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醋了?她吃醋了?
怎么会。
凭什么,她怎么会因为纪长烽吃醋,她明明不喜欢纪长烽,不喜欢……
虞棠咬住了牙,抬眼,在雾气蒙蒙的双眸中,隐约看到了无措又紧张,想要上前又不敢的纪长烽,他的那张脸同样纠结的皱在一起,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难过。
从始至终她在和纪长烽的过往相处中都是处于上位的地位,她愿意玩就玩,想要抽身就抽身,虞棠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一直保持平静的玩闹心态,但……
昏暗的室内,虞棠咬住牙,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内忽地滚出点湿润的痕迹,随着睫毛的一眨一眨,慢慢地滚落下来。
纪长烽很心疼,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帮虞棠擦拭面颊的湿润,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棠棠别哭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礼物,我没有和别人亲密接触过,不可能做出什么别的事情的,棠棠你要相信我,我只在意你一个人棠棠。”
明明是老实巴交的汉子,但说起这些情话倒是极其自然。
虞棠想扭开脸不搭理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段话忽地心里极其委屈。
她泄愤般的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纪长烽的手指,死死不放。
“嘶……”
纪长烽明显眉头一跳,感受着这股疼痛,明明额头都有些冒汗了,但不仅没抽回手,反而呲牙咧嘴地笑起来:“棠棠这样生气的样子,也好看的要命。”
这下轮到虞棠眉头跳起来了。
她重重呼吸一声,松开了口,抬眼去看纪长烽,忽地一伸手,把纪长烽推倒在炕上。
此刻的炕上已经铺好了之前纪长烽带过来的垫子,松松软软的,就算突然砸在上面,也不会因为冷硬的炕面而感到疼痛。
纪长烽的双臂在身后撑着,支起上半身,两条长腿搭在了炕沿边。
他略微有些愣神:“棠棠……”
虞棠跟着上了炕,直接坐在了纪长烽的身上,牢牢地压制着他。
纪长烽被带动到越来越靠后,最后直接躺在了炕上。
他心口怦怦跳,抬眼去看自己面前的虞棠,那张小麦色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嘴也跟着结巴了:“棠,棠棠……”
虞棠重重地呼了口气,然后低头,那头长长的黑发在她肩上流泻而下,丝滑黑亮到宛如瀑布一样。
纪长烽失神。
下一瞬,他听到了虞棠的声音。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虞棠停顿了下,攥紧了掌心,尽可能用平静不在意的语气说出了昨天晚上梦境的内容:“我梦见,你对我说了很多重话,或者说是心里话。你说你早就已经受够我了,不想伺候我哄着我了,不想陪我玩大小姐游戏了,也不想每次吵架都是你先道歉,被我欺负了,你说我性格恶劣不温柔,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和我比起来,你更喜欢……李春芳那样的。”
纪长烽开始还因为这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而浑身紧绷僵硬,脑子里尽量控制自己不要乱想,但还是视线盯着虞棠几乎要垂到他面颊前的发丝出神,看着虞棠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嫣红唇瓣面红耳赤。
直到听到虞棠话里的内容,他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如坐针毡,浑身难受,甚至没等虞棠说完就急忙想要解释,但都被虞棠压住了。
等到虞棠说完这段话,纪长烽更是急得要命,差点要坐起身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棠棠,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对你的心思你都是清楚的,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棠棠你别误会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急得差点一瞬间嘴巴起了燎泡,明明是一身肌肉的壮实汉子,此刻却额头淌了汗,急的口干舌燥,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够让虞棠相信。
他忙于表明自己的清白,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给虞棠瞧一瞧般:“至于李春芳,我和她怎么可能,这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要不是棠棠你突然说出来她的名字,我都差点忘记有她这么个人了,更何况我们当初订婚的时候,也不是因为有感情,就只是农村适龄的年轻男女条件相符凑合过日子而已,棠棠你相信我啊,我对她真的没感情,也从来没有背地里来往过,真的没有!”
虞棠眼瞳颤动,忽地咬住了牙:“我看到梦里,你和她……你们两个,贴在一起,好亲密……”
“这是梦棠棠,我不可能和除你以外的女生这样亲密接触的,你相信我,我……”
纪长烽忙于解释,却在某一刻忽地一顿,那些汗从额头滚落,鼻尖也冒了不少,但他却扯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他笑得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有点愉悦,眼睛都亮亮的:“棠棠,你还说没有吃醋,连梦里都有我,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的。”
“是,我吃醋了。”
出乎纪长烽的预料,虞棠坐在他的大腿上,垂眼看他,白皙的小脸微微扬起来,虽然眼眶内还带着湿润的痕迹,但面色却很坦然。
她的眼和他对视上,纪长烽一瞬间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错愕的紧抿唇瓣,呼吸一瞬间乱了,急促到胸口扑通扑通剧烈跳个不停。
纪长烽的眼都红了一瞬,强忍着那股急切又惊喜的情绪,按耐住,停顿了半晌,才哑着嗓子出声:“什,什么,棠棠……你再说一遍?”
纪长烽怕惊到虞棠,也怕这一切都是梦。
但他屏住呼吸,神经紧绷,大脑在空白一片的情况下,清晰的听到了虞棠的声音。
她声音很轻,却很坦然:“我承认我吃醋了纪长烽。”
纪长烽的反应出乎了虞棠的意料。
他怔怔地看着虞棠出神,壮硕的胸肌颤了又颤,喉结滚了又滚,最后忽然扯开一抹笑,重新平躺在炕上。
他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又重重敲了敲,轻笑着:“我果然是在做梦,这梦也太美了点,该醒醒了纪长烽。”
虞棠没说话,屋内就只剩下纪长烽急促的呼吸声,粗重到在寂静的屋内清晰可闻。
等寂静了约莫一两分钟,纪长烽掐了自己一下,再看看依旧不变的场景,这才恍惚着重新抬起头,环顾四周。
他喉结滚了滚:“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灼热的眼重新落在虞棠脸上,莫名有些鼻尖酸涩,猛的一把抱住了虞棠,壮实的汉子头枕在虞棠的颈窝处,闻着熟悉的香气,还有这股温热的属于正常人类的皮肤触感,纪长烽终于确信这不是在做梦了。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棠棠,我的棠棠说吃我的醋,那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