全了:“妾身整个人都是王爷的,王爷想要什么,只管来取就是了。快快快,晚了老板该收摊了!”

可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哪儿还有楼薛淮的影子。

“东张西望什么,不是要去吃甜薯羹吗?”傅春聆见她贼头贼脑的四处张望,蹙眉道。

孔妙打着哈哈:“去吃去吃,我们快过去吧。”

来到摊子前,孔妙十分熟练的叫了三碗甜薯羹。

摊子十分简陋,旧木板拼成几张小矮桌,老板是个独眼的老汉,见突然来了两个打扮不俗的富贵公子,苍老的手指端了甜薯羹过来,又放上一个茶壶:“客人慢用。”

孔妙道:“王爷和三殿下不吃点吗?”

三殿下从袖口处掏出一方帕子捂着,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傅春聆道:“本王不喜甜食,你快吃吧。”

“王爷急什么?这种小食虽然不比府上的好茶,但也要细品之,方能品尝到其中的甘甜和滋味。”孔妙慢条斯理的拿起勺子,小口小口滋溜溜吃起来,目光在周围搜寻不断,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楼小姐,楼小姐请留步!”

“阮将军,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小姐,此处人多混杂,若遇上歹人怎办?有在下陪护,也好有个照应啊。”

一前一后走来,正是阮夜真和楼玉芷二人。

楼玉芷掩唇一笑,婉约柔艳:“歹人?什么歹人?哼,若非说有,此刻我的面前便有一个。”

阮夜真唇角也含了一抹温雅和煦的笑,低头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惹得楼玉芷颊上泛出淡淡红晕,衬着秋水盈盈的流动眼波,越发旖旎生姿。

“将军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为了他出来的。”

楼玉芷羞的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孔妙一行人,柔顺灵秀的眉登时舒展开来,十分矜持的小跑过来,裙摆都闪成了一朵花儿,

“傅王爷!”

男人想招蜂引蝶,真是拦也拦不住。

第74章 65637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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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恰巧无事,本殿便做主,请各位去听湖楼吧。”三殿下晃悠着折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

孔妙眼珠一转,立刻便微笑着赞成:“那是极好,你们男人只管吃酒去,妾身正好与楼小姐互相唠上两句闲话。”

于是一行人来到听湖楼,要了个最大的包厢,一扇薄薄屏风隔开两桌。孔妙本就心事重重,再加上口中寡淡,就拣些素净的菜叶子淡漠吃着。她虽然低头吃着碗中食物,一双杏眸却透过屏风偷偷张望。

薄薄屏风后,孔妙看到傅春聆指骨修长有力,正掂着玉白瓷杯淡淡品茗,指尖与瓷杯相触的微声,嗒一下,又嗒一下,

“妹妹怀了孕之后,倒是越发离不得王爷了,连吃顿饭的功夫也要这般眉目传情吗?”楼玉芷微带醋意的开口道。

孔妙看向她,娉婷袅娜的福了福,笑道:“还没恭喜楼小姐定亲之喜呢,祝楼小姐和傅王爷花开并蒂、早生贵子。”

楼玉芷凝视她片刻,很快也浅浅一笑:“倒是妹妹比我有福气,年纪轻轻就怀了王爷的头一个孩子。”

“都说母凭子贵,可妾身命贱,又能贵到哪个地步?”孔妙心中苦笑,脸上却撑起满满的笑意,“楼小姐生得如此美丽可人,若嫁过来,定然备受荣宠。明年生一子,后年生一女,五年抱仨,那时王爷一定高兴的合不拢嘴,时时刻刻都要捧着你宠着你了呢。”

楼玉芷被她说的羞赧不已,心中盼着将来的事,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尽的喜悦。她看了看孔妙,轻声问道:“你不难过吗?”

孔妙刻意笑得久了,两颊就有些酸痛,可还要勉强支撑着:“楼小姐出身清贵,与王爷郎才女貌,堪称一对璧人,妾身为你们高兴呢,为何要难过?”

“妹妹能这么想就好了,”楼玉芷艳羡地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又问,“孩子都还好吗?”

说到孩子,孔妙的脸上这才浮现起一丝柔意,低头抚摸着小腹:“托福,孩子一切都好。”

楼玉芷道:“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奈何母亲早逝,父亲也一直没有续娶,这个愿望就落空了,直到遇见妹妹你,总觉得有种亲近感,可见这也是缘分。”说着纤长玉手覆上孔妙的,笑容芳香恬然,“妙妹妹,以后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听她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孔妙差点以为她是认亲来了,望着那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像的脸,孔妙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比较幸福的自己。

若她也能在父亲兄长的娇宠下长大,长到如今这个年纪,大概也会是一个楼玉芷式的大家闺秀温婉、端庄、高贵。

甚至还能拥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显赫身份。

孔妙慨叹,自己实在是连一争高下的资格都没有。

楼玉芷见她脸色青青,有些怜惜地握一握她的手腕:“妹妹脸色有些差,是不是夜里睡得不安稳?可巧我前几日得了一柄如意安枕,改日拿来送与妹妹。”

“多谢姐姐。”

“女人怀孕当真折磨人,你瞧那些男人们,不管不顾地逍遥着,将来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却还得平白叫他一声爹,好不公平。”

孔妙眼中有温情浮漾,笑道:“只要孩子平安,做母亲的稍稍辛苦又有何妨?有个孩子傍身,日子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这边两个人上演着姐妹情深,而另一边的气氛则是有些异常。

刚开始的气氛倒还算平和,傅春聆也破例喝了一些酒,及至酒过三巡,阮夜真大概是因为喝多了酒,也许是为了活跃气氛,脱下自己的一件上衣抖开来,很不见外的在傅春聆身上比了比,口中笑道:“果然尺寸正好。傅兄,我跟你说,在我阮某人的眼里,向来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除了正妻不能让,你就是看上我刚过了门的小妾,我都能让出来送给你!”

傅春聆听闻此言,慢悠悠的端起酒杯递到唇边,又侧脸看了阮夜真一眼,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兄弟的女人,阮兄受用的如何?可有什么服侍不周的地方?”

阮夜真见他表现的异常豁达,语气平淡的像在问“晚饭吃了没有”,便以为他对此事毫不在意,故而哈哈一笑道:“水骨嫩,玉山隆,仙子娇娆骨肉均,鸦色腻,雀光寒,金枪鏖战三千阵,鸳鸯衾里桃源会。”念毕,低低的笑了一声,其中蕴含着一点隐秘的笑意,笑着笑着,他又凑到傅春聆耳边,压低声音做出耳语,“傅兄,你这个小妾当真是个妙人,骚的吃紧呐!”

傅春聆沉下脸,放下酒杯推回原位,正过脸来凝视了阮夜真,从黑压压的眉毛睫毛下射出目光,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女人本王睡了有半年多,每次一碰她就鬼哭狼嚎的,怎么一到阮兄那儿就这么服帖了?”

“她那是怕羞呢,”阮夜真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半分羞愧的意思,甚至还搬了把椅子,稳稳当当的坐到了傅春聆眼前,“她喜欢金银俗物,每每都会痴缠要上许多,只教得她对我神魂颠倒,何愁她还不听话?傅兄若肯割爱,兄弟我还想多留着几日,定会好好调教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