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十安。”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喊。
蒋十安猛地抬头,发现张茂就站在不远处的柱子之下,他立刻拔腿飞奔,扑上去抱住了他:“对不起!”张茂似乎愣了一瞬,伸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拉扯几下,将两人分开。“我找不到你了。”蒋十安不舒服地说。
“没关系,很快……”
张茂在蒋十安的耳边咕哝了一句什么,他发音总不是很清晰,最后半句说的又极小声,让人一点听不清楚。蒋十安没有在意,只拉开门上车,问:“你怎么能找到车子的?”
“我拍了数字位置。”张茂举起手机朝着他晃荡一下。
他动作轻松看来并未生气,反而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似的带着股子放纵的愉悦。这实在奇怪,蒋十安往家开,心说大概是他终于项目结束要休假了,所以特别爽?应该就是这样,不然无法解释他手机里的请假申请。
张茂竟然还会主动申请休假,这自他上班以来可是头一回。蒋十安暗自兴奋,在心里摩拳擦掌地幻想着是不是他计划好要和自己去哪里旅游。他的脑袋里头已经计划起来了,他心想这次要不要去欧洲之类的地方玩玩。不要那么热。他们旅行总是去炎热的地方,虽然晒黑些许的张茂看起来更性感,可去多了总觉得燥热,仿佛一年四季都在过夏天。
他直到洗澡出来扑到床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旅行目的地太多,蒋十安冲水时都在天马行空地乱想,他趴在张茂的大腿上用毛巾裹着头发,印度女人似的:“你休假的时候,我们去肯尼亚好不好?去克罗地亚?西班牙?”他一连说了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国家,张茂放下遥控器听他发疯,反应一会后说:“你挑,我不懂。”
“肯尼亚可以看野生动物,猎豹什么的,你不是老看动物世界吗,带你去看看真的。克罗地亚和西班牙都是《权力的游戏》的取景地,咱们可以放到一块去。”张茂低下头看他半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竟然点点头说:“肯尼亚听起来不错。”“是吧!”蒋十安碾在他大腿上转了个方向,搂住他的腰面朝张茂的腹部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老扒着那个节目看。不过不能带儿子,他太小了,那不安全。”他说完叹了口气,脸埋在张茂的肚子上蹭。
张茂的腹部以下冒着股热气,是从他最熟悉最喜欢的地方生产出来的,蒋十安瞬间回忆起今天的计划。方才因为考虑旅游的事情被他抛之脑后。今晚该好好的做爱几次,蒋十安想着就去扒张茂的居家裤,堪堪拉扯到露出阴部收紧线条的部位,张茂竟把腿交缠起来,推着他的手心不在焉地说:“还早呢。”
这句话虽然讨厌,却听着特别的老夫老妻,蒋十安这淫魔瞬间兴奋的不行,死命拽着裤子往下扒,像是要婚内强奸。他一边扒一边把凑过去胡乱地舔着任何露出来的皮肤,柔韧温热,入口即化。他在张茂的下腹胡乱地啃吮,又不断地轻舔,张茂紧紧交缠着的双腿放松开来,裤子被轻易地脱下。蒋十安挪动身体翻腾到他两腿之间,急躁地将裤子扯离张茂的身体,雪白笔直的双腿袒露出来,带着点雌性的柔软神情。蒋十安却知道这双看似无力的腿缠在他腰腹上时有多么厉害,便抻开两条大腿在内侧轻轻抚摸。
张茂一向害怕这样子似有若无的挑逗,蒋十安肉眼可见之处,他的皮肤上都绽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张茂连鸡皮疙瘩都这么可爱,其实蒋十安多少有些密集恐惧症,见到些圆点凹洞黑色长条形的东西在眼前杂乱排列,便两片腮帮子都吓得发麻。可张茂皮肤上这些圆而细小的颗粒,触手麻酥酥的,仿佛一颗又一颗的微型阴蒂,整齐地排列在蒋十安的手指周围,等待着他的抚摸。
温热的手掌不断摩擦,那些颗粒就会慢慢平息下去,皮肤恢复光滑,仿佛刚才的躁动暴乱只是错觉。蒋十安的舌尖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水渍,侧面看去泛着光,他把嘴唇覆盖上去遮挡住那些颜色,继续亲吻张茂的大腿:“好香。”
“回来都没有再洗澡。”张茂的内裤刚才被拉扯到了胯部,歪斜着挂在盆骨上,他要伸手把裤子提回去,却被蒋十安拍开手,扯到了膝盖处:“没洗就没洗,原汁原味。”他扒下来的内裤原本要丢在一旁,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抓起来盖在脸上使劲儿嗅了一口:“啊,爽。”张茂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蒋十安都决定不了是攀上去吻他的嘴和泛红的耳朵好,还是埋头在他的双腿间舔逼好。
最终,他决定了爬上张茂的身体,亲吻他的嘴角和唇峰他也是刚学会的这个词语,化妆师教给他的。化妆师给他化妆时夸他的唇峰是艺人里头见过最美的,棱角分明线条流畅,原来不就是上嘴唇的边缘线么。他观察着张茂的唇峰,被他的唾液浸染后显得很饱满,他的唇峰是迟钝的,两座山峦并不是那么明显。也不知道在面相上有没有什么说法。
他把舌头慢慢探进张茂的嘴里,在他的唇齿间来回滑动,吻的很深入。蒋十安听说有些夫妻结婚久了,都不接吻,做爱好似完成艰难的作业,敷衍的要命,恨不得吃伟哥才能硬起来。他实在是不解,怎么可能呢,蒋十安揉着张茂翘翘的小乳头想,结婚之后这种完全属于彼此的性爱,难道不才是婚姻的大部分意义吗?张茂神奇的身体,犹如绽放在丛林之中的魔力花朵,常开不败,永恒地新鲜滴水。他还能跟他结合一万次,十万次,一百万次。
蒋十安的双手在张茂的身上放肆游荡,他加班太多有些瘦下去,他的指尖顺着他的薄薄皮肤探索着肋骨的根数。张茂的身体逐渐柔软在他的怀中,脑袋靠住他的肩膀,轻轻喘息。蒋十安和他抱坐在一处,胸膛逐渐紧贴,他坏心地用自己硬邦邦的胸肌磨蹭张茂的乳头,蹭得他瑟缩却无处可逃,因为他的身体仍深深陷入在蒋十安的臂弯中。
“现在就想进去。”蒋十安啃咬着张茂的耳朵,急促地说,阴茎在他的外阴来回地磨蹭。他的阴茎完全翘起来了,肿胀的高高的,张茂的也是如此。他感到张茂的小鸡巴在两人的腹部之间晃悠颤动,明明这个称呼一开始是因为他鄙视张茂。这种鄙视来自于生物从荒野中生存时就拥有的攀比心,雄性对大阳具的炫耀和自豪一直延伸到使用电脑的现代人的基因中,也许将来人工智能获得自我意识后,也会攀比阴茎的大小吧,如果他们都有阴茎的话。这个称呼现在却演变为爱称,昭示着只有他了解的关于张茂的人生秘密。
他们现在正共享着。
蒋十安上下挺动腰部摩擦着张茂的阴部,主要当然是玩阴蒂,不必再提。这颗阴蒂简直被他宛如养药蛇一般天天用鸡巴和手指舌头滋养着,现在火候正佳,犯起骚来是炉火纯青。只需要伸出舌头在张茂耳边发出吸吮和拨动的声音,阴蒂就会猛然勃起。
他掰着自己的阴茎,抬高张茂的臀部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塞进去:“不想戴套……可不可以……”张茂搂着他脊背的手一紧,躲开他的舌尖偏过头去说:“都进去了。”蒋十安听来仿佛是撒娇,他抱着张茂慢慢颠动,阴茎刚进去的时候仍是拥挤,要这么缓缓地抽插几次,张茂才能习惯。
他搂抱着张茂进出他的阴道,贴着他的脸颊说话:“我听说肯尼亚有大树酒店,去了可以住在树上。”他伸手下去拧着张茂的阴蒂,摸到一手水,掏出来抹在他的屁股上。他从前觉得一边做爱一边说不相干的话是敷衍性爱,现在却觉得很温馨,蒋十安掰着张茂一同倒在床上,抬起他的一条大腿,挺着下腹继续操。
蒋十安捧住张茂的脸颊,和他舒服地接吻。抱住他大腿的手顺着线条垂落下去,探进股间掏挖他泄了一屁股的淫水。他同张茂分开后,便把手掌心的淫水直视张茂舔舐,张茂被干得情动,迷蒙双眼自己揉搓阴蒂,只呆呆看他。
干完两炮,蒋十安便意犹未尽地鸣金收兵了。他给张茂大概擦洗了一下之后就搂着他入睡。睡到半夜,蒋十安渴醒北京的秋天来了,干燥的厉害,睡前水没有喝够,嘴皮子都生痛。他悄悄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瓶,却忽然感到身侧发凉。
张茂怎么不在。
蒋十安一下子清醒,从床上翻下去打开门,走廊里竟然开着灯,刺眼的灯光令他的双目短暂失明。他抽巴着眼睛扶住墙壁胡乱地摸索,直到眼睛适应了光,才看到衣帽间的门开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推开门,张茂忽然回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蒋十安瞄了一眼,他正在收拾箱子,不知道为什么放了很多塑料袋包裹似的东西。蒋十安在门口揉眼睛,问:“怎么半夜收拾箱子?”张茂从地上坐起来,咕哝着:“吓死我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份文件,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带着。”他说完后就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蒋十安走来。蒋十安抱着他回到卧室,迷迷糊糊地搂着他躺下,睡意袭来,他很快再次入睡。
Artificial Male(下)
早晨,蒋十安卷着被子在床上放肆伸懒腰,他知道张茂早就醒来去洗漱收拾行李,所以不必在意自己奇怪的样子有损英明形象。他在床垫上滚动了几个来回,昨晚半夜苏醒于衣帽间里发现张茂偷摸收拾箱子的事情已经被他归类为是做梦。毕竟灯光白亮,眼睛上只剩下被刺伤的灼烧疼痛,哪还能接受别的信号反馈。
他从被子里头钻出来,一脚把个鸭绒被踹到旁边,被子翻了个旋儿落在床上。蒋十安往客厅走,路过衣帽间推开门往里瞅了一眼,张茂的巷子已经立起来绑好行李牌,整装待发。他打着哈欠,忘记自己牙都没刷脸都没洗,就套上一件卫衣走进餐厅,一边懒洋洋地说:“我等会送你去机场。”
“哦,”张茂坐在桌边吃早饭,指头上捻着一颗蓝莓,“我打车去公司,我们从公司一起出发。”
“坐大巴啊?”蒋十安张大嘴巴又大大打个哈欠,把张茂放着水果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抓起一把蓝莓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烦,我还想送你去机场呢。”张茂吞下蓝莓重复:“先去公司。”“那好吧,”蒋十安双肩垂下,瞪着他说,“那我送你去公司,你不许拒绝。”
张茂抬眼张嘴要说什么,蒋十安抢先打断:“就开那奔驰。”
张茂这才满意了,埋头继续吃碗里的乳酪和盘子上被蒋十安抢到所剩无几的蓝莓。蒋十安见他顺心自己也就如意,他从厨房的冰箱里头拿出瓶牛奶走回桌前喝。他知道张茂不喜欢高调,虽然他很爱蒋十安那几辆跑车,但上次蒋十安开着新买的跑车去接他下班,他绕开车子扭头就走。
所以换上这部奔驰,蒋十安自己觉得寒碜,张茂满意就好。
他俩吃完早饭,蒋十安才慢悠悠刷牙洗脸,他拿出根带颜色的润唇膏来擦,张茂在旁边推着箱子皱眉:“你擦口红?”蒋十安不知怎么的老脸一红大为光火,大声小气地反驳:“这是有色润唇膏,你这个土炮!”他在剧组里擦过几次这种唇膏,擦之前觉得当个艺人宛如卖身,身为男人竟然要擦唇膏。擦上去之后,他原本就红润的嘴唇显得很饱满好看,蒋十安自恋地认为跟自己太合适,于是一气儿买了十个。
不过今天,被张茂说了几句之后,他侧过头再去照镜子,便觉嘴唇通红明显,好似烫伤或者是被蜜蜂遮了。蒋十安恼羞成怒地跑进客厅,从盒子里找出车钥匙,粗暴地抢过张茂手里的拉杆箱柄说:“走吧!”
一路上行驶流畅,不过三五分钟就到了张茂公司大楼楼下,蒋十安找个临时停车的地方停下,要下车来帮张茂搬行李。他们一路未说话,左不过是蒋十安赌气而张茂既不哄他也不接招。他赌气一分钟后就觉得无趣,彼时正开过十字路口,这个十字路口的绿灯时间极短,往常都是碰不上的,蒋十安不知道在这儿拍过多少次方向盘,手掌纹都记得痛感。今日却极顺畅,碰上了一年不遇的绿灯,他原本要在路口亲吻张茂的计划也就落空,一脚油门轰得很大声。
张茂拒绝了他搬行李的请求:“你不要下车,会被看到。”
“看到怕什么?”早晨的阳光从远处投射过来,在张茂公司大楼的玻璃墙壁上几个折射钻进蒋十安眼睛里,他于是摸出一幅墨镜来带。才把墨镜在鼻梁上架好,身边的张茂已经解了安全带,探出身子要开门下车。蒋十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伸出上半身同他接吻。
他吻的很慢,嘴唇贴着张茂的嘴唇慢慢地辗转,唇膏工业化的味道也落在了张茂嘴上,又被他的舌头送进口腔中。蒋十安的舌头在张茂的嘴里巡游了一个来回便退出来,咂摸着嘴角说:“回来再收拾你。”
张茂似乎感到口唇上的不对劲,手背在上头抹了几下,下车前蒋十安婆妈地叮嘱他:“后天是儿子生日,你可一定要抽出时间和我们视频电话哦。”张茂下车的动作凝滞了一刻,才推开车门,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蒋十安等他拉着箱子走进公司大楼,远远地透过玻璃墙也看不见了,打着哈欠再次发动车子往回开,他下午还要去做什么鬼美容,现在应该先回家补个回笼觉。
初冬的阳光其实挺激烈,不比夏天差,不过蒋十安带着墨镜,也就抵挡住了这种刺目而肃杀的光。
蒋十安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有路演,他没参加过电影的宣传,还觉得颇为新鲜。毕竟他只是一个演技捉急的八十线小演员,演的还是个网络电影,真不知道投资人哪来的门道把这么个烂电影送上了大荧幕。他坐在化妆室里头任由化妆师摆弄她们都爱折磨他,说他长得帅,什么造型都能担,比哪个哪个知名小生还时尚。蒋十安当面自然是装谦虚,心里却嫌弃地想,那小生出身普通,当然不如他懂时尚。
他从前还觉得自己特别关注外貌和衣服造型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呢,gay gay的。现在蒋十安一切都看得透彻,虽然他对别的男人不怎么感兴趣,最多在撸管的时候欣赏几个新鲜屁股,但他喜欢张茂啊。张茂有个逼是没错,但他还有条小鸡巴,俏生生的,一摸脑袋就激动地直点头一切喜欢有鸡巴生物的男人,都是gay。
接受这个关于身份认知的洗脑后,蒋十安对穿衣打扮的在意就无处隐藏。他比几个挑衣服的助理还更会挑选西装和领带,毕竟她们对这些东西的了解都是纸上谈兵,哪比得上他从小穿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