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人啊!”

“……”

场面一下子乱哄哄的,不少人捂住眼睛,感觉虞棠那个小身板被打一巴掌怕是就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女婿也真是够鲁莽的,虞棠倒是好打,纪长烽从屋里出来可怎么交差啊,毕竟都是一家人,闹腾到打人这一步可就真的撕破脸了。

但不得不说还真挺解气,这些天虞棠确实是挺招恨的,不少人都被她气得够呛,此刻看到这情况他们也没太拦着,幸灾乐祸地想着能够看场好戏。

结果没想到的是,虞棠揪着女人的衣服回头对着男人抬脚一踢。

在众目睽睽和一众人惊呼的声音中,虞棠踹倒男人以后踩着他的胳膊,蹲下身,抡起了自己的胳膊,照着男人的脸狠狠的扇了上去。

“啪!啪啪啪啪啪!!”

女人被甩在一旁看愣了,听着院子中此起彼伏、持续不断的啪啪声,再看着男人被扇的通红发肿的脸颊,女人感觉自己的脸都开始疼起来了,捂着脸蛋吓得要命。

哪有媳妇像虞棠这样的,平时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很瘦弱的女孩子模样,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够硬生生摁着一个男人疯狂地扇耳光,力度看起来还不小。

她这还是女人吗?有谁家的媳妇像她一样……这么剽悍!实在是太吓人了。

院子里的众人也都看傻了眼,慌忙上前想要阻拦,女人趁乱也想要爬出去,被虞棠没忘记又拽了回来。

男的要打,女人也得打。

虞棠没忘记这女人之前是怎么埋汰纪长烽的,此刻压着男人不忘记拽着女人一个一个巴掌扇过去:“给我道歉!道歉!你再骂一句试试!”

“啪啪啪啪啪!”

女人被打得嘴巴都麻了,眼泪淌了整脸,偏偏倔犟地扯着脖子哭着骂:“就骂怎么了,纪长烽有娘生没娘养,吃狗食长大的下九流,当初他怎么挨家挨户讨饭的谁不清楚?!骂他一句上不得台面怎么了,就这样的一辈子上不了台面,这辈子也都是穷酸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好过的!你跟着他就倒霉吧!”

周围人又急又气,想着捂住女人的嘴,但虞棠已经开始发力了,嘴巴子打得又响又狠,扇的女人和她对象嗷嗷叫,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你今天骂几句我就打你多少句,你接着骂!”

女人被打得浑身发颤,气得要命:“你们这群死人,把她给我拽下去啊,我要被打死了啊啊啊救命啊……疯女人!”

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地朝着虞棠伸出手,拉扯着虞棠的胳膊,推搡着虞棠的背,让她从两个人身上起来,又去试图拽虞棠的胳膊,扯虞棠的头发。

虞棠狠狠咬她们,瞪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猫瞳扫视周围,恶狠狠举起巴掌:“你们来我看看!谁来我打谁!”

“妈的,给我拽她!”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非常狂乱的情况,院子乱糟糟的,锅碗瓢盆被推搡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不时伴随着各种呜咽和打人的声音。

……

纪长烽在屋里刚刚坐定,简单和这些个长辈寒暄几句,他心不在焉,想着怕虞棠自己在外面受气,没想到就听到了舅舅姨姨几个的话。

“长烽,姥爷年岁大了,我们要给他养老,你爸妈虽然不在了,你是不是也得出那一份?”

舅舅笑眯眯地看着纪长烽,但话里的意思让纪长烽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掏了掏耳朵,看周围那些个姨姨舅舅们还是同刚才一样盯着他,等着他说话,陈永安坐在旁边老神在在,一副慈祥的样子看他。

纪长烽看了眼这群人,忽地笑出来了,指了指自己:“我没听错吧姨姨舅舅,养老?要我掏钱?”

大姨知道他会反抗,此刻把早就准备好的话术掏了出来,笑容满面:“长烽呀,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本身就不分彼此,你是咱们老陈家的一员,自然也要参与啦,你姥爷年岁大了,他对你又一直很不错,当小辈的照顾一下老人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就是就是呀。”

满屋子人笑眯眯,看着纪长烽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但他已经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当初他真的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们这群人怎么不说是一家人?怎么不来帮帮他?

本来参加陈永安的生日宴会也就只是走个过场,但今天他们的话属实是让纪长烽膈应,让他连维持表面的平静体面都懒得了。

纪长烽的表情冷了下来,索性直接站起了身,一个个巡视看过他这些个“长辈”,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姥爷对我很好?我怎么不知道?亲人?真好笑。”

“当初我父母去世,我吃不饱穿不暖饿得要死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哪?我当时才四岁,饿到挨家挨户敲门要饭,吃百家饭,你们见了我跟没看到一样,对外说根本没我这个外孙,就像当初你嫌弃我家穷说没我妈这个女儿一样。”

“要不是我的三个姑姑宁可和姑父打架也要把我养大,给我钱让我读书,我现在说不准已经饿死在街边了。”

纪长烽扯开嘴角:“现在你们一个个老了开始想起我了?觉得需要我了?还要我拿钱养老?你们还真会做梦。”

“你……你!”

姥爷被气得够呛,他没想到能听到纪长烽这么一长段话,姨姨舅舅的表情更是难看的要命。

四姨气道:“长烽你这孩子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叫不管不顾,我们那时候不是忙吗,而且都穷也没时间照顾你,你和你姑姑那边更亲近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今天拉你过来也只是探讨一下,你干嘛生这么大的火气,说的这么难听。”

“对,都穷没时间照顾我,所以在我当初饿得要死跑了那么久去敲姥爷家门时,你们权当没听到,硬生生让我在外面敲了一两个小时的门,是吧?”

“可能你们都在想,我要是冻死饿死就好了,你们不用多出一张嘴要照顾的负担,也不用想男娃以后的花费负担,可是让你们失望了。”

纪长烽冷笑:“当初觉得你们毕竟和我妈有血缘,所以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但是原来你们是不知足的,还要我掏钱养老?你们想多了,我的钱就算是撕了扔了烧了也不给你们,而且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但我偏偏要让你们眼睁睁瞧着、看着,就是死活够不着!”

陈永安被气得直接捂住胸口,脸色惨白,手指发颤,一副看到不肖子孙的模样:“你,你……”

“爸!你没事吧爸!”

“长烽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样!太不孝了!看你把你姥爷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