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温月故作得意的点点头:“我都要及笄了,已经是大人了。”

大家又是一笑,随即又缓缓收起笑意,都开始担心季父的安危。

季父确实是这个家最重要的支柱。他已经做到正五品御医,再往上就能成为院正,在太医院也是级别比较高的了。

大哥23岁,虽也学医还没资格进太医院,平时就打理家中的药房积累经验。

二哥21岁,性子活泛没耐心,学不来医,小时候磨着父亲请了师傅教他一点武艺,大了也一直喜欢舞刀弄枪,去年父亲给他在巡捕营谋了个职位,就是个小旗,带了10个人抓些盗窃的小犯。

三哥性子沉闷,平时主要就读书,小时候也跟着学了医,但似乎都不出众。温月却觉得三哥也不错,剧情里季月在流放路上没两天就病了,大哥二哥要照顾祖母和年幼的儿女,三哥就默默地背着她走了一整天,脚上还带着脚镣,一句怨言都没有。

一家人就此在大理寺的监牢中住了大半个月,也并没有人提审她们。期间母亲和大嫂的娘家也找了关系进来看过他们,送了些吃食和被褥,还打点了看守,所以她们的待遇也还过得去,至少饭食不是馊的坏的,实在饿了也能勉强吃下去。但父亲一直没消息,看望的人也说打听不到。

二嫂的娘家没露过面,她有些落寞,温月也不知怎么安慰。

在牢里就不好打坐了,怕家人觉得奇怪,温月只好尝试躺着观气,刚开始不太顺利,花了两天才又看到光点,然后又花了几天才慢慢引动光点,不过十来天后,躺着观气也顺利起来,温月觉得也挺好,这样累了就能直接睡。

温月每天在墙上画“正”字算日子,白天闲着还捡了几个练武的姿势比划,说是跟二哥学的,动一动筋骨不痛,可惜其他人都害羞不好意思跟着她学。

第十九天的时候,她们家的判决下来了,全家流放两千五百里,还是岭南道。听到宣旨的时候,苦忍多日的女眷们终于哀哀的哭起来,温月也在一边跟着哭,同时注意祖母的情况,悲极伤身,老人家别哭晕了。

眼见来人宣读完判决要走,温月忙跪着上前一步问道:“大人,我,我父亲呢?”

女眷们都一震,停下哭泣哀求的看着那人,那人也没拿乔,平静道:“季衡在本案中知情不报,但并未参与犯案,和你们一同流放。出城时就能看见了。”说完再不多留。

祖母身子一松坐到地上,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是啊,活着就好。原剧情中父亲是被斩首的,现在他保住了性命,说明还是补救了的,不说季父是全家的支柱,就是路上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

他们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流放一般是十月出发,现在正好十月中旬,所以日子就在几天之后。温月算了一下,两千五百里估计要走近两个月,到时候就是冬天了,但岭南是南方还可以,那啥瘴气也没有很担心,她毕业后就去了越省工作,还挺喜欢那边的气候。

闵国是在淮河以南,这一路都是往更南去,虽然没北方的冬天那么冷,但京城冬天也是有雪的,要抓紧时间准备。她从被子里摸出针线,把一床被罩拆开,被芯塞入另一床被罩,这一床就剪开,给另几床被褥加两根背带,改成双肩行李包,剩下的就给大家做鞋袜,还做了几个类似伊斯兰教的头巾。

最后还摸出几两碎银子打点衙役,请他帮忙带了几个装水的竹筒,几个烤干的大饼路上用。

一家子人看她那被子就像个百宝箱,怎么什么都能摸出来?元哥儿还羡慕的上去摸她的被子:“小姑姑,你的被子里什么都有吗?”

温月就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糖葫芦没有哦。”

几天后,到了流放出发的日子,季月早早起来,招呼嫂嫂们把脸抹上些灰,又用布巾包裹住头脸。祖母和母亲若有所思,嫂嫂还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温月就说:“之前听说书的说过,流放的路上很危险,有些人会对年轻女子心怀不轨,我和嫂嫂们都这么美貌,肯定要遮着点啊!”

第64章 御医家的小女儿4

两个嫂嫂恍然,同时也深以为然,学着温月抹脏了脸再裹上头巾,祖母和母亲姨娘也跟着抹了些灰在脸上,看着才像一起的。

也没其他行李,季月和两个嫂嫂还有张姨娘各背了一个改装的双肩行李包,又出了点钱才让衙役把竹筒装满水,扶着祖母和母亲慢慢走出去。

到了城门,终于见到了季父和三个哥哥,祖母和母亲都上前抱着他泣不成声,温月又上去转移注意力:“爹爹,您有受伤吗?”

祖母再次顾不上哭:“对对,有没有受伤,快给娘看看。”

季父安抚她:“儿子没事,这不好好的嘛。”

可是温月看到了季父后背露出的隐隐血迹,还有不正常的走路姿势。

她还在送行的人中看到了春雪,春雪望着温月这边,捂着嘴呜呜的哭,温月对她笑了笑,挥手让她离开。

这次一同流放的犯人有上百人,另有20个衙役和两个随行的伙夫。温月听见两个衙役聊天,那年轻一点的说:“张哥,这次好多人啊,押送的也多。”

年龄大点的就笑:“嘿嘿,人多好啊,听说这次有几家大户,油水肯定足。”

“那张哥可要多拉扯小弟一把。”

“咱哥俩还客气啥。”

……

他们走的是官道,目之所及,是寒冬带来的萧瑟落叶和枯黄的草地,仅有些零星可见的野草还在顽强的泛着绿色。

所有犯人都带着脚镣和手枷,排成一列往前走。

温月和家人前后挨着,这段时间运动太少,才一个多时辰就累的走不动了,更不要说祖母和母亲,她俩是女眷里面年纪最大的。

大哥上前要去背祖母,被她拒绝了,温月也帮着劝她:“祖母,您就当在大哥背上休息会,待会再下来走,月儿扶着您,行吗?”

老太太多年不运动,实在有点撑不住,但又不想连累家人,现在听说是休息会再走,还是忍不住心动了:“那就一刻钟。”

温月给大哥使眼色,一刻钟就一刻钟吧,再走一个时辰估计就能休息了。

衙役看他们这几人停下已经在喝骂,大哥赶紧背了人追上队伍。

老太太休息了会果然闹着下来走,大哥又背上了3岁的茁姐儿,她也早就走不动了,已经在她娘怀里赖了一会。二哥也背着儿子,只有6岁的元哥儿还在坚强的自己走。

好容易到了午时休息,衙役给每人发了一个巴掌大的黑饼子就算午饭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遮住外面的视线,温月拿出竹筒递了一个给季父他们,她们几个女人小孩共用两个。又偷拿出一个烤饼,这饼有海碗碗口大,还很厚实,温月一顿最多能吃下半个。

她掰成几块,让嫂嫂们喂给侄儿侄女,他们实在太小了,那黑饼子根本咽不下。最后还剩了一块递给了祖母,老人家肠胃不好。

季父对小女儿的贴心很是欣慰,几个哥哥却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什么都没准备,就连喝水的竹筒都是妹妹给的。

有些犯人并没有准备竹筒,自然也就没有水喝。这时候渴了一上午,饼子也干巴巴的,比起吃东西更想的是喝水。他们眼红的看着有水喝的人,也不敢去抢,眼神仿佛能把竹筒盯穿。

但还有两个更豪华的团体,有家人比季家还多,都用的是皮制的水囊。里面也有孩子,似乎吃着白面馒头还在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