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 / 1)

“眼下朝廷正需节省开支,不若孤上书,请求陛下与太后撤了尔中书省,如何呢?”

众人何敢开口,连嘴皮子都打着哆嗦。斛律骁又似笑非笑地对齐谦道:“罢了,既然齐监抱怨无事,孤这就给你个事儿做。”

“本王府中的郎中令崔氏,器识纯素,才干过人。如今朝廷正好缺人,举贤避亲,本王不好开这个口。不若齐监卖本王个人情,替本王求取崔氏为尔中书舍人可好?”

齐谦讶然:“魏王岂是说笑,这,这怎能让女子在前朝为官呐?”

“有何不可。崔氏跟随本王多年,大小政务皆是由替本王处理,她什么能力本王会不清楚。”

“再说了,孤不过离朝数十日,你们中书省的政事就一团糟,还不如崔氏治下的尚书台,又怎好意思拿人女子身份说事。”

这是明摆着要往他中书省插人了。齐谦心里叫苦不迭,战战惶惶地应下了,又畏惧他还会留后手来对付,心忧不已。

待到自中书省离开,斛律骁神清气爽,自昨夜以来就一直梗在心间的那股邪气也随之散去不少。他抬头望了眼天上的秋阳,又忆起另一件事来,吩咐十七:“派个人去打听,裴七娘出宫了没有。”

作者有话说:

青骓:气死了。

青骓:找个倒霉蛋发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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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宣光殿里, 裴羲和正收拾了行装,预备家去。斛律骁得知后便道:“速去寿丘里把羡弟叫来,我们准备回府。”

十九道:“那, 太后那边, 要怎样交代……?”

先前他养伤时, 宣光殿可是打发了人来慰问的, 如今既是他重伤初愈、入宫的头一天日子,虚情假意也好,礼法也好,都应去宣光殿拜见太后。

“不怎么交代。”斛律骁挑眉, “派个人去赔罪, 就说我伤口又裂开了,所以回去了。”

十九领命而去, 向太后言明主子因动怒而撕裂伤口,不得已家去。太后微微蹙了眉:“中书省政事不修,竟已到了这个地步。回去告诉魏王,且好好养伤,辛苦他替我和陛下跑这一遭了。”

她原还想问些谢窈的境况, 略想了想, 到底按下了。后殿里的裴羲和却疑心斛律骁是要来寻自己麻烦, 一颗心吊篮打水似的七上八下, 听说他已回去了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十九走后,裴羲和在宣光殿里又蹉跎了小半个时辰, 料想魏王已回府了, 才向太后请辞。

马车平缓辗过铜驼大街, 向裴家所在的宜寿里走。车内, 奉命送裴羲和回府的宫人双手合十, 念了声佛号:“那煞神伤还没好,可真是上天保佑。若是佛祖能将此人带走就好了,也不枉老婆子我日日吃斋念佛,为太后祷告祈祝。”

裴羲和正襟端坐着,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事在人为,又岂能说是天助。”

什么天助,是她看出魏王与魏王妃貌合神离,故意指示宫人将魏王妃父亲横死的消息透给她,也真如她所料,此事果然与他有关,以至于魏王妃要当着众人之面行刺他。

只可惜,那姓谢的蠢女人没能将他一击捅死,倒是浪费了她的谋算。可若真如堂姊一样等死,什么也不做,那才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

那宫人听出她话中鄙夷,尴尬笑了笑,撩开帘子望了一眼:“这里是永和里地界吧?魏王的公府可是就在永和里?”

像是应着她这一声,马车就此停了下来,车夫在帘子外头低声禀道:“七娘子,前面是魏王的车驾。”

裴羲和心里一通乱跳,慌忙掀开车帘一瞧,果然瞧见他那架先帝御赐的金车大辂就横在道路中央,显然是在守株待兔。

她在心中暗骂车夫乌鸦嘴,同那宫人下车行礼:“羲和见过魏王殿下。愿殿下永受嘉福,长乐未央。”

车中,才匆匆赶至、不明就里的斛律羡闻见她之声音,不由紧张地看向了兄长。斛律骁却扬手示意他噤声,朝车外道:“永受嘉福,长乐未央?孤还当裴娘子一心盼着孤死呢。”

“殿下说笑,羲和岂敢。”

车帘子里影影绰绰,除他之外似乎还坐着一人,裴羲和只来得及瞄了一眼便低了头去,料想是谢氏。

“怎么,裴娘子当真以为自己做得很干净么。歪曲事实,唆使摆弄我妇来行刺本王,一点儿也没脏了自己的手。这招借刀杀人是很高明,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出。裴娘子是拿本王当傻子,还是拿宫中太后当木偶摆弄呢?”

这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那宫人却是知道内幕的,不禁脊背发颤。裴羲和梗着脖子反驳:“殿下的话,羲和听不明白。羲和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哪里就懂得那些手段。何况事发当日,羲和并未与魏王妃单独相处,又要如何唆使摆弄王妃……”

这话有理有据,裴羲和料想可以应付得过去。不想他笑了声:“未出阁的,少女。”

“诚如你所言,对付你这种没出阁的女孩子,孤自有几百种卑鄙手段,只是不屑得去做罢了。你既是在室女,犯了错,也该由你父母教训。孤来教训,是孤掉价了。”

“看在羡弟的面子上,孤也不想逼你逼得过紧,令我兄弟二人失和,反倒遂了你的愿。”

这话声融融和煦,如暖风晴日,内里的威胁之意却冷意深深。裴羲和在听到那句“几百种手段”时不由得身子一软,待要辩解,便听见他道:“今日,当着羡弟的面,就暂且饶你一回。如有下回,就别怪孤不讲情面了。”

羡郎?

彷如天灵盖上遭了一击,裴羲和震愕抬眼,久未见面的情郎正骞帘立于车上,神色沉沉,眼中满是失望。

“羡郎……”她情不自禁地唤道,想要解释。

她到底还是个少女,方才被威胁之下身体不自觉的反应,旁人或许不知她也不在乎旁人知不知,但曾相恋的情郎却是瞒不过的。即便二人已毫无可能,她也不想留在他心目中的竟是这般心机狡诈的模样。

斛律骁并不给她辩白的机会,转向她身侧的宫人:“替孤转告裴公一句,女儿教不好是要出事的。做父母的不教,就只好由孤这个外人来越俎代庖了。”

……

大辂驶离街巷,辘辘朝公府走。斛律羡始终静默无声,斛律骁安抚地拍了拍弟弟的小臂:“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