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日湾战役失败，归根结底是因为阿莎加还没有绝对的实力，如果他们有了的话呢？那就远远不会是“秘密使用权”这么简单了。

联邦那些人只看到催情药，因为他们没见过原料，MOE一个办肮脏事的药企也只关注眼前利益，可阿莎加人负责开采负责研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那个所谓的abo催情药，其实只是副产品，霍克斯真正蕴含的能量如果用于制造武器，威力比他们想的大得多。

有了资金就能研究就能量产，有了拳头就有话语权。

也许。

那才是阿莎加的目标。

[好消息是，找到了。]

随着据点中传来的特工任务回报，任令曦心口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一些。

[坏消息是，那批原料就在大坝的监测站里。]

“时越。”任令曦倾身凑上前。

她没有多说，时越便已经会意，顶级特工的效率就是令人咂舌，不到一分钟时间，时越已经通过特工提供的照片，用程序快速计算出这一批原料数量，再利用令曦那边实验室提供的数据粗略估算出它们的爆炸当量，用数据模型模拟了它们在大坝的引爆后果。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栖息所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那之前，万昼塔附近的那一批原料也做过了同样的模拟演算，但当日万昼塔及周边做了无关人员的清空保护，即使真的出事倒塌，至少不会影响到太多平民万州大坝如果被炸呢？对于千齐州甚至整个联邦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他们唯一能庆幸的是，这次只是霍克斯原料的爆炸装置不是实验室所说经过精密处理制造，能夷平千齐州的秘密武器。

“太过分了，想出这种方法的人简直是畜生。”她听见身后有人忿忿骂道。

“这已经是恐怖袭击了，”任令曦闭上眼，“恐怖分子本来就没有人道可言。”言末，像是想到什么，她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贺云朝。

他也刚刚回来，地下水道的秘密路线他需要带着其他特工跑一遍，此刻额上还沁着汗珠，呼吸灼热，虽然不像非易感期的他那么游刃有余，不过，比起昨天已经好了许多，毕竟用过了科研所的抑制剂，他已经能够正常行动和思考。

他当然也看到了大屏上时越的模拟结果，也听到了众人的交谈。

贺云朝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什么都没有说，眼里沉寂一片，因为最坏的那个猜测，他们口中所谓的恐怖分子可能是他无所不能的母亲。

就算她没有直接参与，也可能是帮凶。

任令曦忽然觉得贺云朝回到了刚进调查科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看起来很融洽地站在人群里，实际上却与任何人都格格不入，不动声色，孑然一身，让人觉得这个人很神秘，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然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大概知道

他是被构陷的战争犯。

他当然不希望母亲步自己后尘。

等布置了计划与分工，人群散去开始忙碌起来，她走到了贺云朝身边。

“你还好吧？”她问。

“嗯。”鼻音淡淡的，一如平常，“万昼塔的线路我们都排查了一遍，目前理了两条线，当天会根据对方的行动做调整，到时候……”

“云朝。”她打断他。

“什么？”

“明天，你得去大坝指挥行动。”

“只有我完整探查过万昼塔线的原料据点，我母亲和大哥到时候应该也会去万昼塔，理论上应该是我……”

“应该是我去。”任令曦不容置喙道。

贺云朝转身正视她，“令曦。”

“你听到了，大坝如果出现问题，后果比万昼塔可怕得多，我只是一个调查官，实战经验相比还有不足，而他们……”她转头望向栖息所忙碌的特工们身影。

片刻后，她低声道：“比起不熟悉的陌生人，我只相信你。”

这群人是贺云朝和Athena精挑细选过的，却不是她了解的，何况人心不是一成不变，他们这次的选择也是在赌博。

只有选择贺云朝，才能让她安心。

贺云朝垂眸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她又抬起下巴继续说：“你的身份不便出现在万昼塔，而我已经拜托父亲做了安排，Athena会配合我一起去。两个地方，两条线，如果出现通讯问题，至少每一处都有人可以临场应对。”

贺云朝忽然心下一颤，这个句话让他瞬间手足冰凉。

因为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场景。

“两个地方”“如果出现通讯问题”……

[Lucifer，你去查看异常，这里有我们。]

那时候也有一个Omega这么对他说，然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成为了血月的祭品。

“我……”

薄唇极其细微的抿了抿。

欲言又止，他的声音从喉间闷着沉着，无比不甘，又无比冷静地溢出唇沿。

“……明白了。”

任令曦的目光能捕捉到他的眼底暗流，他们几乎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懂他的勉强。可他身为特工，已经习惯了用绝对的理性客观分析利弊，判断出最合适的作战方案，而她的安排，显然再合理不过。

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分，谁都不能全然信任，除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