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闻勉笑了?,清越安抚:“好,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喻氤说完,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抱歉。”

闻勉低道:“没关系,你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

这?话没有传递出去,喻氤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闻勉陷入了?思考。

他和喻氤的?感情?较之寻常情?侣太过特殊,离开了?剧组,隔阂渐渐显现出来,幸而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记下了?这?件事,打算抽出空来问问周湘他能够了?解喻氤的?来源实在是太少了?,一旦她不愿向他开启内心,他将一无所获。

闻勉看着手边堆积成山的?待办事项,感到了?耐心逼近告急的?沉闷。

就在这?通电话的?第二天,在欧洲的?最后一场商务拍摄结束了?。

伦敦的?阴雨天寒风冷涩,街上仅有的?几个?行人全都裹紧衣服行色匆匆,路过某个?街区时,一个?中年?男人靠在冰凉的?电话亭里又哭又笑地?打着电话,他手中的?亮粉色电话柄,被人用醒目的?蓝色记号笔涂了?一句话“tell her u love her.”

那抹粉色和涂鸦从?窗外一闪而过,在闻勉的?视觉上停留了?数秒,等他直起身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太清了?,只有男人喜极而泣的?模糊轮廓。

在那一瞬间,闻勉的?平静的?心突然沸腾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想?见喻氤。

不是电话,也不是被冰冷屏幕阻隔的?视频,是立刻,面对面的?,触碰到喻氤。

他掏出手机,摁了?两次才摁对密码,锁屏上映照出一张急促的?面孔,闻勉有些想?笑,原来有一天这?样的?神情?也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迅速地?排除申请私人航线的?可能,在手机上浏览机票,六个?小时后就能抵达冰岛。

“Sir, we've arrived.”

司机的?提醒如惊雷,令他猛地?醒过来,他不能不管不顾地?出现,喻氤拍摄的?民宿在蓝湖,附近只有一个?常驻人口不到三千人的?小镇,中国人的?面孔少之又少,想?要?不被发现的?见上她一面难之又难。

身体顷刻间沉寂下来,闻勉控制好情?绪,对司机有礼地?道谢,下车,回到酒店房间。

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质疑,如果一个?人的?身份,不能让他做想?做的?事,爱他想?爱的?人,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说来也是神奇,那么?多人爱他,爱他身上的?光环,爱他身上形形色色的?过客,可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

这?个?名叫闻勉的?人类想?要?的?是什么?呢?从?前是再见家人一面,此刻,他只想?要?去到喻氤身边,和她说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闻勉没有立刻回北京,而是回了?一趟老家。

老爷子的?墓每日都有人打理,和他上次回来时一样,碑上连个?雨点的?痕迹都没有。闻勉熟练地?放下花,上了?柱香,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他站了?一会儿,没提工作上的?事,爷爷不爱听?。

也没提家里的?事,大?姑和三叔敬重爷爷,想?必时常来和爷爷汇报近况。

最后他说了?喻氤,说自己终于遇到喜欢的?女孩了?,她脾气很?好,是爷爷一定会喜欢的?性子,以?后带回来给他看。

他在山上呆了?半个?小时,走之前将带来的?茶汤浇在墓碑旁的?龙柏下,“虽然知道这?话说了?也没用……您是若是有空,就来梦里打一转吧。”

三叔闻诚良听?说闻勉去了?山上,没说什么?,毕竟他每次回来都是先去看他爷爷。

闻珞童出差,叔侄俩并着闻沥,三人一块在老宅用了?晚饭,闻诚良留闻勉下来住,闻勉知道他是要?谈准备行业资质的?事,应了?下来。

再之后的?时间过的?很?快,无非是为新公司做准备。

四月二十七日。

就是这?一天。闻勉记得很?清楚,从?这?一天开始,一切都像摁了?加速键的?录像带,朝向失控而无计可施的?方向倒塌而去。

这?天晚上,闻勉和闻沥就公司的?应急通道设在几楼,距离大?门多少米这?类小事讨论到深夜,单之影的?电话突然毫无征兆地?拨了?过来。

她的?声音经过电流,显得失真而虚弱。

“闻勉,我?从?来没要?你帮过我?什么?,这?次算我?求你,帮我?见丞霆一面。”

第49章 P-33 雷暴(剧情章)

丞霆出事?了。

飞机在私人机场降落时遭遇事?故, 丞霆被连夜送进急救室,丞家?压着医院和媒体,消息被瞒得严严实实, 是丞霆的秘书偷偷向单之影报信, 不?然她还?蒙在鼓里。

此时距离事?发已过去近一天。

“丞家?人对我严防死守,我见不?到他,纪埕也不?肯接我电话,”单之影一整天见了无数人,打了无数通电话, 精力已在崩溃边缘,她扶着额,精致而疲惫的脸埋在发丝里:“闻勉, 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帮我,我必须知道他的情况。”

闻勉以惊人的速度消化?了这个消息, 平稳接住单之影的情绪:“我知道了, 你先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我尽快回北京。”

安顿好单之影,他即刻启程机场。

华灯初上,车流在窗外穿行?而过, 他掌心拨弄着手机,单之影认识丞霆和纪埕不?过寥寥十年, 闻勉却可以说是和他们一块长?大,多少从纪埕的态度中摸到一二讯息。

他最早认识丞霆,是少年时期的一场马球赛, 那时丞霆刚被接回丞家?,尚不?懂藏锋, 为了赢一场比赛,在马场的马上下了功夫,险些踩死人。闻老爷子评他血性太戾,丞霆却借此在丞家?得了喘息之机。

闻勉看的分明,丞霆这人,对自己看中的东西势在必得,绝不?容他人觊觎,更别提主动放手,闻勉不?认可他的做事?风格,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笃定的即使丞霆身?陷昏迷,他身?边也不?可能立刻被丞家?的人接管,能做到对单之影严防死守,只有一种可能,丞霆自己不?愿见单之影。

抵达北京已是凌晨两点,单之影的车停在医院附近,她披散着头发,裹了件黑色毛开衫,憔悴的脸藏在宽大的渔夫帽里,眼下伏青清晰可见。闻勉看她一眼,没有多话,“走吧。”

就像单之影说的,icu楼下守了不?少丞家?人,他们三两聚堆,远远看见两人也不?上前阻拦,视线草草掠过便又转回去交谈,仿佛已经无暇顾及单之影。

闻勉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加快脚步。

楼上也是相似情形,纪埕正在和几个律师模样?的人交谈,单之影冲上前,话没出口,却看见病房门被人推开,两个穿着除菌服的人推着医疗垃圾走出来,透过一晃而过的门缝,病床上空无一人。

单之影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盯着那道房门。